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8章 炉火纯青（2/2）

“不好！”执失怀恩神色一震，心中警铃大作，连忙拽住长刀，推开帐门。

寒风扑面而来，让人瞬间清醒，汗毛直竖。

“杀！”数道喊杀声隐约传来，隔着浓浓夜色，似有若无。

落到他耳中，却不啻于一道惊雷。

“有人袭营！”

执失怀恩久在沙场征战，早就练就一身敏锐直觉，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

以往，仰仗这等感知，他不知多少次，逃过致命杀机。

“快，敲钲！”丢下一句话，他脚步匆匆直奔中军大帐。

片刻后，铜钲声响起，清越悠扬，却把一个个好梦搅得粉碎。

一个个突厥士卒猛然惊醒，来不及发怒，却闻喊杀声震天动地。

“敌袭！”

突厥人尊奉野狼，五感不可谓不敏锐，不消多说，一个个来不及穿戴甲胄，便持刀冲出帐外。

这危急时刻，可不能慢悠悠地披坚执锐。

中军大帐，执失怀恩顾不得礼数，径直闯进去，把阿史那贺从床榻上拉了起来。

见他一身酒气，睡眼惺忪，浑然不觉异动，恨不得给他一个大耳刮子，让他清醒清醒。

执失怀恩攥紧手掌，喝道：“可汗，秦军杀来了！”

“秦军？”阿史那贺后知后觉，“哪来的秦军？”

说话间，喊杀声由远及近，伴随利刃出鞘、箭矢划破长空之声，震动四方。

阿史那贺瞳孔一缩，把两个姬妾踢开，裹着毡毯便跑。

虽不知为何秦军突至，但这临阵脱逃的功夫，他已炉火纯青。

执失怀恩怔愣片刻，连忙紧随其后。

来到帐外，早有士卒备好骏马，阿史那贺一个翻身，攥紧缰绳，拨马便走。

执失怀恩连忙劝阻：“可汗，您若一走了之，谁来统御大军？”

阿史那贺惊魂未定，喝道：“我从后营离开，你来殿后。”

话音刚落，他一骑绝尘而去。

执失怀恩满脸愕然，这就是他不惜背叛老可汗，全力拥护之人。遇到危机，竟对大军不管不顾，只想一个人逃命。

何其可笑？

“将军，这该怎么办？”一众亲卫六神无主。

执失怀恩咬了咬牙，喝道：“召集兵马，随我迎敌。”

他可做不出临阵脱逃之事，即便秦军夜袭，也不能一箭不发，便仓惶逃窜。

另一头，前营，李光焰身先士卒，领着五千精锐大杀四方。

忽见中营人头攒动，战马嘶鸣，似有一将正力挽狂澜，不由讶然。

“这是何人？”

莫非摩多可汗阿史那贺？

一名小校策马飞奔，拱手道：“大将军，西突厥可汗逃走了。”

“其麾下大将执失怀恩，正聚集兵马，阻拦我军。”

“执失怀恩？”李光焰眸光一闪，这倒是个老熟人了。

早在天佑十四年，陛下亲征河北道，斩杀刘竞成。恰逢始罗可汗领兵进犯，便设法击溃。

当时，执失怀恩为可汗帐下第一大将。

没想到，他竟转而追随阿史那贺，前来攻打高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