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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坤下兑上(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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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京一句“此物可杀人”问来,差点把童贯给气乐了。

瞠目心道:你说的这他妈的不是废话麽?是不是傻?不能杀人弄出来这玩意干嘛?铁匠闲的?还是我缺心眼?还花了大钱买来?哦,合着就当画看?

想罢,却也不想于眼前这蔡京多说了一句话。遂,恶声沉吟一声,又闭了眼不愿理他。

说这童贯真想砍了眼前的蔡京?

想,那欲望肯定是很大,但是,目前还砍不得。

也就是那把剑吓唬他一下。若是真要杀了蔡京,只消抬抬手,他手下的那帮番子能把那蔡京给撕吃了。

然,蔡京亦是看透了那童贯的心思,望他这副爱答不理的样子,且用手弹了那口宝剑,悄声问了一句:

“且不知此物,能不能杀那银川砦将军坂上之人?”

此话一出,却让那闭目养神的童贯惊得一个浑身的冷汗暴出。

这话说的太邪门了!

虽说是那日将那两人一起盖章的“盐钞”发往边关,这蔡京知晓宋粲在银川砦之事,倒也不足为奇。

但这“将军坂”亦是童贯倾尽全力来保守的秘密。朝中也是个鲜有人知。即便是这蔡京,那童贯也不敢明说了去。

怎的这老货一声“将军坂”说的竟是一个如此的脱口而出,一点犹豫都不带的?

听了这话来,心下且是一个大惊。脸上亦是流出一丝的慌乱。

却一把又拎了那蔡京的衣领,拉近身来,咬牙切齿了抵面,压了声音道:

“汝怎知这将军坂?”

咦?蔡京知道宋粲在将军坂就知道了,怎的童贯要怕成这个样子?

此事倒是容不得他不怕。

且说这蔡京。

说他一个朝中的“孤家寡人”也不为过也。

这货太反复无常了。

元佑更化,司马光秉政,复差役法,为期五日。然,朝中元丰党官员拒不执行。元佑党也认为“五日之限”有点“病太迫”了,说白了就是操之过急的有点痴人说梦了。

然,让那元丰、元佑人都大跌眼镜的是。

却在群臣皆不允时,时任知开封府的蔡京,却来了一个“独如约”!那叫一个,日夜催赶使辖区做的一个“悉改畿县雇役,无一违者”, 提前赶在五日内完成!

这事办的,不仅仅是让元丰、元佑党人都傻眼,就连司马光都没想到。遂,诣政事堂白光。光喜曰:“使人人奉法如君,何不可行之有!”

然,蔡京何人?彼时也算是个元丰党的中流砥柱,一党的元老。

不过,这种严重的叛徒行为,也遭到了两党疯狂的攻击。便有了“已而台谏言京,挟邪坏法”被判下一个“出知成德军,改瀛州,徙成都。

那“三范修史”之一的范祖禹,亦有论京。这货就是一个他妈的搅屎棍!道德败坏,贪图权利,绝对不能再行诏用!

看来这货的品行的确不招人待见。都逼的范祖禹这样的文明人也开始说脏话了。

咦?怎的两党一起收拾他?

哈,你也不看看他干的这点事!

元丰党之所以整他,当然是针对他的这种严重的叛卖行为,绝对是个不遗余力,以儆效尤。

元佑党人收拾他,是因为,你他妈的一个元丰党的,为什么要还死不死的抢我们的风头?

然,让人看不懂的是,到了绍圣元年,哲宗亲政。时任权户部尚书的蔡京,又再次倒戈,力助独相章惇重行新法。

元符三年。哲宗皇帝大行,徽宗上位。向太后“理所应当”的获权“同处分军国事”。

踏着一掌权不要紧,便又是一个元佑党风头日上。随即,左相章惇、执政蔡卞等人相继被贬。蔡京自也是个无法独善其身,遂被逐,闲居杭州。

意思就是被逐出京城,发到杭州监视居住!闲的意思就是,不给他任何的职差。这就等同于将他一撸到底了。

然,让人看不透的是,崇宁,这货又当国。不过,好景不长,于大观三年又被罢相。

大观四年又被那朝中两党再下一城,借了一个“彗星北入紫微垣”定下一个不祥之身,再次被逐出京城。

这次倒是没一撸到底,还留了一个太子太保的虚职。具体职差麽,就是发展一下当地的旅游业,在道观门口蹲着买票。

说这蔡京这就这么一个骑墙摇摆,人性不堪的人麽?

也不好说来,世人皆说此翁道德败坏,贪图权利。

然,大家且是忽略了两点。

首先,他是一个官员。而作为一个官员,对于国家的政令执行应该是无条件的,即便是当时不理解。

因为,你拿的是这份工资,执行上级通过合法途径颁布政令是无可厚非的,也是责无旁贷的。

既然是你拿了朝廷给你的工资,就不要说什么个人道德的问题。

因为收钱办事,本身就是一个非道德的行为。

第二,作为一个官员,你首先遵从的并不是什么所谓的个人道德,和良心,而是一个为官之德。

官德,所强调的,是一个从政者必须恪守的基本准则,包括孝悌忠信、公慎勤等传统美德,也包括无条件的去执行朝廷颁布的各项法令。有争论,也只能是围绕这个政策的执行,而不是否定它。更不能以你的个人道德水准来一个“侍道不侍君”去虚以委蛇!

是想,各地官员各个都敢下克上,说出一个“侍道不侍君”来,这个朝廷也别谈什么治理了。

大家各自为政就好了。

这种情况在我们的历史上也不是没有,而且,经常会发生。

结果,也只能是一个地方自治,挟险而辖。

最后,谁也不服谁,谁看谁都不顺眼,然后,便毫无悬念的相互打成一团。

然,就元佑更化,司马光秉政复《差役法》而言,也是因为《募役法》本身就有很大的漏洞。

本意是,通过缴纳货币役钱的方式,替代亲身服徭役,由官府雇人应役。

旨在从官僚、地主,士绅阶层身上抠钱,让贫困之人有一条活路。

然,底层民众也是人,也有追求幸福的权力,也想把这条活路走的宽一点。都希望少干活多拿钱,不干活也拿钱。

照这样“人性尚私,心如天渊”的方式去追求幸福,答案肯定是不行的。

毕竟,在没有官德的约束下,让一个不熟悉法律条款,不知道政令目的的平民,去掌握某些强制性的权力。

那将是一件想想就让人觉得背后发凉的事情。

比如说,拘留权、处罚权。

其结果只有一个——“吏,携礼乱政,殃民牟利”。

那些被政府雇用的人会不可救药的变着法,换着花样的捞钱,且乐此不疲。

而且,司马光虽表面上废除了《募役法》,但是也保留了其中很多的条款,得以沿用。严格的说来,并不是一次彻底的废除。

然,旁人看蔡京如此积极所作所为,便又是无问东西的一个侧目。于是乎,更让他那本就不太好的名声,又是一个一落千丈的狼藉。那名声臭的,就连他那弟弟,蔡卞也不愿再搭理他。

此番,蔡京再度当国,却也是个时过境迁。

他那本就不多的崇宁旧属,也是个贬官的贬官,流放的流放,其中不少人只落得一个客死他乡,或卒于路途。

说白了,他也就是个光杆司令,只能蛰居这宋邸之中躲命。

然,让那童贯不解的是,就是这样的一个没人愿意共事的光杆司令,却又怎的知晓这千里之外的将军坂?

心下且在疑惑,却见那蔡京向那家丁挥手。

那些个家丁见了这挥手,且是得了一个机会。各个心下庆幸:可算让我们走了。

如此便是躬身一礼,呼啦一声全都跑了个没影。

童贯见他遣散了众人奇怪,刚想发问,便见蔡京稳坐了,挥袖言道:

“道夫且有那武康军之军前斥候、敌营的细作。且不防那冰井司亦有暗探、察子散于周边……”

说罢,便是一个抬眼,一句问来:

“倒是忘了那姑苏城外麽?”

此问,虽声不大,亦是只数字,却是如同那振聋发聩的木铎,饶是与那童贯一个字字锥心。

那话的意思就是:别净想美事,你觉得你有察子、密探,其他人就没有麽?探事之责不只不限于那冰井、皇城二司,饶是现下各部各衙均有亲事官暗中探查。那姑苏城下正平之死,你也曾拼尽全力,也是一个眼睁睁的看着吧?

那童贯听了那“姑苏城外”心下又是个大惊。

心下道:招也!就连那日,自家与正平先生送葬,穿的什么衣服骑的什么马,说得什么话,都有人在旁详细的记录在案,更不要说那银川砦郊边的将军坂。

却在懵懂之时,耳边,便又听得蔡京的话来:

“公斩我于此,自有官家问你,亦有朝堂法度责罚……”

说到此,且一顿,又歪头端详了童贯,口中道:

“然,朝中、后宫之人,若想杀那宋粲,却也能省了此间的瓜葛……”

说罢,又低头掸袖整衣,轻言道:

“道夫,你可还敢如现下此态?”

此话一出,倒是让那童贯梦醒。

蔡京的意思说很明白。宋粲?那就是一个犯官配军,杀他比杀我容易。

不过,一旦那些人得手,你还能和现在一样,对那帮人拔剑相向,怒目之?

杀我?简单得很!一剑下去就完事,就我这神狼犺?扎哪都一样。

但是,崇恩宫的那位,你敢动他一根毛试试?

若真能一剑砍了她,也不至于让群臣趁了“帝有疾”上书言“伏请崇恩宫权同处分军国事”。

听了蔡京这话来,童贯心下也是一个后悔。遂,低了头心道:饶是将此事想的太过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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