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6章 黑暗黎明（2/2）

太子的寝殿里还燃着安神香，少年天子趴在案上睡着了，臂弯里压着几份奏折。顾云夕绕到案前，见最上面那份写着 “请立顾氏云芷为后”，朱砂批注的 “准” 字力透纸背。

她伸手要拍醒太子，手腕却被猛地攥住。太子睁开眼，眼底满是警惕，见是她才松了劲：“云夕？你怎么……”

“殿下先别问。” 顾云夕将木牌拍在案上，“辰王联合张羿禾、肖睿渝逼宫，明日卯时在神武门动手，要扣您一个弑君的罪名。”

太子的脸瞬间惨白，手忙脚乱地去摸茶杯，茶盏摔在地上，碎瓷溅到脚边。“不可能！” 他声音发颤，“三弟昨日还来给我送点心，说…… 说要帮我分担朝政。”

“点心盒底藏着龙涎香，” 顾云夕盯着他，“是辰王的信物，也是调动手下的信号。” 她捡起片碎瓷，“殿下以为，为何近来总有禁军在东宫墙外巡逻？那不是保护，是监视。”

太子瘫坐在椅子上，手指插进头发里。他想起去年神武门之乱，血流成河的画面至今历历在目。“云芷呢？我要给云芷写信！”

“顾将军在宛国，最快也要十日才能回师。” 顾云夕将那封 “太子可弃” 的密令在袖中捏皱，“现在能救您的只有秦逸，他能带三百亲兵护您从西华门出城。”

太子猛地抬头：“你要我逃？” 他抓起那份立后奏折，声音陡然拔高，“我是天子！是要立云芷为后的人！怎么能逃？”

顾云夕看着他通红的眼眶，突然想起顾云芷说过，太子仁厚却无城府，当守成之君尚可，乱世里只会成为棋子。“殿下若死了，谁来立她为后？” 她声音放软，“留得青山在，才能……”

话未说完，院外突然传来甲胄碰撞声。管家连滚带爬地进来，脸色煞白：“殿…… 殿下，禁军围了东宫！说是…… 说是接到陛下密旨，要请您去神武门问话！”

顾云夕的心沉到了底。比预想的早了一个时辰，看来张羿禾是怕夜长梦多。“秦逸的人在西华门候着，” 她将那枚木牌塞进太子手里，“拿着这个，他会认。”

太子攥着木牌的手抖得厉害，突然抓住顾云夕的手腕：“你怎么办？”

“我自有办法。” 顾云夕抽出匕首，寒光在烛火下一闪，“殿下记住，别回头。”

她转身推开后窗，晨雾涌进来，带着湿冷的寒意。禁军的喝骂声越来越近，顾云夕最后看了眼太子苍白的脸，纵身跃入窗外的竹林。

太子望着空荡荡的窗口，突然抓起案上的玉玺，紧紧抱在怀里。管家拽着他往密道跑时，他听见前院传来兵刃相接的脆响，像极了那年神武门的厮杀声。

竹林深处，顾云夕抹了把脸上的血 —— 刚才跳窗时被竹枝划破了脸颊。她望着东宫方向燃起的火光，突然笑了，笑声被风吹得七零八落。

辰王终究是急了，提前动手就意味着准备不足，秦逸的三百亲兵足够拖延到天亮。而她要做的，是去给这场大戏加最后一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