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陈远: 我登基?去哪里登冥司吗?(2/2)
花花歪了歪头咕了一声,然后迈着小碎步……走向了我。
干嘛呀干嘛呀!我可没喂过你一天!我也没吃过你的蛋哈!
它在我的椅子腿边停下,蹭了蹭,然后下了一个蛋。
靠,我的欧皇体质是彻底被激发了吗?
要不是手机现在没信号,我想拿出来抽卡说不定一发直接出金了!
我低头看着那颗蛋。
热乎乎的,刚出炉的。
全场死寂。
阿大突然高声道:“祥瑞!鸡感王德,献卵朝拜!”
哪家好人的祥瑞不是凤凰而是一只花母鸡!
阿大!我看你不是我衷心的崇拜者!你是高级黑吧!
村民们哗啦啦跪了一地,高呼王德浩荡。
简直看得我头皮发麻呀。
李老汉和张老太也忘了争吵,对着那个蛋开始磕头。
天哪天哪现在已经建国多少年了!哪有动不动就下跪的!
“……”
最后我判鸡蛋归祠堂所有,反正没人敢要。
鸡由两家轮流养,一家一个月。
至于那个蛋,被村老恭恭敬敬地供在了祠堂牌位前,旁边还点了一炷香。
我第一次看见有人给蛋上香的。
我真服了。
走出祠堂时,我觉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
这简直就是幼儿园小朋友玩过家家。
下午的王印初显大典更是灾难。
流程包括沐浴更衣,虽然我也有搓澡的习惯,但是四个鬼想帮我搓背,天哪天哪,这可不行我还是有一点怕他们的,所以他们被我严词拒绝。
焚香祷告,谁懂呀长那么大我还是第一次看见香发霉了。
诵读祭文,我感觉我的耳朵出了问题,村老用方言念了半小时愣是我一个字没听懂。
绕村巡行,更别提了,我坐在一个竹轿上,被四个鬼抬着后面跟着全村老少,这哪里像是达官贵人环视明明像极了出殡。
巡到村口石碑时,手臂上的印记突然剧烈发烫。
我疼得龇牙咧嘴,差点从轿子上滚下来。
与此同时,石碑上的字迹开始发光不是之前那种微光,是刺眼的血红色的光!
那些警告语和王权语扭曲蠕动最后重新排列组合,显现出几行全新的句子。
“王血归位,棺椁自开。”
“百鬼卸甲,旧誓重诺。”
“罪村生死,一念裁决。”
“三日后,月圆夜,王座虚待。”
我靠,这啥意思?
其他暂且不提什么告叫棺材自开!
红光持续了十秒钟,然后缓缓熄灭。
石碑恢复了原状,只是那些新字留下了浅浅的刻痕。
全场鸦雀无声。
村民们的脸色从敬畏变成了惨白。
有人开始发抖,有人低声啜泣。
这个看起来可不太妙啊!
“月圆夜……终于到了……”
村老喃喃道,佝偻的身子更弯了。
“王!”
阿大在我耳边低声说,声音里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情绪波动,他现在非常激动。
“三日后,您将正式……登基。”
我靠!是皇帝吗?
居然还登基!
真的不怕我吃枪子儿吗?
我真服了。
我捂着发烫的手臂,看着那块诡异的石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登基?登什么基?阴曹地府的基吗?!吃了枪子直接去阴曹地府登基了!
大典草草结束。
村民们魂不守舍地散了,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死期将至。
我回到老宅瘫在床上,盯着手臂上的冠冕印记。
它现在已经变成了深黑色边缘泛着暗金,摸上去不再是冰冷或温热,而是一种……脉动。
像心跳。
但是我努力的说服自己这里可能是我的脉搏。
傍晚,瞎眼婆婆让孙女小妮子送来了一包东西。
打开里面是几块碎布几缕头发一些干枯的草药,还有一张皱巴巴的纸。
纸上用歪斜的字写着。
“王若不愿登棺座,或可一试此法,老身百年来偷阅禁书记载,以王血亲之物发与肤混同逆咒草,于月圆前夜焚烧,或可暂掩王息,骗过棺椁。然此法凶险,若败,王怒棺啸,村灭无存。慎之,慎之。”
哎呀我服了幸好我学过文言文。
这些人说的话怎么还像几百年前人说话一样?
算了算了好歹能看得懂。
我看着那包东西,又看看纸上王血亲之物那几个字。
我的头发?我的……皮屑?
小妮子站在门口小手揪着衣角,小声说:“婆婆说……王要是走了,村里人都得死。但王要是留下……可能……可能也会变成那些抬棺材的叔叔一样……”
她眼里有泪:“我不想王变成那样……王昨天还对我笑来着。”
我心里一揪。
晚上,我做了个更清晰的梦。
还是在祠堂,黑棺大开。
但这次,我看清了棺内。
那不是虚无而是一个空间,像一个小小的、黑暗的宫殿。
棺底铺着锦绣,两侧有灯台里燃着青色火焰,尽头有一个……座位。
不是椅子,是一个镶嵌在棺椁内壁由白骨和黑木构成的王座。
百鬼站在棺外,但它们的样子变了。
铠甲更完整,面容更清晰,眼神有了神采。
它们看着我,齐声开口,不再是重叠的鬼音,而是清晰、整齐、带着哽咽的人声。
“殿下……百年等候……请归位……”
棺内的王座在呼唤我。
一种源自血脉的无法抗拒的吸引力。
我想迈步进去,但脚像钉在地上。
因为王座旁边,还站着一个人影。
是梦里的那个文士老者。
他对我摇头嘴唇开合,无声地说着什么。
我努力辨认口型,我这人向来看不懂对方的口型。
“不要坐……”
“王座是牢笼……”
“逃……”
我猛地惊醒,浑身冷汗。
窗外月色惨白。
手臂上的印记在发烫发光明暗交替,像在呼吸。
祠堂方向,传来了新的声音。
不再是棺椁的撞击。
而是……乐声。
苍凉古老肃穆的编钟与埙的声音,在浓雾中幽幽飘荡。
伴随着百鬼整齐的低吟,像是在排练什么。
像是在排练登基大典的礼乐。
我坐在黑暗中抱着膝盖,看着手臂上那个仿佛活过来的冠冕印记。
三天。
只有三天。
要么坐上那口棺材里的王座,成为什么守墓王。
要么想办法骗过这见鬼的诅咒,赌上全村人的命。
或者……我看向桌上那包婆婆送来的“违禁品”。
“指导老师。”我对着空气,用绝望而平静的语气说,“如果我的毕业论文变成遗书……学校能给追授个荣誉学位吗?”
月色下,礼乐声幽幽。
棺椁在等待。
整个雾隐村都在等待。
而我,一个只想毕业的大学生需要在这三天里,决定自己要不要当个……鬼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