第384章 斩杀线(2/2)
众人看到这,浑身发凉。
“而流浪汉的平均寿命不过几年而已,或许是死于一次寒流,一次街头枪击等等等等,甚至哪怕人死了,还不算完。”
“接下来会有各种各样的实体经纪人,把他的头颅脊柱韧带拆解,然后卖给医学院,牙科诊所甚至博物馆,这就是斩杀线的终极逻辑。”
“它通过高昂的生存成本,掠夺性的金融体体系和冷酷的法律制度,将一切不再产生价值的个体,高效地从社会机体中剥离粉碎,然后吃干抹净。”
天幕下,汉朝。
未央宫中一片死寂。连素来豁达的刘邦也张大了嘴,半晌说不出话。人死之后,遗体不得安宁,竟被拆解售卖?这完全突破了他认知的底线。
“这……这……” 萧何声音干涩,“人非牲畜,岂能如此!” 他感到一种深切的荒谬与寒意,后世所谓“最富之国”的美利坚,其底层运行逻辑竟野蛮至此?
张良闭上眼,缓缓道:“子房今日方知,何为‘资本之恶’。它将人彻底物化,生时为榨取剩余价值的工具,死时为可拆分售卖之原料”。
他深深的叹了口气,“一切伦理亲情、人之为人的尊严,在利润面前,皆可践踏。保尔·柯察金所反抗的旧世界,与这美利坚之现状,何其相似!无非剥削的形式更‘现代’、更‘精密’罢了。”
“那么为什么美国会出现斩杀线呢,很简单,这是社会制度决定的,美国经济高度金融化,意味着利润主要来自资本增值,而非生产劳动。”
“这就导致了严重的真空内爆现象,财富疯狂向顶层集中,底层被抽成真空。当社会的资源不足以支撑所有人的体面生活时,系统就必须设定一个阈值,通过高昂房租、医疗、教育等等生活成本作为筛子,将那些不够格的人筛选出来。”
“在美国的顶层设计中,这些不够格的人无法提供高额剩余价值,自然被视为不良资产,美国处理不良资产的最佳方式不是救济、教育、戒毒这种资产重组,而是肉体消灭这种资产清盘。”
天幕下,江西,红军某部指挥所。
一位师级指挥员猛地将铅笔按在简陋的地图上,对周围的干部们说道:“都听明白了吗?‘真空内爆’!财富抽空底层,养肥顶层!这就是马列说的,资本主义必然导致两极分化,必然产生其掘墓人——无产阶级!只不过,他们把这‘掘墓人’先定义为‘不良资产’,在他们起义前,就清盘掉!”
他的话语激昂,带着洞穿本质的愤怒与清醒:“同志们,为什么我们要建立工农武装?为什么要打土豪分田地?就是为了打破这种财富向少数人集中的‘内爆’!就是为了不让我们的农民、工人兄弟,成为他们口中可以被‘清盘’的‘不良资产’!保尔反抗的是旧沙俄,我们反抗的,是包括这美利坚制度在内的一切人吃人的制度!”
“年初那次网络大对账的时候,很多人无法理解,为啥美国人非要打三份工,为啥有些人愿意接受496甚至007,这样的工作,现在大家明白了,因为他们都看到过斩杀线下的惨状。”
“那种对掉入深渊的极度恐惧,是鞭策他们拼命拉磨的最好鞭子,说白了,只有保持一个庞大的可见的悲惨的底层群体,中产阶级才会为了保住现有的位置而接受资本的无限压榨。”
“而且这种残忍的机制是美国人司空见惯,见怪不怪的,美国社会的精神内核是扭曲的清教徒伦理与社会达尔文主义的怪胎。”
“在美国的主流价值观里,贫穷不是不幸,而是一种罪恶,起因一定是因为懒惰,愚蠢,不自律。”
“这种受害者有罪论为斩杀线提供了完美的道德借口,他让中产阶级在面对路边的冻死骨时,不仅没有愧疚,没有恻隐之心,反而产生了一种优越感和厌恶感。”
“就像大家在网络上看到的一些白人在寒冬腊月,拿水管对着流浪汉滋水一样,他们认为清除这些垃圾是理所应当的,是为了净化社区。”
天幕下,各个朝代的文人士子阶层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贫穷是罪?” 宋朝一位理学先生难以置信地摇头,“我们讲‘恻隐之心,人皆有之’,讲‘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即便力有未逮,也当存悲悯之心。这……这竟将贫穷视为道德缺陷,进而理直气壮地欺凌驱逐?这与禽兽何异?”
唐朝。
李世民痛心疾首:“如此世风,如此人心!礼崩乐坏,莫过于此!难怪有保尔这等人物,有后世这等力挽狂澜之举。不破此等冰冷邪说,人间岂有温情?”
“所以不要天真的以为,美国没有能力解决流浪汉问题,或者没有钱建立医保,美国不解决,是因为不不需要解决,甚至不能解决,这是美式资本主义的内核所决定的。”
“正如之前夏威夷火灾,他们官方发言人不是直说救灾不是政府的职责吗,人家是官方发言人直接表态啊。”
“斩杀线,不是一道简单的贫富分界线,它是一台全天候运作的绞肉机,时刻准备着将那些跟不上队伍的人碾成粉末,而这个又是美国斩杀线的残酷真相。”
天幕画面最终定格在一张象征性的图表上,一条猩红的线将社会撕裂,线下是隐约可见的绝望面孔与森然白骨。
天幕下,万籁俱寂,随即爆发出各种强烈的情感。
晋察冀根据地。
正在组织群众防灾演练的区干部,利用休息时间给乡亲们讲解天幕内容。
当听到“救灾不是政府职责”时,老乡们一片哗然。
“啥?官府不管救灾?那要官府干啥?”
“看看咱们边区政府,鬼子扫荡后帮着修房子,发种子,组织生产自救!这才叫官!”
“怪不得叫他们‘资本主义’,资本是爹,百姓是草啊!”
干部趁机提高声音:“乡亲们,这就是区别!咱们的政府,和那种资本家的政府,根本就不是一回事!他们那条‘斩杀线’,在咱们这儿,必须给它彻底砸烂!”
另一边,古人们沉浸在巨大的震惊、愤怒与后怕之中,他们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到一种完全不同于“王朝周期律”的、系统性的、精致的残酷。
许多人甚至开始反思自身所处时代的弊病,隐隐感到一种超越忠君思想的、更根本的“民本”诉求在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