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青璃 44(2/2)
朝暮抓耳挠腮的坐在不远处的树上,晃着手里的药瓶,她已经尾随一路了,就等着雨生魔打完这一战,‘捡尸’,带着叶鼎之离开了。
被放出来不容易,但这一路她也是真的憋屈啊,她也想动手打架,就跟暮雨沉烟一样的,嗖嗖嗖的打。
她的大刀也是饥渴难耐啊。
雨生魔和烟凌霞俩人在湖面上打的难舍难分,最后一剑出,烟凌霞败了。
落在竹筏上,烟凌霞嘴角溢出鲜血:“我败了,可你就要死了,就为了这个南诀第一高手的虚名?”
“我为的从来不是这个,既然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的,那就这么认为好了。”
站在一边的叶鼎之这时候才明白自己师父想要干什么,上前扶住身形已经开始摇晃的师父,眼里含着泪。
缓缓的侧头,雨生魔忍下眼里的泪:“徒儿,我不让你看那最后的一剑,你还是看了吧。”
艰难的转了个身,雨生魔摸着叶鼎之的脸,满脸都是慈爱:“徒儿,不要去找烟凌霞复仇,我练魔功这么多年,我的身子,早就反噬的差不多了,就算今日不来此求死,我也活不过太久了。
这一路,我一共出了十三剑,每一剑都是对你的指点,我身为你的师父,最后,也只能做这么多了。
徒儿,我不想你看最后一剑,是因为我不想你步入我的后尘,但,你既然看了,就要当得起这一剑的传承,我给你留了一封信,信上有地址,你按照这个地址去寻,师父,给你留了份礼物。”
叶鼎之哭的不能自已,雨生魔以剑作为支撑,一步步走向码头边,看着眼前的碧水青山,交代:“北方有个老头,我这一辈都没打赢,你要争气,打赢他的徒弟。”
“徒儿记住了,你不服师父所托。”
“再见了,我的徒儿。”
雨生魔飞身而起,正要消失在叶鼎之的眼中,朝暮从树上飞身而起,揽住了雨生魔的腰,又把人带回了码头。
叶鼎之已经跪在地上闭着眼嘶吼了,朝暮抬脚踢了踢叶鼎之的膝盖。
“我说,小叶云,你怎么还跟小时候似的,哭起来就闭着眼不管不顾了,当初姐姐告诉你了,要时刻保持警惕之心。”
睁开眼,叶鼎之看着朝暮怀里的师父,眼里都是惊喜:“朝暮姐姐,你有办法救我师父的,是不是?”
“你家青璃姐姐给你的那个东西,喂给你师父,剩余的我来就是了,呆愣愣的不知道捏着你师父的嘴喂下吗?
就非要这样跪地上哭喊。”
叶鼎之:情绪一时失控,忘记了。
朝暮运功,废了雨生魔体内的魔功,又把那真气封在了雨生魔的身体内,叶鼎之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师父面貌,身材发生变化。
“走吧,我安置你们去个世外桃源,等你的身体彻底养好了,真气自己会冲破封印的,我家主子说了,仅此一次,没有下次再救命的事儿了。”
人,能活着为何要死呢。
当年,朝暮亲手把叶云交到雨生魔手中的,如今也是朝暮来‘善后’的。
稷下学堂,司空长风和陈儒对招,从最初的一两招,如今已经能对上四五招了,这是李长生走之前给陈儒交代的,照顾司空长风。
对有天赋的,认真的,努力的少年,李长生总归是有自己的恻隐之心的。
“司空长风,我有个问题已经好奇很久了,百里东君,出身侯府身份尊贵,父亲是侯府世子,母亲是温家千金,姐姐又是郡主,如今更是天下第一李长生的弟子,他的命可以说是很好了。
可你呢,自小流浪,四海为家,朝不保夕,按理说他应该是你最讨厌的纨绔子弟,你为何会和他成为朋友。”
司空长风愣了愣神,没想到陈儒想知道的是这个。
“我刚认识他的时候,并不知道他是侯府的公子,那时候只是觉得两个萍水相逢的人一起历练江湖蛮好的,后来知道了他是侯府的公子,也只是觉得原来在侯府长大的人,也可以像他这样。
我见过太多的世家公子了,他们呀只是看着面目光鲜,其实内心里肮脏的很,但是百里东君不一样,他的心是澄澈的,是少年心。
更何况我觉得我和他是一样的人,他的命好,我的命硬,我和他都是能够走到最后的人。”
陈儒大笑出声,这个司空长风,也果真是个妙人,回答更是绝妙。
“哈哈哈,你这个回答更妙,这几日陪你练枪,你应该听到了不少传闻,说我要收你为徒吧。”
“额,不是先生,那些只是传闻,先生能够指导我用武,我已经很知足了。收徒一事,我不敢奢求。”
很多事情,司空长风知道自己不能强求的,他觉得自己已经很幸运了,单单是青璃姐姐给的那枪法,都够他琢磨的了。
“我不会收你为徒的。”
陈儒看着司空长风失落的神色,脸上的严肃撤去,笑着说道:“我没有这个资格,因为有一个比我厉害百倍千倍的人想要收你为徒,只是时机未到,这一天不会太远了。
他也同样在等,等着江湖山水,与你重逢。”
“重逢?”
司空长风被陈儒的话搞得有点迷糊了,为何是说重逢?他们是相遇过,认识?
“春梦秋云,聚散真容易。”
谢宣背着自己的竹筐出来,一副要离开的打扮,司空长风叹口气,都要离开了啊:
“谢宣公子这是要走了?”
“恰逢其会,终有一别,我的书看完了,自然也就该走了。司空兄,希望我们也可以山水再重逢。”
对着司空长风抱拳,又对着陈儒鞠躬,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小师叔,告辞。”
“那,我也该走了。”
“何时动身?”
“那便此刻吧,兴之所至,说走便走,天高海阔,先生我们有缘再会。”
陈儒看着离开的司空长风,心中升起万千感慨—
江湖依旧,便是因为有这一代又一代的少年郎吧。
“那你说,等这孩子出城了以后发现,太兴之所至了,没告诉我这个姐姐要离开,该怎么办?”
青璃扔下一个酒壶,盘腿坐在屋脊上,饮了一口酒。
这个傻孩子诶,脑子里永远都是缺根筋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