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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坚城临淄(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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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不能再为霸主,至少也要保住这齐国社稷不绝。

城门内外,尸体迅速堆积,反而进一步堵塞了通道。

城外,落单的南齐士兵和小股部队成了燕骑猎杀的对象。

马刀挥舞,头颅飞起;箭矢穿梭,穿透背心。哭喊声、求饶声、马嘶声、兵刃碰撞声响成一片。

一些南齐军官试图组织抵抗,聚拢起零星的圆阵,吸纳溃兵,形成一个个的圆圈,缓缓向着城门移动过去。

吕熊试图让汉军延伸过去,帮助这些南齐军阵,但是总会被燕军精骑打击。

吕熊无奈,自己的汉军已经牵制了燕军主力精骑,已经尽了最大努力,然而城外依旧有两万多南齐军。

这两万多南齐军,疲惫不堪。

吕熊别无他法,尽人事,听天命,这些南齐军能活多少,就看他们的命了。

公子王臣的昭武军处境稍好,他们毕竟训练有素,在最初的打击后,副将(王臣的堂伯)收拢了城外溃兵,约三四千人,结成圆阵,且战且退,向南齐军右翼靠拢。

燕骑察觉了他们的意图,不断发起冲击,箭雨笼罩,短铳轰鸣。

昭武军不断有人倒下,圆阵在挤压中变形,但始终没有溃散。

那位被称为“盛伯”的副将身中数箭,依旧持剑屹立阵前,嘶声指挥,直到被一柄投来的短矛贯穿胸膛,轰然倒地。

他的死并未让昭武军崩溃,反而激起了残余将士的血性,怒吼着与扑上来的燕骑绞杀在一起,最终得以跌跌撞撞地汇入不多的南齐军圆阵的庇护之下。

公子王臣早已被亲兵强行护送入城,回头望去,只见盛伯的战旗在烟尘中缓缓倒下,目眦欲裂,却无能为力。

吕熊尽力对南齐军左翼的接应,也确实掩护了不少溃兵退回临淄,但更大的压力随之而来。

燕军发现无法迅速击溃汉军,便加大了对其余目标的打击力度,同时分兵开始绕向临淄其他方向,试探防御,并清扫城外一切残余联军。

时间在血腥中缓慢流逝。从午后到黄昏,从黄昏到夜幕降临。

汉军阵地上,火把早已点燃。士兵们轮番休息、进食、战斗。

阵前堆积的燕骑尸体和死马已经形成了一道矮墙,反而成了额外的屏障。

燕军的进攻节奏在夜晚有所放缓,但并未停止,不时有小股骑兵借着夜色掩护发起骚扰性冲击,或是远距离抛射火箭,试图扰乱汉军。

城内的混乱也逐渐在铁血手段下得到控制。

姜昭亲自督阵,斩杀数名带头抢道、制造混乱的军官后,溃兵入城的秩序勉强建立。

城门洞的尸体被连夜拖开清运,但浓烈的血腥味经久不散。

吕熊看看天色,又看了看南齐中军的阵地,几乎没什么活人了,掩护任务算是完成了。

南齐中军虽损失惨重,但核心精锐部分和姜昭本人已攻入城中,临淄至少在名义上已被联军控制。

宋国昭武军残部五千余人也已入城。汉军已成为城外孤悬的唯一重兵集团。

“传令,各部检查弹药、伤亡,重伤员先行秘密转移入城。子时三刻,以营为单位,交替掩护,逐步向城南门撤退。撤退时,火炮先行,火枪队、长矛队殿后,梯次配制,保持阵型,不得慌乱。入城后即刻接管西门及南门附近城墙防务。”

“诺!”众将领命退去。

汉军如同一个缓缓收拢的刺猬,在夜色和持续的小规模接触战掩护下,开始有条不紊地后移。

燕军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在天亮前发起了一轮较为猛烈的试探进攻,但被汉军猛烈的排枪和预设的少量火药陷阱击退。

拂晓时分,晨雾弥漫。

汉军最后的殿后部队,约两个火枪营,背对缓缓关闭的临淄城南门,面对远处影影绰绰的燕骑,进行了最后一次齐射。

轰鸣声在城墙间回荡。

白烟散尽,城门轰然闭合。

城外,是无主的战马徘徊嘶鸣,是满地残缺的旌旗和尸体,是缓缓逼近、重新开始集结的燕国骑兵洪流。

城内,是劫后余生、惊魂未定的联军,是堆积如山的伤亡,是浓得化不开的血腥与疲惫。

临淄,这座刚刚易手的雄城,转眼间,已从胜利的终点,变成了被重重围困的孤岛。

吕熊登上南城墙,看着城外逐渐清晰起来的燕军大营和如乌云般的骑影,对身边的副将沉声道:“清点伤亡,统计粮草军械,加固城防。”

他顿了顿,声音带着彻夜未眠的沙哑,却异常坚定:“真正的守城战,现在才开始。而我们,至少需要坚守一个月。”

吕熊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他太清楚汉国如今动员的困难。

汉楚之争虽然赢得漂亮,但是骤然扩大的疆域,伴随而来的就是边防压力、治安压力、残余势力的清剿……

卫宛和邓麋肩上的担子一点也不轻,褒英被撤职调回江州之后,整个汉国东部兵团,只有四个,陈郑的卫宛,丹阳的邓麋,郢都君无器,申地姬子越。

其中君无器是一支十万多人,包含水师的超大兵团,既要维持楚国各地治安,又要负责云梦泽剿匪,还要分出经历推行屯田,故吕熊根本没办法指望自己的老上级君无器能分兵来救自己。

申地姬子越也是一样,王叔的主力虽然也有六万余众,但是也要承担楚地东部,面对吴越的广阔边境线,压力同样不小。

唯有局势平稳的陈郑和丹阳,两地距离齐国最近,顺淮河东进,而后过宋、鲁,补给之后,最快只要十日就能出现在临淄城下。

但是伯主……

吕熊一直看不透自己的君上,那位年轻的绳池伯主。

自己北上齐国之前,伯主曾对自己千叮咛万嘱咐,要让自己辅助战事,保存实力,观望为主。

如今自己……

吕熊回头看向城中休整的汉军队伍,人人负伤,有些兵士嘴里含着大饼,人却已经睡着了。

良久,吕熊叹息一声。

晨雾未散,城头血迹已凝成深褐。吕熊正扶垛远眺,测算燕军扎营距离,身后传来沉重而略显凌乱的脚步声。他未回头,已知来人。

“吕将军。”齐公姜昭的声音嘶哑干涩,全无昨日阵前誓师的慷慨。

他甲胄未卸,上面满是干涸的泥浆与喷溅状黑血,脸上写满了疲惫与尚未褪尽的惊悸。

身旁的宋公子王臣,眼圈红肿,唇紧抿着,按住剑柄的手背青筋凸起,目光死死钉在城外那些隐约飘动的燕军旗帜上——那是昨夜吞噬了盛伯和数千昭武精锐的方向。

“齐公,公子。”吕熊转身,抱拳行礼,动作简洁,铠甲叶片摩擦发出冷硬的轻响。“城头风大血污重,可至箭楼叙话。”

箭楼内狭窄,一盏油灯昏黄跳动。亲卫在外把守,隔绝了城内隐约传来的哀嚎与嘈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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