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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灰翼之陨(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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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分明已到了嘴边的话,此刻却如同如鲠在喉一般,难言半句。终只化作了一声沙哑的低叹:“我...无碍。”

气氛霎时间陷入了沉寂,就如同那自星界吹拂而来的沉寂之风一般——似酝酿,亦更似亘古不变的沉寂。

“兄...大人...我们并非没有胜算...我们——还有底牌未用。”一声低语打破了这短暂的沉寂。说话之人正是“灰翼”的第二强者——副官莱奥宁,亦是拉克西斯公爵的族弟。

作为“灰翼”的二把手,更作为最熟悉彼此的血脉至亲,他比谁都清楚自己的这位兄长,其实从来都不适合统领“灰翼”——作为统帅,他确具备敏锐的战略眼光,谨慎沉稳的行事风格,但有时却又过分优柔寡断。

恰如此时。他明明知道该怎么做,明明先前甚至恨不得当场祭出底牌...

可到头来,却还是陷入了那熟悉的沉默...

他明白他肩上的压力——作为一手创立“灰翼”,一手将家族的荣耀推向帝国顶峰的传奇存在,他平素里的漠然孤傲从来都只是伪装。伪装得像一名合格的政客,一名帝国少有的实权公爵。

对帝国的忠诚是真,对族裔的偏颇亦同样是真。然,二者从不可兼得。帝国给了家族舞台,家族因帝国而荣耀,而荣耀亦需尽归帝国...

他看清了,可兄长却看不清,亦或看清了却并不想承认...

这也是为何老祖宗明明认可兄长的功绩,却依旧强硬的将他这个身份敏感的家族次子塞入“灰翼”,分走其部分权力的缘由——意为辅佐,实为“胁迫”。

胁迫他看清楚自己的地位,胁迫他成为一名真正“合格”的统帅,一名“合格”的家族支柱。

没有什么牺牲是高到不可接受的。在帝国的荣耀面前,即便是圣级强者亦可为点燃荣耀的薪柴。

“底牌...”拉克西斯微微一怔,瞳孔微不可察地收缩了一瞬。他缓缓转头,目光深深落在那位与自己血脉同源、却又被自己暗自戒备了上百年的族弟脸上。

他一直以为莱奥宁的存在,是老祖宗布下的一着暗棋,只为在必要时取代他这个不够果决的统帅。可此刻,第一个提出要动用那最终手段的,竟会是这个他始终心存隔阂的“监视者”。

他的目光在莱奥宁脸上停留了许久,仿佛要穿透那副惯常的、带着几分疏离笑意的面具,看清其下的真意。

然而,他看到的不是那政客般的算计,也不是野心家的试探,而是一种...近乎殉道者般的、平静而坚定的光芒。

那光芒,无声地瓦解了他心中盘踞多年的坚冰。一丝了然的苦涩在心底蔓延开,他喉结轻轻滚动,最终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低喃:

“你们的...意思呢?”

他抬起头,视线逐一掠过那一张张苍白的面庞,声音低沉,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寻求最后确认的沙哑。

“为了帝国的荣耀!”三十二道声音,整齐划一,如同一声惊雷在这片濒临崩溃的领域中炸响。没有半分犹豫,没有丝毫怯懦,有的只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纯粹决绝。

看着这一张张坚毅的面庞,听着这震耳欲聋的誓言,拉克西斯嘴角泛起一丝复杂的弧度,那其中有苦涩,有释然,更有前所未有的清明。

“看来...你们皆有觉悟,倒是我这个不称职的统帅,辜负了你们这份觉悟...”他低声自嘲,但当他再次抬起头时,眼中所有的迷茫、挣扎皆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淬火后的坚定,“为了帝国的荣耀!尔等——以身殉国吧!”

伴随着来自统帅的最后一道命令落下,以副官莱奥宁为首的三十二位灰翼高层先后催动起某种未知而古老的秘法。

炽烈的灵魂火光自其胸腔燃起,随即化作一道道扭曲的锁链,径直贯穿了那三十二重领域。

原本相互排斥、彼此蚕食的天灾领域,在灵魂火光的勉强维系下,竟硬生生被拉拢到了一处。冻结星辉的极寒,与能将其分解的毒雾纠缠不休;撕裂虚空的罡风撞击上能点燃星辉的烈焰;一道道本该互斥的法则,就这样在灵魂的牵引下,扭曲地杂糅在了一起...

这并非真正的融合,而是一种极度畸形的并置。每一次法则之间的触碰,都在撕裂虚空;每一次灵魂燃烧的波动,都在强行弥合那必然的崩坏...

随着最后一缕灵魂火光断裂,三十二重天灾骤然塌缩,将这一切扭曲汇聚成一个唯一的方向。那股承载了多重法则的力量,像决堤的洪流般,咆哮着涌向了那似已等待许久了的灰焰之中...

“呃啊——!”力量灌入的刹那,拉克西斯便发出了痛苦到极致的低吼。他的躯体仿佛一个被强行撑大的皮囊,皮肤表面瞬间崩裂开无数暗金色的血痕,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灰焰亦在瞬间暴涨,火色愈发晦暗,仿佛裹挟着所有天灾的残渣一同燃烧,直至将他的主人彻底吞噬...

“燃魂融域嘛...可悲的蝼蚁...你们倒是越活越回去了啊...”艾洛斯平静地注视这一切,轻声呢喃着。他原以为能见识些超乎预料的底牌,却不料对方奉上的,竟是这般...不堪之物。

这道名为“燃魂融域”的秘法,位列九阶巅峰,属亡魂一系,源自某个早已湮灭于太古尘埃中的种族。

然其名却并不载于他的传承记忆——太古种族如荒漠之砂,岂是什么遗族都有资格留名史册?

该族能留下此术,倒也算证明了这秘法确有几分独到。但也——仅此而已了。

毕竟,太古纪元虽被颂为鼎盛,却从不意味着其间流传的所有秘法,都值得借鉴。

譬如眼前此术。其本质,不过是以圣级灵魂为柴薪,强行压制诸般法则的本性,达成一种扭曲而畸形的...法则堆砌。

多种法则并置,确能短暂迸发更强威能。然这点微末提升,较之所付出的永恒寂灭之代价——不过是愚者的一场舍本逐末,一场自以为是的豪赌罢了。

“嗬...嗬...”就在艾洛斯倍感失望之际,一阵低沉得仿佛来自深渊的嘶鸣,自那翻涌的晦暗火焰中传出。

紧接着,火焰向两侧排开,一个扭曲的存在踏了出来。

那依稀是拉克西斯公爵的轮廓,但人形已被强行扭曲、拉长,仿佛一尊被拙劣工匠肆意揉捏过的蜡像。他的躯体上,三十二张苍白而扭曲的面孔密布着,如同可怕的浮雕,有的怒目圆睁,有的绝望哀嚎,有的空洞凝视。它们共同构成了一个荒诞、亵渎而又令人脊背发寒的实体,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混乱气息。

“狂...妄的...太古余孽...” 主体那颗勉强还能辨认的头颅发出了破碎而重叠的声音,仿佛三十二个灵魂在同时嘶吼,“葬身在这曾属于汝等纪元的...无上秘法之下吧!”

他的力量确实攀升到了一个恐怖的临界点,周遭的空间都在他逸散的气息下剧烈扭曲。

“本公爵...距半神只差一步!于此境...便是无敌!纵使你是翼族皇裔...也终究不过...圣级巅峰的蝼蚁!”

艾洛斯的神情终于有了细微的变化,非是忌惮,而是一种纯粹到极致的嫌恶——仿佛看到了某种不应存于世间的污秽之物。

“那就——” 他失去了继续观察下去的兴致,“到此为止吧。可悲的家伙。”

话音落下的瞬间,那原本收敛的净世之光,以远比之前强烈十倍、百倍的姿态,轰然迸发...

光明,吞噬了一切。

在这几能净世伟力面前,任何扭曲、杂驳与不洁都被视为必须抹除的谬误。纵使拉克西斯此刻的力量已无限接近半神,但他那依靠献祭和堆砌强行拔高的畸形根基,在真正的光明面前,也依旧脆弱得如同阳光下的冰雪。

光明褪去。

那三十二张哀嚎的面孔,那扭曲亵渎的形态,皆已消失不见,仿佛被一只无形之手彻底抹去。

唯有拉克西斯公爵——那个最初的他——无力地跪倒在虚空中,剧烈的咳嗽着,大口大口的鲜血从口中涌出,神情死寂而空洞。

秘法,终究未能扭转灰翼覆灭的定数。

但它却以另一种最为残酷的方式,达成了那最令人绝望的结局:以三十二位血亲骨干的永恒寂灭与痛苦承载,保住了他——这个统帅的性命...

“为什么...”

拉克西斯颤抖着呢喃道,声音破碎。他不明白——为何集结了整个灰翼顶尖力量,换得无限接近半神之境,却依旧败得如此彻底;更不明白,为何偏偏是他...活了下来。

艾洛斯静静地注视着他,那目光仿佛穿透了他灵魂深处的迷茫与痛苦。

“你的上限,”艾洛斯终于开口,声音平静无波,同时缓缓摊开了手掌,“是圣级巅峰。”一枚虚幻的菱形晶体缓缓浮现,耀眼而圣洁,如同神只的印记,“而我的上限...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就只有圣级巅峰呢?”

“你...你是半神?!”

拉克西斯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巨大的震惊与一种被命运嘲弄的荒谬感瞬间淹没了他。他一直以为自己在挑战一座高峰,却没想到,自己始终在山脚下,仰望着早已立于云端的存在。

“一步之遥。”艾洛斯给出了一个与拉克西斯之前如出一辙,含义却截然不同的答案,语气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叹息与无奈,“如你方才所言。”

这个答案带来了更大的困惑,如同冰水浇头。拉克西斯死死盯着那颗虚幻却无比真实的半神格,声音干涩发颤,似有无数质问在胸中翻涌,最终却只挤出一个破碎的音节:

“为...什么...?!”

他不明白,更无法理解!对方明明已经凝聚了通往神域的钥匙,跨过半神天劫已是水到渠成,为何还要强行滞留于圣级之境?他绝不相信,对方会畏惧那已然不构成威胁的半神之劫。

艾洛斯的目光从他身上移开,投向那更加深邃的无垠虚空。

“龙皇陛下暂时不需要那么多半神坐镇帝国,”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一丝冰冷的傲然,“有祂一‘人’,足以震慑整个主位面。”

他收回目光,再次落在彻底失语的拉克西斯身上,仿佛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这般束手束脚的境界,突破...”

“...何益?”

“你...杀了我吧!”

拉克西斯默然片刻,最终抬起头,看向艾洛斯平静地说道。对方将如此多的隐秘告知于他,显然已不打算让他活下去。不过,这样也好。

艾洛斯闻言,却是微微摇头,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死亡并非终点,自然也谈不上审判。”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漠然,“你们施加于陛下同族身上的累累灾厄,岂是区区一死便能抵消?”

他的目光落在拉克西斯残破的身躯上,如同在审视一件材料。

“圣级巅峰...啧...可是绝佳的血肉熔炉啊。”

拉克西斯微微闭上双眼,算是接受了自己那或许比死亡更凄惨的命运。但旋即,他恍然想起自己的军团,视线艰难地投向下方焦灰的荒原。

入眼的,是一幅犹如炼狱般的画面。他一手创立、倾注了无数心血的“灰翼”,已然全军覆没,焦土之上尽是断裂的兵刃与破碎的旗帜。而反观敌方,那支翼族军团,却是...毫发无损。

“八百名宗级,百名尊级...”他低声嘶哑地笑了起来,笑声中充满了自嘲与无尽的讽刺,“灰翼败得不冤,不冤啊!哈哈哈!”

然下一瞬,那笑声却戛然而止,拉克西斯猛地盯向艾洛斯,眼中燃烧着最后的火光。

“让如此多的绝世天才...亲手沾染这般因果,呵呵...”他发出冰冷的嗤笑,“阁下的手段...似乎也不怎么高明啊!”

艾洛斯不以为意,只是淡淡反问,仿佛在陈述一个早已注定的事实:“事到如今——公爵阁下还看不透...这其中因果的归宿吗?”

“你...”拉克西斯猛地话语一滞。“因果”二字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一般,精准地扎入他最后的防线。那原本已经黯淡了的仇恨,此刻却如同遇风的余烬,再度燃起了刺目的光芒。

“呵呵...”艾洛斯凝视着对方眼中那簇骤然升腾的怒火,不禁轻笑出声。似是在嘲笑对方的无知,亦似在感慨庆幸——庆幸于自己有生之年,竟然能够追随那样一尊伟岸的存在...

他敛起了笑容,神情转而变得无比肃穆:“早在出征之前...龙皇陛下便已将一切因果...尽数引导,归于己身...”

他俯视着茫然的公爵,如同俯视无法理解星空的蝼蚁。

“那份伟力,从非无上...”

“其虽无可违逆,却可引导于己...”

“而那——便是汝等现世之族,世代窥探却从未有勇气接受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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