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 潮来天地青 7(1/2)
陈封道:“是以我才说这二人一个少不经事,一个书生意气。那纪清看似博古通今,精明强干,却不过是个绣花枕头而已。人说百无一用是书生,信哉此言。然却又于书生之中出璧城这等人物,也是异数。嗯,此事必是纪清出谋划策,当今不畏天命,便依样而行。那我便却之不恭了。”
秦玉笑道:“太尉论及纪清,怎的又扯上我?我却不敢受太尉的夸赞。”又正色道:“如今旱灾已成,当今守孝期间纵情声色的名声也已传扬开去,天下民怨沸腾。纵无此事,废帝也只在旦夕之间。但出了此事,便省却了许多麻烦。那时不必太尉亲自出面,只命几个大臣逼当今退位便可。如此,天下牧守纵有不服者,也无话可说了。”
程备道:“璧城说的极是。太尉本已得了民心,又得世族之心,如此又得百官归心,天下已在太尉掌中矣。”
三人齐声大笑。陈封忽收住笑道:“只是那何胜素来忠于郑室,先前为我所用也是被璧城言语所惑,此番怎得竟来出首?他因先前的功劳,我将他升为都部署使,然却已没了兵权,他岂会不察?又怎会仍愿效命于我?莫非其中有诈?”
秦玉、程备对视一眼,秦玉笑道:“太尉多虑了。他纵然有诈,终诈不去我三个的性命去,只看他能否拿到当今的手谕就是。纵他拿不到,太尉也无半点损失,又何虑之有?”
陈封点头道:“甚是,只看他有何手段,我只静观其变就是。”
秦玉道:“以我之见,此事定然是实,决然无诈。人谁无私,纵然忠君,也要挂念父母妻儿,何胜又何能外?何胜肯来出首,只因他先前已与太尉暗通消息。太尉若掌朝政,他便是功臣,纵然一世再不掌兵,也须性命无忧,家小无虞。然若太尉失势,当今掌政,太尉自然获罪,昔日他私放太尉入宫之事却也终须翻将出来,再难遮掩。那时他非但无功,反是罪臣,更是十恶不赦谋逆之罪。家小全族皆要受他牵连,他岂能不忧?因此有今日出首便也不足为奇了。”
陈封叹道:“人心之私,天日难昭。忠君报国,终抵不过老母一声唤,妻儿两行泪。”
天过午时,陈封回到政事堂。行至北侧里屋门口,正见两个官员开门出来。抬头见是陈封,两个官员急施礼避让。陈封匆忙回礼,便推门进了里屋。
里屋内只崔言与裴绪两人。裴绪正于书案后奋笔疾书,虽见了陈封进屋,也不及招呼。崔言坐在左首次席上,正看一份文书,见了陈封,便放下文书,道:“崇恩回来啦。”
陈封道:“军中之事,倒多累你二位了。”说着在门边条案上自斟了一盏凉茶,端着茶盏上前在崔言上首坐了。
身后门响,一个干办闪身进屋,施礼道:“崔相公,再唤何人进见?”
崔言道:“陈太保回来,我有事要与陈太保商议,且缓一缓。”
那干办应了声“是”,便闪身退了出去,重又掩上房门。
陈封呷口凉茶,道:“有甚要事,崔相公自斟酌处置便是,何必定要与我商议?”
崔言也端起茶盏,浅呷一口,道:“崇恩去这两个时辰,此间并无甚要紧事,我已与桑鼎自行处置了。我只要问崇恩,这般急着回衙门,所为何事?”
陈封道:“先时默之也在,莫非不闻?是为天翼卫押送粮草至隆德府,竟短了两万石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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