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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8章 一大妈走了,返回(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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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合院的日子似乎刚刚恢复了些许往日的平淡,变故却总在不经意间降临。

叶潇男刚起身,便听到前院传来一阵压抑的哭声,接着是杂乱的脚步声和低语。

他推门出去,见中院已经聚了几个人。易中海家的门敞开着,易中海佝偻着背站在门口,脸色灰败,眼神空洞。

阎埠贵正低声跟他说着什么,刘海中背着手站在一旁,眉头紧锁。傻柱系着围裙从后院匆匆赶来,手里还拿着擀面杖。

“一大爷,一大妈她……”傻柱的声音有些发颤。

易中海缓缓抬起头,嘴唇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只是极其缓慢、沉重地点了点头。这个一向以沉稳持重着称的一大爷,此刻仿佛被抽走了脊梁,整个人瞬间苍老了十岁。

一大妈去世了。

是凌晨时分悄无声息走的。据易中海后来断断续续地说,她昨晚还说胸口有些闷,早早睡了。今早他起身时,发现身旁的老伴已经没了呼吸,身体都凉了。走得很安详,脸上甚至带着一丝平静,像是睡熟了。

消息很快传遍了四合院。虽然一大妈这两年身体一直不太好,时常咳嗽,但突然就这么走了,还是让所有人都感到猝不及防和深深的哀戚。

一大妈姓王,名字院里年轻一辈大多不知道,只知道她是一大爷易中海的妻子,在四合院住了大半辈子。她话不多,总是温和地笑着,手里总有做不完的活计。

纳鞋底、补衣服、腌咸菜。谁家有个难处,她知道了,总会默默送点吃的用的;孩子们调皮捣蛋,她也从不呵斥,只是温声劝几句。她是这个院里许多人的记忆里,关于“母亲”或“祖母”最温暖、最具体的模样。

雨水顺着屋檐滴落,在青砖地上溅起小小的水花。院里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悲伤和忙碌。白事总要办,而且是院里德高望重的一大爷家。

易中海像是失了魂,整个人懵着。刘海中作为二大爷,不得不暂时主持局面。他背着手,清了清嗓子,开始分派:“老阎,你识字,帮着写讣告、记礼账。柱子,你人面熟,跑跑腿,通知亲戚朋友,再去街道报备一下。老易这边……先帮着把灵堂设起来。”

阎埠贵推了推眼镜,难得没有算计什么,点头应下。傻柱眼圈红着,扔下擀面杖:“我这就去。”

叶潇男默默走回屋。秦淮茹、秦京茹和何雨水已经知道了消息,都红着眼眶。一大妈对她们都不错,尤其是何雨水,小时候没少吃一大妈偷偷塞的零嘴。

“叶哥,咱们……”秦淮茹低声问。

“该尽的礼数要尽。”叶潇男沉声道,“准备一下,一会儿过去帮忙。”

接下来的两天,四合院沉浸在一种肃穆而忙碌的氛围中。易家堂屋被布置成了简易的灵堂。一大妈的黑白遗照摆放在正中,照片里的她温和地笑着,眼神慈祥。照片前点着长明灯,香烟缭绕。

易中海披着孝,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遗照,很少说话,有人来吊唁,他就机械地起身,鞠躬还礼。

院里各家都出了人帮忙。女人们帮着缝制孝服、准备供品和招待吊唁客人的茶水点心;男人们则张罗搭棚、借桌椅、跑腿采买。就连平时最爱算计的阎埠贵,记账时也格外认真,一分一厘都不差。

吊唁的人络绎不绝。街道的干部来了,厂里的领导来了,胡同里的老邻居来了,易家和一大妈娘家的远亲近戚也陆续来了。小小的四合院挤满了人,低语声、啜泣声、香烟味、饭菜味混杂在一起。

叶潇男以“叶春阳”的身份,也带着何雨水、秦淮茹、秦京茹去上了香,行了礼,送了奠仪。他站在灵前,看着照片里那个温和的老人,心中亦有感慨。

人生无常,即便是这样一位与世无争、善良了一辈子的老人,也终有离去的一天。而这四合院里的人情冷暖、生老病死,如同一个微缩的世间百态。

第三天,是出殡的日子。秋雨停了,天色却依旧阴沉。

一大早,院里就忙开了。灵棚外摆好了抬棺的杠子,请来的吹鼓手坐在一旁,调试着唢呐、笙箫。易家堂屋里,女眷们围着一大妈的遗体做最后的整理、净面、更衣。

易中海被搀扶出来,坐在灵棚旁的椅子上,整个人更显憔悴。

按照规矩,儿子要捧遗像、摔丧盆。可易中海和一大妈只有一个儿子,易小江,多年前去了外地工作,据说是在西北的某个厂子里,路途遥远,平时极少回来。电报早就发出去了,但还没见到人。

“小江能赶回来吗?”有人小声嘀咕。

“难说,那么远,电报能不能收到都不一定。”

“那摔盆捧像的事……”

正说着,院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略带沙哑的喊声:“妈——!”

所有人都转过头去。

只见一个风尘仆仆的年轻人冲了进来。他约莫十八九岁年纪,个头很高,几乎赶上傻柱了,但身形更瘦削些。

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背着个鼓鼓囊囊的帆布旅行袋,头发凌乱,脸上满是疲惫,眼睛红肿着,嘴唇干裂。

正是易小江。

他冲进院子,一眼就看到了灵棚和遗像,脚步猛地顿住,整个人像被钉在了原地。

他呆呆地看着母亲的照片,那张熟悉又似乎有些陌生的温和笑脸,嘴唇剧烈地颤抖着,却发不出声音。

“小江……”易中海颤巍巍地站起来,喊了一声。

这一声仿佛惊醒了易小江。

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膝盖砸在青砖上的声音听着都疼。他用手撑着地,额头抵着冰冷的砖面,肩膀剧烈地耸动着,压抑的、如同受伤幼兽般的呜咽从喉咙里挤出来,越来越响,最终变成了撕心裂肺的嚎哭。

“妈——!妈你怎么不等我……妈——!”

那哭声里充满了悔恨、悲痛和来不及见最后一面的绝望,让在场所有人都忍不住心酸落泪。几个女眷已经跟着哭出声来。

易中海老泪纵横,走过去想拉儿子,自己却差点摔倒,被旁边的刘海中扶住。傻柱抹了把眼睛,上前用力把易小江搀起来:“小江,小江!节哀,节哀!一大妈走得安详,你得挺住,送她最后一程!”

易小江被傻柱架着,浑身瘫软,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只是反复喃喃:“我回来晚了……我回来晚了……”

他确实回来晚了。路上辗转了几天几夜,火车、汽车、步行,几乎没合眼。可终究没赶上见母亲最后一面。

在众人的劝慰和帮助下,易小江勉强镇定下来。

他洗了把脸,换上孝服,捧起了母亲的遗像。那张年轻而悲痛的脸,在黑白照片的映衬下,显得格外令人心疼。

出殡的队伍出发了。唢呐凄厉的声音划破了四合院上空阴沉的天空。

易小江捧着遗像走在最前面,易中海被人搀扶着跟在儿子身后,再后面是抬着棺木的杠夫,院里能走动的男人基本都去送葬了,女眷们送到门口,便捂着嘴哭泣着目送队伍远去。

叶潇男也在送葬的队伍里。他沉默地走着,看着前方易小江单薄却挺直的背影,看着易中海仿佛随时会倒下的踉跄步伐,看着两旁熟悉的胡同、树木、墙壁缓缓后退。

葬礼在城外的墓地举行。简单的仪式,黄土掩埋,立起石碑。易小江跪在坟前,重重磕了三个响头,额头沾上了泥土。易中海抚摸着冰冷的石碑,老泪纵横,却终于说出一句完整的话:“老伴儿,你先走一步……等着我。”

回程的路上,气氛更加沉重。唢呐不响了,只有杂沓的脚步声和偶尔的叹息。易小江依旧捧着母亲的遗像,眼神空茫地看着前方,仿佛还没从巨大的打击中回过神来。

回到四合院,已是下午。帮忙的邻里开始收拾灵棚、桌椅。易家准备了简单的饭菜招待大家,但没什么人有胃口。易中海被扶进屋里休息,易小江则强打着精神,向每一位帮忙的邻居鞠躬道谢。

当他走到叶潇男面前时,目光在叶潇男脸上停留了片刻,似乎觉得有些陌生,但还是深深鞠了一躬:“谢谢您。”

叶潇男扶住他:“节哀顺变。以后多陪陪你爸。”

易小江用力点头,眼圈又红了。

接下来的两天,四合院渐渐从白事的忙碌中恢复平静,但那股悲伤的氛围并未完全散去。

易家门上贴着白纸,易小江在家守孝,易中海则像是一下子被抽干了精气神,很少出门,偶尔出来,也是呆呆地坐在门口,望着天空,一坐就是半天。

叶潇男知道,是时候离开了。

一大妈的去世,像是一个清晰的信号,提醒他四合院这一页已经彻底翻过。

这里的生老病死、人情纠葛,依然会继续,但已与他没有太多干系。他的根基、他的未来,在南方,在望北岛。

临走前一晚,他独自去了易家。

易中海坐在昏暗的灯下,手里摩挲着一大妈生前常用的一个顶针。易小江在一旁默默陪着。

“一大爷。”叶潇男敲门进去。

易中海抬起头,眼神有些迟钝,好一会儿才聚焦:“春阳啊……坐。”

“我明天要走了,过来跟您道个别。”叶潇男在凳子上坐下。

易中海愣了愣,缓缓点头:“走好啊……你是该回去忙了。”他似乎想起叶潇男是跑长途的,总在外面。

叶潇男看向易小江:“小江这次回来,能待多久?”

易小江低声道:“厂里给了半个月假。我想……多陪陪我爸。”他看向父亲的眼神里,有悲痛,也有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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