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夜之城（2/2）

穹顶外层嵌着无数指甲盖大的水晶，白天吸尽天光，夜里便释放出柔和的月青冷辉，让神殿即便在灯火最盛的时分，也保持着一块不被染指的暗色光斑。

神殿本身没有围墙，只有一圈直径二百步的环形广场，广场24小时对外开放。人们经过时，会习惯性抬手，在胸前轻点两下。

女神像并不矗立，而是平嵌在穹顶内壁。下方，用工业凿刀刻着一句极简的铭文：

“做好你们自己的事情——夜，自会替你们守护。”

战争的确存在，城墙上的炮台增加了，街角的募捐箱也多了“为前线添置铆钉”的标语，但这里的人们依旧按齿轮钟的刻度生活。

因为他们笃定：只要穹夜守寐神殿那两扇黑铁巨门仍朝全城敞开，只要那条墨青丝还高悬在城邦上空，夜之城就永远不会被攻破。

千百年来，也的确如此。

无论外海掀起多高的黑浪，无论镜世界吐出多么扭曲的噩梦，墨青丝始终像一柄倒悬的夜色之伞，把所有灾厄挡在伞外，战争从未真正踏进过城门一步。

于是，战争的阴影被蒸汽活塞推入背景，化作节奏固定的鼓点：炮厂增加工时，纺织机换粗纱织带，铁匠铺把镰刀改成刺刀，却没人停下原本的生活舞步。

工人们把加班券当勋章，生产本身成了最响亮的战鼓。因为战争，也需要生产的支持；而生产，需要日常继续。

四条主道从神殿基座辐射而出，像四条刻度精准的指针，把城市分成北“汽”、南“纺”、东“铁”、西“港”四个区域。

西港，港口吊臂林立，轨道式蒸汽吊车沿着码头滑行，工人们穿着无铆钉的轻便工装（战争时期节约金属，大家连纽扣都改用骨制）忙碌。

吊臂尽头，旗底上印着夜之女神的圣徽：黑色背景下，面纱下的璀璨的繁星与一枚……

额……算是一枚鸡蛋……

? 月亮是夜晚的象征，代表着女神的神秘和变化无常。

? 星星：星星可以代表夜空的璀璨，

? 黑色和深紫色调：代表夜晚的深邃和神秘，也是夜之女神的代表色。

? 面纱：面纱象征女神的神秘和不可知，也代表着夜晚的隐藏和保护。

从神殿往北，像走进一座巨大的蒸汽炉。

两排高耸的排气塔昼夜吐着白雾，塔顶铁盖“哐啷”开合。热武器工厂就嵌在这片雾气里，每件武器出厂前，都要对着外海试射三发。

南纺，拱廊连绵，窗顶装着机械换气扇。

车间里，蒸汽纺纱机排成长龙，纱锭飞转，把棉条抽成细线，再织成布。

这里也生产军用帆布、炮衣、沙袋。每一匹布出厂前，都要经过水压测试。测试失败的布匹会被低价卖给港口船坞当防雨布。

东铁，是高炉与铁轨的硬朗区。

暗红色高炉像喝醉的巨人，炉顶铁盖打开，铁水像赤红瀑布倾泻，顺着沟槽流进转炉。

转炉倾侧，钢水倒进巨大钢包，再由轨道小车送到轧机。

轧机轰鸣，把钢坯压成铁轨、钢板、铆钉条。

这里也生产军用装甲板，每一块钢板出厂前，都要被冲压机锤打测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