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9章 都不卖（1/2）

张启明听说了这事，又派人来了，这次是个女的，打扮得花枝招展，说是想跟李叔“合作开发”，还说要请王建军去他们公司当“首席设计师”，月薪五万。

“不去。”王建军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俺在这儿挺好，雕的都是认识的人，心里踏实。”

女的还想说啥，被李叔轰走了：“告诉你们张总，别再来了，咱这巷子小，容不下他那金贵的脚。”

等人走了，吴涛举着手机拍“巷子魂”系列，笑得嘴都合不拢：“家人们看看，这才是真正的艺术品！每块石头都带着故事，多少钱都不卖！”

王建军蹲在院里，手里拿着块新石头，正琢磨着雕夜影的木雕工具。他突然觉得，自己雕的不是石头，是日子。这些歪歪扭扭的包子、茶壶、车轱辘，拼在一起就是咱老百姓的日子，不精致，却热热闹闹，有股子嚼头。

李叔蹲在旁边，往他手里塞了把新刀子：“用这个雕，快着点，张老板还等着他的茶壶呢。”

王建军接过新刀子，心里一点都不慌。他知道，不管是钝刀子还是新刀子，只要心里装着这巷子的人和事，雕出来的东西就差不了。

月光照在院里的石头堆上，像撒了层银粉。王建军举起新刀子，在石头上轻轻划了一下，火花溅起来，映着他眼里的光，比任何时候都亮。

王建军给张老板雕的茶壶刚出坯，张老板就天天往店里跑，跟盼孙子似的。他那把用了二十年的紫砂壶，壶嘴缺了个小口，据说是当年救落水的孩子时磕的，现在成了宝贝。

“建军啊，壶嘴可得照着我那缺口雕。”张老板捧着他的宝贝壶，往王建军面前凑，“别雕太圆，就得有点愣劲儿，那才是它该有的样子。”

王建军拿着刻刀，在石头上比来比去：“俺知道，就跟您给人倒茶似的，总把茶水溅出来点，透着股实在劲儿。”

“你这小子，还敢打趣我。”张老板笑着敲他脑袋，“雕不好，我让你天天喝浓茶，睡不着觉。”

俩人正闹着，李叔扛着块大青石进来，足有半人高，上面坑坑洼洼的，像座小山坡。“把这个雕成咱巷子的缩影，前面是包子铺，中间是茶馆，后面是咱这店，咋样？”

王建军眼睛瞪得溜圆：“这么大？俺……俺怕雕砸了。”

“砸了再雕。”李叔把青石往院里一放，“这石头在后山躺了几十年，啥风雨没见过？就该让它活出点新意思。”

晓梅放学回来，看见青石眼睛一亮，从书包里掏出本素描本：“我画了张草图，您看这样行不？”纸上画着歪歪扭扭的巷子，王婶的包子铺冒着热气，张老板的茶馆飘着茶烟，最里面是“巷子深处”的小牌子，门口蹲着个小人，看背影像李叔。

“这丫头，画得比你雕得像。”李叔拍着晓梅的肩膀笑，“就照这个来，细节让建军自己琢磨。”

王建军看着草图，突然觉得心里有谱了。他想起第一次来巷子的样子，王婶塞给他的热包子，张老板递过来的浓茶，李叔手里那把磨得锃亮的刻刀……这些都像刻在脑子里似的，一闭眼就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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