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7章 十六年压抑的释放(1/2)
“爸,大爷(皖北对大伯的称呼)。”丽丽轻轻喊了一声,声音里的哽咽再也藏不住,她快步走到病床边,先扶住了二柱叔,非常愧疚地流着泪说:“爸,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二柱叔颤抖着抬起右手,摸丽丽的脸,粗糙的掌心在她眼角的细纹上轻轻摩挲,眼泪顺着指缝往下淌。倒是旁边的大柱叔,慢慢撑起身子,从怀里摸索着什么,浑浊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丽丽,嘴唇动了动,嘴里含混地说着:“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我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家三口的模样,悄悄地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病房门。走廊里的冷风从窗户缝里钻进来,我却一点也不觉得冷。
十六年前的场景突然浮现在眼前,1997年的冬天,也是这样冷,我把丽丽送上了火车,却只能忍痛割爱中途下车。
这些年里,丽丽一直就是我心底里最不敢触摸的痛。
这些年里,我只知道丽丽又改嫁了,一直装傻充愣地多给大柱叔和二柱叔钱,让他们转交给丽丽,以支持丽丽过上幸福的生活;但直到近期才知道丽丽因为防卫过当被判刑了。
病房里没有声音,只有压抑的哭声断断续续传出来。我靠在冰凉的墙壁上,心里翻涌着十七年的光阴。想起丽丽出发前给我打了个电话,说她求求我,一定要救救她的大伯和爸爸,即使治不好了,也尽可能让他们多活一段时间。
刚才摸她那个帆布包,十七年啊,一个女人最美好的年华都在高墙里度过,让我心疼得厉害。
1997年那个飘雪的清晨,丽丽穿着我买的新羽绒服,和去一起登上南下的火车,准备一起开启新的生活,但为了彻底断绝丽丽心中的仇恨,我只好饮恨下车。
不知过了多久,病房门被轻轻拉开,丽丽探出头来,眼睛红肿得像核桃,朝我招招手:“你进来吧。”我走进去,看见丽丽正给二柱叔掖被角,二柱叔的手里攥着一沓钱,叠得整整齐齐;旁边的大柱叔手里也拿着一沓沓的钱。
我笑着说:“你们这钱,要是不给谁,是不是睡不着啊。”
“这是给你的。”二柱叔终于说出了一句话,声音沙哑却清晰,“这些年,辛苦你了。”
我愣住了,他们知道自己治病要花不少钱,怕给我添负担。丽丽也愣了,看着那两沓带着体温的钱,眼泪又掉了下来:“爸,大爷,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害了你们,是我害了你们。”
大柱叔和二柱叔不约而同地摆着手,擦着纵横的老泪,“别这样,别这样,都怪我们哥俩没本事,都怪我们无能,让你和你妈妈受尽了屈辱。”大柱叔捶着胸口恸哭着说。
看着大柱叔和二柱叔激动了,我怕影响他们的病情,急忙走到丽丽身旁,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她转过头,朝我露出个带着泪痕的笑容,那笑容和1997年那个煮荷包蛋的清晨一模一样,温暖得能驱散所有寒意。
我看着他们笑了笑,“哎呀,咱现在要钱有钱,要房子有房子了,现在丽丽又回来了,就别说过去的事儿了。”我把大柱叔和二柱叔手中的钱拿过来,“丽丽,今天抽空,去给你们存上,以后,你们留着给丽书(我和丽丽的儿子)用。”我把钱整理了一下交给了丽丽。
丽丽满脸不满地看着我,她充满指责地笑着说:“你咋回事儿啊,咋能拿爸和大爷的钱,去养你儿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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