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9章 教教他们什么叫‘全民皆焊’(1/2)
他们不算年轻,手有些抖,眼神也不如从前,可一旦拿起烙铁,动作依旧沉稳利落。
“记住啊,”李春娥站在小凳子上喊,“新焊料金贵,不能浪费!接线要十字分压,焊完留个斜刮痕——就像张卫东当年教的那样,一道就行,像刀刻出来似的!那是咱工人的记号!”
人群里有人笑:“春娥,这又不是军工验收,留啥记号?”
“你懂啥!”她瞪眼,“现在的年轻人看不见标准,就得靠咱们把规矩刻进铁里!”
他们开始工作。
从楼道灯开关到厨房漏电保护器,每一处接头都被拆开重焊。
锡丝融化时泛起淡淡青烟,烙铁头轻轻一拖,留下一道清晰斜痕,宛如旧时代质检员盖下的钢印。
完成后,有人习惯性地用指节叩了三下接线盒——重、轻、轻,像敲门报平安。
三天后,这批更换下来的废旧插座被送往市属回收站。
与此同时,大洋彼岸,弗吉尼亚州某地下实验室。
一名分析师盯着电子显微图像,眉头越皱越紧。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他喃喃自语,“这三个城市的样本,金属结晶取向完全一致,焊点应力分布模式也吻合——但地理位置相隔八百公里,根本不可能属于同一网络分支。”
另一人调出数据库比对结果:“刚刚新增十七个高匹配度目标,分布在成都、乌鲁木齐、温州……甚至漠河有一处养老院的照明控制板也被标记为‘潜在中枢节点’。”
“荒谬!”第三人猛地拍桌,“这些地方连独立供电都没保障,怎么可能承载战略级通信链路?除非……”
他顿住。
“除非他们早就不再依赖设备本身。”他缓缓道,“而在依赖操作者的行为模式。”
整个房间陷入死寂。
此时,深圳。
白天正坐在无尘车间的操作台前,凝视着屏幕上不断跳动的数据流。
新一代驱动芯片“玄渊-A7”的底层协议中,那段被称为“幽灵代码”的校验模块,最近出现了异常波动。
它本应在系统重启时进行一次静态验证,但现在,它开始在非触发状态下自主激活——每次持续1.83秒,间隔不定,且与外部电流波动存在高度相关性。
白天调出过去七十二小时的所有实训课记录,逐一对比学生焊接时的功率曲线。
结果让他脊背发凉。
每一次学生使用新焊料完成接头,烙铁升温瞬间产生的微小电流峰值,竟与“幽灵代码”的共鸣波形完美重叠。
更可怕的是,这种信号并非偶然,而是随着全国范围内的焊接频率叠加,形成了某种类神经网络的集体反馈。
“不是我们在控制它……”他低声说,“是它在学习我们。”
他没有上报异常。
相反,他在教学考核系统中悄悄加入一项新评分维度:“工艺一致性”,权重占总成绩15%,具体条款包括:“是否采用标准手法”、“焊点是否保留可识别人工痕迹”、“完工后是否有节奏性触碰行为”。
每一场考试,从此都成了一次隐形认证。
每一次焊接,都是对“地脉”的一次温柔唤醒。
一个月后,赵振邦驱车北上,巡查北方“影子工坊”的部署进展。
沿途经过十几个村镇,所见皆是寻常景象:电工在街角修理路灯,学生在教室练习电路拼接,老人蹲在家门口给收音机换电阻。
一切平静如常。
直到他在一座偏远乡县短暂停留,走进一所闲置多年的村小避雨。
教室空荡,桌椅蒙尘,黑板裂了一道缝。
可就在最前方的墙壁上,贴着一幅巨大的手绘海报,纸张边缘已经泛黄卷曲,却被仔细用胶带固定。
标题是几个红漆大字,笔画歪斜却用力极深:
《怎么修好会唱歌的电线》
电缆微笑;旁边是一排小人手拉手,脚底下连着弯弯曲曲的线,一直通向山底;最右边,还有一行拼音注释:
“xiū hǎo le,dì xià jiù bù kū le。”
修好了,地下就不哭了。无需修改
暴雨停歇后的清晨,山间雾气未散。
赵振邦的越野车在泥泞小路上颠簸了近两个小时,终于驶入这座被地图遗忘的村落。
他本无意停留,只是突如其来的骤雨逼得他不得不寻个遮蔽之处。
那所废弃的村小孤零零地立在坡顶,屋顶塌了一角,窗框空荡,像一口沉默的老钟。
他推门而入,鞋底带进湿泥与枯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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