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4章 灯火之神的试炼（下）（2/2）

“动手吧，格雷。”

“为什么......为什么你能......这么平静......”

格雷已经泣不成声了，他没有办法看清菲亚的脸。菲亚抱住了格雷，她的声音也有在细微的颤抖。

“其实......我也害怕......可是巴尔死了，我却还活着，我知道我们只是你梦境中的回忆。格雷，现实或许不美好，但是千万不要沉浸在梦境中，哪怕梦里你可以得到一切。动手吧，回到现实中去吧......”

“菲亚......”

格雷没有下手，他在杀了巴尔和伊塞勒之后已经没有了勇气。但是菲亚握住了格雷抓着匕首的手，她缓缓地将格雷的手移到自己的胸口。

“菲亚？你要做什么？”

“格雷，对现实里的我问个好。”

说罢，菲亚将匕首刺进了自己的胸口，她在死前的最后一刻都在尽力保持着微笑。格雷沉默了许久，他拔出了菲亚胸口上的匕首，看着微笑的菲亚变成了血肉模糊的怪物，他朝着菲亚深深鞠了一躬。等格雷起身，他走到了妮娅的身边。

“抱歉......久等了。”

“格雷......你杀了大家？”

“.......”

“格雷......你接下来是不是还要杀我？”

“......”

“格雷......说话啊......格雷......”

妮娅闭着眼睛，但是她依旧出色的听觉听到了格雷跟其他人道别的声音。她清晰地听到了匕首刺进血肉中的声音，听到了血液滴在黑潮中的声音，她知道自己的存在是虚假的。

“妮娅，睁开眼睛。”

听到格雷的声音，妮娅睁开了眼睛，她看见格雷早已泪流满面，亲手杀害与自己亲人无异的友人，格雷也很是心痛。但是这里是梦境，就像是大家说得那样，即使梦境再美好，但梦终究是梦，人总是要醒过来的。格雷下定了决心，他要回到现实。

“对不起......妮娅......可是我......我下不了手......”

格雷握着匕首在妮娅面前哭泣着颤抖着，妮娅看着那些被黑潮转变的怪物，她拔出了自己的大剑。

“呐，格雷，这件事稍微等一下再做好吗？镇上出现了怪物，我需要解决镇上的怪物。”

在被眼泪模糊的视野中，格雷似乎看见了妮娅的笑容，他伸出手想去挽留，但是自己的喉咙怎么也无法发声。他不敢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妮娅冲进了血红色的怪物中拼杀。格雷擦干净眼泪，他拿起了自己的长弓，用一支箭搭在长弓上拉开。

“这一箭......送给我心爱的人。”

箭矢如同流星一般划过天空，随后精准的命中了即将袭击妮娅的怪物。格雷的眼泪再次流出，他展开了自己的魔法领域，那是方圆五十公里的探测魔法。他不断地拉弓射箭，他沉默地哭泣着。直到两人杀掉了最后一个怪物，妮娅拖着受伤的身体回到了格雷身边，她的手臂上的皮肤已经脱落并露出了血红色怪物的特征。格雷没有在意，他轻轻接住了快要倒下的妮娅。

“格雷......不要哭......”

“妮娅......”

“我只不过是你梦中怪物......杀了我......杀掉最后的怪物......格雷......我爱你......”

看着匕首渐渐没入自己的胸口，妮娅微笑着死去。

亲手杀死妮娅之后，格雷呆愣愣地坐在原地，他看着街道上堆满的尸体，看着伪神的尸体旁那变回怪物的友人，看着自己怀里微笑着离去的妮娅。

“为什么......为什么还没有醒来......”

随着黑潮渐渐吞没所有，格雷放弃了抵抗，他抱着妮娅的尸体眼睁睁地看着黑潮渐渐将自己吞没。

“也好......”

黑潮吞没了格雷，他感觉到自己意识正在消失。就在此时，他听见了一声呼唤。

“格雷，不要放弃。”

格雷猛然睁开双眼，因为那是来自妮娅的声音，他看着妮娅的身影站在自己面前，妮娅的身后是自己的友人与镇上的百姓。

“格雷，不要放弃，回去吧，回到那个现实中去。”

众人朝着格雷伸出了手，一个温暖的光球将格雷包裹着送离了黑潮，他看着自己渐渐飘走，意识突然中断。

当格雷再次醒来时，他已经回到了现实中。看着自己周身不再汹涌的火焰，格雷看向了面无表情的灯火之神。

“我这算......完成试炼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