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番外3(痴情帝宠)(2/2)
太宗捋须大笑,得意非凡。
魂影暗淡的玄宗,看着堆积如山的海外奇珍和源源流入的金银,再想想自已天宝年间为了奢靡享受而绞尽脑汁敛财,导致民怨沸腾,只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疼,终极破防道:“与民争利,奇技淫巧,终非正道……”
太宗豁然起身,狠狠踹了玄宗数脚,“闭嘴吧蠢货!”
还是守在门外的鬼差看不过眼,将一滩烂泥状的玄宗给拖走了。
鬼差:“你说你图啥?本来凭这一半,你还能转世投胎到富贵人家,现在可好,吃树根去吧!”
武皇:“终于安静了。”
……
长安八十岁时,依旧精神矍铄,但也开始为身后事做长远打算。
她没有急于指定继承人,而是开启了一场漫长而严格的筛选与培养过程。从宗室近支和功勋子弟中,不论出身,不论性别,多轮选拔,观察其心性能力格局,选中数位备选者后,将她们带在身边,亲自教导
从经史典籍到帝王心术,从治国方略到民生百态,从军事韬略到外交手腕,甚至派她们巡视边疆,探访民间,观摩海贸。
这不是简单的传授知识,而是全方位的言传身教,培养继承人应有的责任感,判断力与胸怀。
在这严苛而漫长的过程中,有人因资质不足被淘汰,有人因心术不正被废黜,也有人因压力过大主动退出,但也有人不忘初心,坚如磐石且每一日都在成长。
……
长安九十九岁时,最终确定了一位同样英果睿智,胸襟开阔,且深受她治国理念影响的宗室女子为皇太女。
此女在多年历练中早已展现出过人的才干与威望,立储之事,水到渠成,朝野并无太大波澜。
太宗看得频频点头:“慎之又慎,教之又教,方为社稷负责。”
……
长安一百岁时,在盛大的生日典礼后不久,便宣布禅位于皇太女,退居幕后,移居风景秀丽的清河园。
在新帝执政初期,每逢重大决策或遇到棘手难题,仍会恭敬地向这位传奇般帝王请教。
长安则多以点拨启发为主,很少直接干涉,给予新帝充分的锻炼空间。
她更像是一座巍峨的靠山,一份智慧的宝藏,稳定着朝局,也让新帝能够稳步成长。
直到新帝完全掌控朝局,政策推行顺畅,威望日益稳固,长安才真正彻底放手,颐养天年。
……
长安一百零九岁时,在某一个清晨将新帝招之身前,屏退左右,细细叮嘱其家国大事,并借鉴汉以强亡之理,分析帝国未来可能的走向,告知其及后世子孙,要“利天下,而非利一家。”
这样的言语不仅让新帝有些忐忑,也让镜前的几人有些恍然。
良久后,太宗才喟叹一声:“罢了,罢了,同天下万民相比,李氏又算得了什么呢?”
始皇帝亦是感慨万千:“善始善终,功成身退,泽被天下,万古流芳。”
交代完诸多事情的长安,当日便于睡梦中无疾而终。
消息传出,举国震悼。
尘世镜中,画面呈现出令人震撼的哀荣,万民缟素,哭声震天。
不仅仅是中原之地,从辽东到安西,从漠北到岭南,乃至南洋诸岛,中亚新城,海外据点,凡大唐旗帜所至,受其恩泽或慑其威名之地,皆有百姓自发披麻戴孝,焚香祭奠。
许多部落邦国的首领亲自或遣使吊唁,哀悼这位塑造了一个空前强大繁荣自信的帝国时代的传奇帝王。
长安的葬礼极尽哀荣,无数思念化作烟气丝丝缕缕飘向天际。
尘世镜中,新的女帝已然稳坐朝堂,帝国的巨轮,将沿着安铺就的辉煌航迹,继续向着未来平稳而坚定地前行。
……
观尘台上,一片寂静,众人皆是百感交集。
沉默良久后,还是高宗打破了安静:“长安该是已经到了吧?”
太宗也不抹泪了,赶紧喊来外面的鬼差,“去看看朕的玄孙女来了没?”
鬼差很快返回,神色却带着一丝罕见的茫然,向观尘台上的几位帝王躬身禀报:“启禀诸位尊上,小的奉命去往接引司并询问了阎君殿前值守,却得知人间女帝的魂魄并未循例来到地府。”
“什么?”太宗一愣,急道:“可是时辰未到,或是路上耽搁了?”
鬼差摇头:“非也,接引司明确记录,人间女帝阳寿确已于今日辰时终尽,然其魂魄未入鬼门关,亦未上黄泉路。”
“阎君亲口谕示,人间女帝身负开辟盛世,泽被苍生,数世累计之大功德,其魂光煌煌,已非凡俗幽冥可拘管,此等功德无量之圣魂,自有其归处,非地府可知,亦非地府可留。”
闻言,几人皆是一愣。
数世累计之功德……
鬼差:“阎君说,人间女帝数世所做之事,惠及苍生,功德金光直冲云霄,早已盖过了自身的阳寿因果。这般人物,魂归之后,不入此间地府,不堕此世轮回,至于去往何处……阎君也不知晓。”
闻言,太宗从最初的急切,转为一种混杂着骄傲,恍然与淡淡怅惘的复杂情绪,挥退鬼差,“不来了啊……”
他咂摸了一下嘴,忽然又笑了起来,笑容越来越开怀,“哈哈哈,好!不愧是我的玄孙女!连地府都留不住她!古今几人能有?”
始皇也被他这情绪感染,冷峻的脸上露出一丝极淡的笑意:“超脱幽冥,其功业德行,已得天地认可,许是功德圆满,许是有未竟之事,故不来此。”
太宗举起魂玉杯,对着虚空朗声道:“玄孙女,不管你去了哪儿,这份功业,这份气魄,老祖宗们都给你竖个大拇指!这杯酒,敬你之辛劳,亦敬这煌煌盛世!”
始皇高宗,武皇亦举杯示意。
虽然没有回应,但几人仿佛能感受到,有一道目光穿过九天,掠过山河,亦在观尘台上停留了一瞬,方如春风拂过水面,只漾开一缕几乎看不见的涟漪,便了无痕迹。
随后,消散于此间,归于无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