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你想清楚了在回答（1/2）
夜幕低垂。
首尔的街头，华灯初上，霓虹闪烁。
李允真把小裴撵到了另一辆车上，开着车回了他爸给买的那栋公寓。
车子熄火后，她也没有急着下车，而是靠在驾驶座上开始纠结。
回家？
还是不回家？
这是个问题。
她知道，一打开家门，裴姐肯定又要问东问西。
那些去向，那些行程，那些时间……
一想到这些场面，李允真就有点头疼。
纠结了半天，她还是打算——回去。
她想起了两人之前是怎么闹矛盾的。
长期不沟通， 忽视，各种忙，才有了后面她追妻火葬场的画面。
李允真缩了缩脖子，自己确实理亏。
仔细算算，从她忙着处理柳智敏的危机开始。
到后来带着那家伙去马代“散心”，却意外去了孟加拉。
再到现在。
她已经一个半月没着过家了。
这行为多少有点儿…… 李允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尖。
嗯，她自己知道，自己的这种行为，在旁人看来——
不！在任何正常人看来。
她都像极了为了外面的野女人，抛妻弃子的混蛋。
虽然她没有子。
但混蛋这个标签，估计是撕不下来了。
“哎！死就死吧！只要我够抗揍，那就没事！”
............
“滴、滴、滴、滴、咔哒。”
她心一横，直接指纹解锁进去了。
屋里黑漆漆的，一点灯光都没有。
“没人？”
李允真探进半个身子，在玄关处换完鞋后，反而莫名松了一口气。
“不会已经睡了吧？”
她看了看手机才八点多，平常这个时候，要么裴姐是在做瑜伽，要么就是她俩在污染空气。
没人可就不怪我了！
我可是回来过了哦！
是你错过了我！
李允真还在心里给自己找补。
她刚走进客厅就发现自己想多了。
黑暗中，传来轻微且均匀的呼吸声。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她看清了沙发上的一坨。
裴珠泫穿着一件丑丑的粉色连体兔子睡衣。
整个人蜷缩在沙发角落里，睡得正香。
那个巨大的兔子耳朵帽子，耷拉下来，遮住了半只眼睛。
手里还紧紧攥着手机，屏幕早就黑了。
看来是刷手机刷到太困，直接昏睡过去了。
李允真蹑手蹑脚地走过去，蹲在沙发边看着这张脸。
这段时间不见，好像瘦了点。
眼底有一层淡淡的乌青，哪怕睡着了，眉头也是微微皱着的。
李允真心里那点小九九瞬间散了个干净。
她伸出手，轻轻摸了摸裴珠泫露在外面的手背。
还好。
是暖和的。
“怎么感觉我一不在……就过得这么潦草。”
“睡觉也不好好睡。”
李允真小声吐槽了一句。
手指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尖。
似乎是感受到了脸上的痒意，或者是那个熟悉的气息，沙发上的人动了动。
睡美人睫毛颤了两下，慢慢睁开了眼，眼神还有些迷离。
盯着李允真看了好几秒才聚焦。
“你回来了？吃饭了没？”
没有质问，没有发脾气，甚至没有惊讶。
一句最平常不过的“吃饭了没”。
妻感十足。
这句话直接击穿了李允真的防线。
那一瞬间，李渣女感觉自己的良知正在疯狂攻击大脑。
她可真好啊！ 我真不是个东西！
“吃……吃了……”
她有点心虚，结结巴巴地回答。
“欧尼怎么在这睡着……呃。”
裴珠泫坐起身后，下意识地按亮手机屏幕看时间。
那个白色的光亮起后，李允真眼尖，正好看到她睡着前停留的界面。
白色的拨号界面，上面只有她的名字，还没有拨出去。。
李允真回想了一下，最近这几天，她并没有接到过裴珠泫的电话。
欧尼这是…… 想给她打电话。
又犹豫不决。
最后拿着手机等到睡着了？
傻不傻啊……
一股巨大的愧疚感涌上心头。
李允真张开双臂，想要凑过去，给这位好老婆一个大大的拥抱，顺便狠狠地安慰她一番。
“欧尼~”
“你给我站那儿。” 一声冷喝响起。
裴珠泫坐在沙发上，眼神清明，哪里还有刚才刚睡醒的迷糊劲儿。
裴姐手一指，指着茶几前面的空地。
李允真尬在原地。
“呃……” 这前后反差过大，让她一时间没适应过来，只能乖乖地把手收回来。
然后老老实实地站到了指定位置，跟个被罚站的小学生一样。
李允真双手背在身后低着头。
大事不妙啊……
裴珠泫盘起腿，调整了一下坐姿后脸色一板。
“你这段时间，忙得很嘛？” 她抬起头，静静地看着李允真。
“啊，是、是啊……” 李允真立刻抓住话头。
脑子里早就准备好的草稿开始疯狂输出。
“新视界那边有个和腾讯的合作项目，是个大单子。”
“需要我亲自去中国谈。”
“你知道的，流媒体平台海外拓展，这事儿马虎不得……”
她开始把在深圳的事情， 一件一件地跟裴姐说。
怎么见的鹏鹏，怎么跟任宇昕吃饭，怎么跟马总也吃了饭，怎么谈的大项目，说得绘声绘色。
至于柳智敏的部分…… 当然是被她全方位无死角地和谐掉了，连根毛都没提。
“我跟他们的高层，聊了很多关于内容合作的事……” 李允真说着。
甚至为了增加可信度，还掏出手机，点开和张鹏，还有腾讯那几个高管的微信聊天记录。
“你看~”
“我没骗你吧？”
“这都是正事儿。”
她把手机递过去，脸上带着讨好的笑。
这些都是她提前准备好的呈堂证供，为了应付可能出现的盘问，可谓是滴水不漏！
裴珠泫并没有接手机，只是瞥了一眼那个屏幕，然后抬起眼。
那双漂亮的眼睛静静地望着她。
“我说你骗我了？你着急解释什么？”
“心里有鬼？”
李允真：“……”
“不是你问我在忙什么嘛……”
“给你解释一下，怕你误会。”
“人家这也做错了嘛？欧尼真是过分！人家刚回来就一副审问犯人的架势。”
她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嘴撅得能挂油瓶。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真的很委屈。
“所以你这一个多月，都在中国？” 裴珠泫问。
“对对对！” 李允真连连点头。
“这不是一结束就立刻赶回来了嘛，我想死你了都！”
“是吗。” 裴珠泫语气依旧平淡，也不接她那句肉麻的话。
突然裴姐话锋一转。
“柳智敏跟你在一块？”
“在……嗯？” 李允真嘴快，差点就顺嘴秃噜出来了。
幸好在最后一个音节刹住了车。
“KARINA？好端端的，为什么问KARINA？”
李允真心里猛地一跳，咚咚咚的，这话题跨度有点大啊？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难道是看到了什么新闻？ 不可能啊！对外宣传的可是小柳一直在医院疗养啊。
马代的行程隐秘性那么高， 而且在那边也没遇到狗仔啊。
虽然感觉自己可能暴露了，但她脸上仍是一脸疑惑。
“啊，智敏啊……”
“她不是还在医院养伤吗？”
“车祸后遗症，挺严重的，需要静养。”
“你也知道的，公司也发了公告。”
欧尼不会知道什么吧？ 李允真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可能。
她跟KARINA关系那么差，平时见面眼神都带刀子的，她跑去关心柳智敏干嘛？ 吃饱了撑的？
“真的？” 裴珠泫盯着她。
“真的啊！” 李允真一脸真诚。
“我骗你干嘛？我和她什么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把我当仇人的！”
李允真为了撇清关系，不惜自黑，还要拉踩一下柳智敏。
打死不承认就对了！
坦白从宽，牢底坐穿。
抗拒从严，回家过年。
这是人渣守则第一条。
最后，裴珠泫听的嘴角上扬——那是一种讽刺的笑。
看得李允真菊花一紧。
“李允真。” 裴珠泫叫了全名。
这三个字一出来，李允真就感觉自己的判断恐怕是失误了。
这回是真的要完。
“三周前。” 裴珠泫慢条斯理地说。
一边说一边整理着睡衣上的褶皱。
“我去三星医院探望过KARINA，毕竟我们是同一家公司的同事，她出了那么严重的车祸。”
“虽然我不喜欢她，但于情于理，我都该去看看。”
李允真的笑容，彻底僵在了脸上。
三周前…… 她俩应该在孟加拉，正忙着跟当地黑帮火拼呢。
“但是我到了之后。” 裴珠泫停下手里的动作。
“护士告诉我，KARINA早就出院了。”
“而且出院记录上签的字，也确是你的字迹。”
“那个时候，我也联系不上你。”
“电话能打通，但永远在忙。”
“信息会回，但总是隔好几个小时。”
她向前倾身，手肘撑在膝盖上，死死盯着李允真眼睛。
明明那么小的一个人，此刻却爆发出来一种强大的压迫感。
让李允真感觉有点口渴。
“你口中在医院养伤的人提前出院了，你一个会长会不知道？”
“你又能告诉我，为什么一个说在中国出差的人，消失的时间，却刚好跟那个病人出院时间能对上？”
“你又要解释这是巧合吗？我劝你想清楚再说。”
李允真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原来姐早就知道了。
刚才那通虚假表演，那通为了证明自己清白的各种证据。
在她眼里，估计跟跳梁小丑没什么区别。
这让她有些无地自容，脸颊火辣辣的疼。
裴珠泫看着她的窘迫，眼中的光，一点点暗下去，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有失望，有心痛。
但唯独没有她预想中的愤怒，也没有歇斯底里的大吵大闹。
“允真啊。” 她的声音软了下来，不再那么咄咄逼人，却比之前的质问，更让李允真难受。
“我们在一起这么久，我自认已经学会接受你很多事了。”
“你工作忙，我可以理解。”
“你应酬多，我也能接受。”
“甚至你是个花心萝卜……” 裴珠泫苦笑了一下，那个笑容，比哭还难看。
“我也在努力调整自己的心态。”
“因为我爱你。”
“所以我愿意去包容，去适应。”
“但是，唯有欺骗，是我不希望看到的。”
李允真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
“我不是要掌控你的每一分每一秒，也不是要你事事报备。” 裴珠泫的声音很平静。
“我只是希望，在这段关系里，我们能对彼此坦诚点。”
“少些弯弯绕绕，少些勾心斗角。”
“哪怕真相很难接受。”
“哪怕说实话会引发争吵。”
“但那至少是真实的。”
“你知道吗？”
“谎言最伤人的地方，不在于内容本身。”
“而在于它背后所代表的不信任。”
“你不信任我能理解你，不信任我会支持你，所以你选择隐瞒。”
“选择用一个又一个谎言来粉饰太平。”
“可是允真。” 裴珠泫的眼眶微微发红。
“这样的关系，还能走多远呢？”
“我不想再经历一次感情危机。”
“你知道的……我真的累了。”
李允真彻底败下阵来，防线崩塌。
她走过去，蹲在裴珠泫面前，手放在她膝盖上。
“对不起……”
“对不起，欧尼，我……我只是不想你多想。”
“因为我和智敏关系不好？” 裴珠泫替她说完了后半句。
李允真点了点头，不敢看她的眼睛。
裴珠泫叹了口气，重新靠回沙发背，仰着头看着天花板。
“所以你俩确实是在一起？你和KARINA，这一个多月到底在哪里？在做什么？”
事到如今。
李允真知道再隐瞒已经毫无意义，只会让裂痕越来越大。
她把事情的经过，大概说了一遍。
当然，是经过艺术加工的版本，重点突出了柳智敏的惨，和自己的“不得已”。
她将柳智敏染上毒瘾、被李宰旭控制、强制戒毒的全过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从发现柳智敏异常，到医院的戒断反应，更甚至她杀了李宰旭的事，都说了。
除了两人在床上的那些事儿。
最后，她说到带柳智敏出国的原因。
“所以我才……带她出去避避风头，顺便散散心。”
“对不起，我只是不想让你误会。”
裴珠泫静静地听着，脸上最初的那点冷意，逐渐被震惊和同情取代。
当听到柳智敏在戒断反应中如何痛苦挣扎，甚至出现自残行为时，她不自觉地捂住了嘴，眼睛瞪得大大的。
“天啊……” 她喃喃道， “怎么会这样……”
“这一切，说到底都是我的错。” 李允真的声音充满自责，这倒不是演的。
“如果当初我相信她，如果我不用那么强硬的方式处理她和李宰旭的事……”
“她可能就不会走到那一步。”
“欧尼……你懂那种感觉吗……”
“只能干瞪眼，无能为力的感觉。”
“我真的很内疚。”
“我觉得我是个罪人。”
“所以你是在弥补。” 裴珠泫看着她。
“嗯。” 李允真疲惫地点头。
“于情于理，我都有责任帮她走回正轨。”
“她的人生不能就这么毁了，aespa也不能就这么散了。”
裴珠泫沉默了许久，久到李允真以为她还在生气。
甚至已经在心里想好了怎么跪键盘的姿势。
“你早该告诉我的。” 裴珠泫的语气里只有无奈。
“难道在你心里，我就是那种完全不通情理的女人？”
“会因为你和KARINA走得近就无理取闹？”
“会因为你要帮助一个陷入绝境的孩子而和你吵？”
李允真 把头埋得更低了：“我……我只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错了。”
裴珠泫突然问了一句： “你俩现在是什么关系？”
李允真后背一紧，送命题来了。
“什么什么关系……正常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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