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原来肖静可以这么轻松(1/2)
迷迷糊糊的,终于蹭到三楼平台。掏钥匙时手指都在抖,金属齿在锁孔里转了半天才对上缝,“咔嗒” 一声脆响,防盗门应声而开。刚迈进去就踢到堆在玄关的鞋子,是王少常穿的那双马丁靴,鞋跟磕在脚踝上,疼得我 “嘶” 了一声,却懒得弯腰挪开,径直往浴室冲。
运动服的拉链卡在胸口,我胡乱扯着往下拽,布料摩擦皮肤的声响在安静的屋里格外清楚。走到浴室门口时,外套和 T 恤已经扔在地上,露出里面被束胸勒出红痕的肩膀。反手带上门,“砰” 的一声隔绝了外面的世界,身上只剩贴身的内衣内裤,紧绷了一晚上的肌肉终于敢松垮下来。
浴缸的水龙头被拧到最大,热水 “哗哗” 地涌出来,冒着白茫茫的热气。我把双手搭在洗手台边缘,俯身对着镜子。镜中的人头发乱糟糟的,额角还有块没擦干净的灰,眼底的红血丝像蛛网似的铺开,嘴唇干裂得起了皮 —— 可那双眼睛亮得吓人,像藏着团没烧尽的火。
突然就忍不住咧嘴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撞在瓷砖墙上弹回来,有点疯癫,又有点魔怔,像在嘲笑刚才那个硬撑着的自己。我对着镜子歪了歪嘴,做了个鬼脸,舌尖舔了舔唇角,还能尝到点烟味的涩。赶紧摸出王少的薄荷味牙膏,挤在牙刷上猛刷起来,泡沫堆得满嘴都是,薄荷的清凉刺得牙龈发麻,才把那点烟味压下去。
这时浴缸的水已经漫到一半,热气氤氲得镜子都起了雾。我把牙刷扔回台盆,抬脚跨进去,热水瞬间漫过腰腹,烫得人轻轻哆嗦了一下,随即又舒服得叹了口气。后背往浴缸壁上一靠,那些擦伤的疼、淤青的酸,好像都被热水泡软了,顺着毛孔一点点往外淌。
我慢慢往水里滑了滑,让热水漫到肩膀,只露出个脑袋在外面。眼皮越来越沉,耳边只有水流偶尔溅起的轻响,还有自己越来越缓的呼吸声。舒服得想睡…… 就眯一小会儿……这么想着,头往浴缸边缘一歪,真的就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
不知道过了多久,后颈突然被人轻轻推了一下,带着点小心翼翼的力道。我迷迷糊糊睁开眼,浴缸里的水已经凉透了,贴着皮肤泛起一阵寒意,头发湿哒哒地缠在脖子上,冻得人打了个哆嗦。
“嗯?” 嗓子干得像被砂纸磨过,声音哑得厉害。
“姐姐……”
这声带着点委屈的唤让我猛地回了神。抬眼就看见王少蹲在浴缸边,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了点眼里的急。他还穿着下午那身白衬衫,袖口卷到手肘,手腕上的银链在灯光下闪了闪 —— 是我送他的那条。
“老、老王?你、你怎么在这?” 我吓得差点坐直,水花 “哗啦” 溅了他一裤腿,下意识往水里缩了缩。脑子里乱成一团麻:他什么时候在家的?我刚才疯疯癫癫的笑、对着镜子做鬼脸…… 他都看见了?
“我还想问你呢。” 他伸手把我贴在脸颊的湿发别到耳后,指尖带着点烫人的温度,“我在看台等你领完奖,想跟你说晚上给你煎牛排,不是说好了跑完给你补补,结果转脸就看见你跟阵风似的往校门口跑。我在后面喊你,你跟没听见似的,我追都追不上。”
他说着拧开热水阀,让温水带着细弱的水流声慢慢混进浴缸,氤氲的热气重新漫上来,声音里的火气裹着点没说出口的慌:“等了你三个多小时,电话拨到提示音都说‘用户正忙’,信息发了九条,最后那条还是问你‘要不要加黑椒酱’。我坐在沙发上数着墙上的挂钟,秒针咔嗒咔嗒响,越听越心烦,真以为你路上出什么事了 ——”
说到这儿他顿了顿,伸手敲了敲浴缸壁,瓷面发出清脆的回响,声音里的后怕藏不住:“你刚刚进来没看到我吗?玄关的灯特意开得亮堂堂的,我换下来的校服外套就搭在沙发扶手上,你愣是踩着自己的运动鞋直奔浴室,跟丢了魂似的。浴室门关得死紧,我在外头听着没动静,喊你三声‘肖静’都没应,手刚碰上门把手就开始冒汗,真怕推门看见你晕在里面。结果呢?你头歪在浴缸边上睡得正香,嘴角还挂着点泡沫,浴缸里的水凉得像冰 —— 你要闷死自己啊!”
我被他说得脸颊发烫,只能盯着水面上漂浮的泡沫发呆。原来他早就在家了,原来我踢到的那双皮靴旁边,就摆着他常穿的灰色拖鞋;原来我随手扔在玄关的运动服旁边,正搭着他那件洗得发白的校服外套。是我太累了,累得眼里只剩下浴室和浴缸,连他留在空气里的、带着淡淡洗衣液味的气息都没闻出来。
“我……” 我张了张嘴,想说 “抱歉让你担心了”,却被他突然伸手按住了肩膀。掌心的温度透过温热的水传过来,带着点不容分说的力气。
“先别说了。” 他的声音软了些,指尖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轻轻按了按我后背的淤青。
“嘶……” 那点钝痛突然被放大,像有根针猛地扎进肉里,我没忍住倒吸一口凉气,肩膀下意识地缩了缩。
“怎么了?” 他的手立刻收了回去,眉头瞬间又拧成了疙瘩,眼里的担忧像潮水似的涌上来,“弄疼你了?”
“啊?没、没什么!” 我赶紧摇头,往水里又缩了缩,直到下巴都快贴到水面,才勉强挤出个笑,“就是水有点烫,突然溅到了而已。”
心跳得像要撞开肋骨。可不能让他发现这伤是怎么来的 —— 总不能说 “刚才用后背硬扛了一下钢管” 吧?这要是露了馅,肖爷的身份怕是藏不住了,到时候他那副 “你居然瞒着我干这种事” 的表情,想想都头皮发麻。
他盯着我看了两秒,眼神里明明带着怀疑,却没再追问,只是转身拿起架子上的浴巾,抖开时带起一阵风:“快起来吧,别泡了,草莓味的,你上次说想试试的。”
浴巾递过来的时候,他的指尖不小心碰到了我的手腕,那点温热像电流似的窜上来,我像被烫到似的赶紧躲开,抓过浴巾胡乱裹住自己,动作快得像只受惊的兔子,连带着浴缸里的水都溅出不少。
后背的淤青还在隐隐作痛,但比起身份暴露的恐慌,这点疼突然变得微不足道了。
我几乎是逃也似的奔进他的卧室,反手带上门的瞬间,后背抵着门板大口喘气。衣柜最下层的抽屉里,放着我常来住时留下的衣物,指尖在一堆叠好的内衣内裤里乱摸,好不容易抓到一套就往身上套,手忙脚乱间差点把领口穿反。
套上他前阵子给我买的紫色小熊睡衣时,才终于松了半口气。睡衣的袖子和裤腿都长了一截,盖住了手肘的擦伤和膝盖的淤青,领口的小熊刺绣蹭着下巴,软乎乎的布料把身上的伤口都藏得严严实实 —— 就像把 “肖爷” 的痕迹,也一并裹进了这层温柔的伪装里。
走到客厅沙发旁坐下时,布面陷下去一个小小的窝。我往沙发里缩了缩,把过长的裤脚卷了两圈,抬眼就看见王少端着杯热牛奶从厨房出来,玻璃杯壁上凝着细密的水珠。
“喏,” 他把牛奶往我面前的茶几上一放,“刚热的,加了点蜂蜜。”
我没说话,只是伸手把牛奶杯往自己这边挪了挪,掌心贴着温热的杯壁,感受着那点暖意一点点漫上来。刚才在仓库里攥紧钢管的手,现在握着这样一杯甜暖的牛奶,倒显得有些不真实了。
他在我旁边坐下,没再追问刚才的异样,只是拿起遥控器漫无目的地换着台,电视屏幕的光在他脸上明明灭灭。客厅里安安静静的,只有空调的出风声和牛奶杯偶尔被碰响的轻响。
“怎么不把头发吹干啊?” 他突然开口,视线从屏幕上移开,落在我湿漉漉的发梢上。
“我……” 我张了张嘴,想说我很累,累得连抬手拿吹风机的力气都没有,现在只想往沙发里再缩缩,把自己裹成个团子昏睡过去。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没什么底气的嘟囔:“等、等会儿再吹,现在不觉得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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