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1章 弟子何罪?(2/2)
不像啊……。
这两人在一起给人的感觉就像是猫和老鼠,老爷子是那慈眉善目、肆意自在的威武大猫,慧宗大师是那胆战心惊、獐头鼠目的耗子。
真不像是有仇的样子……。
“医者父母心嘛,你不能故意给他往坏里治。能理解。”
“是,老人家您说的对。”
“所以,咱们打个商量。你趁着给他治屁股的机会,把他阉了如何?”
“啥?”
“阉了他,胯下之物切干净点。”
慧宗和尚被吓的一哆嗦。
这个怒爷,何故非要和自己过不去?当初自己在野外驿站中箭时他就说过这话,今天又来?
他要干嘛?自己招他惹他了?
“小秃驴,老人家我且问你,阉了你行不?你不说话我可就当你是答应了啊?”王琦一拍那郎中的肩:“他同意了,赶紧动手。”
那郎中根本就没反应过来……。
您老人家是谁啊?
一进来就说要人家烂屁股,现在又要阉了人家。
这慧宗大师有那么遭人恨吗?
“怒爷饶命啊!”慧宗被吓的几乎跳了起来。结果趴的太久、身子发软,一个骨碌从床上滚到了地板上,对着王琦一个劲地磕头:“老施主,小僧何错之有?为何两次三番想要害了小僧的性命?万望您老人家高抬贵手,放过小僧吧!”
“我啥时候说要宰了你了?”王琦翻了个白眼:“我只说要阉了你。反正你都出家了,留着那玩意也没用不是?”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那物若失,怎可活命啊?”
“这话说的,宫里的公公太监们多了去了。哪个死了?”
“您老爷子高抬贵手啊!您就放过小僧吧!”慧宗被吓坏了,只是一个劲地磕头。
别看这老头平日里笑眯眯地没个架子,但是他真敢啊……。
他老人家决定的事情,整个驼队里就没人能反对。毕竟那可是祖师爷爷……。
“你真不乐意?”
“祖……。老爷子饶命啊!此事万万不可啊!”
“可惜了。”王琦啧啧摇头:“本想帮帮你的。”
慧衍本在隔壁舱房照顾藏海大师,听得隔壁汇总师兄的舱房吵闹,立刻过来看。
结果刚一到门口就看到慧宗师兄跪在地上对着一个高大的身影一个劲地磕头,那请来照顾慧宗师兄和师父的郎中正一脸不知所措地呆坐在一旁。
“哦?来了?”王琦转过身,一下子就和慧衍看了个对眼。
“老、老爷子……。”慧衍一看来者居然是祖师爷爷,顿时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人扼住了咽喉一般。
初时对于祖师爷这种无稽之谈,慧衍是不信的。
世上只有佛祖,哪来的其他神仙?
然而时间久了,就不得不信了……。
先不说大家伙都这么说,就是他老人家传给那些戏子艺人的曲艺,那就足够说明问题了。
尤其是听驼队里的伙计们说这位怒爷单手提着沙椰树的场面,那晚还亲眼看到那个言娘子用一根棍子就把人的脑袋给打飞了……。
这是人能干得出来的事?
每每想到此处,慧衍就一阵阵的后怕,可笑自己当初还跟人家说什么“护法金刚,罗汉手段”,怪不得当时大家看自己的眼神那么怪……。
“藏海那傻蛋在隔壁是吧?走走走,随我去看看。”王琦说话间就迈步出了慧宗的船舱。
慧宗感觉自己终于是捡了一条命,当即瘫倒在地板上。
慧衍哪里敢拦?只是一个劲地催着那郎中赶紧跟过来,藏海师父他老人家伤势刚刚稳定,精神也刚有好转,可千万不能被祖师爷爷几句话给气死了……。
这也是慧衍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这祖师爷爷明明慈爱和善的紧,为何却对我佛诸多鄙夷?对我佛弟子多加刁难?难道是我佛抢了他老人家的香火,所以亲自下凡问罪来了?
若真是如此,那漫天的神仙要是全都下凡前来问罪,可该当如何啊?
王琦到隔壁的时候,那藏海大师正盘坐在床榻上闭目打坐,颈间缠着纱布、面色白的有点吓人。
听见门外动静,藏海大师睁开眼,结果第一眼就看到了王琦正笑眯眯地站在船舱门口看着他。
仅这一眼,就将那藏海大师吓的大叫一声,从床榻上滚落到了地板上。
藏海大师对于王琦的观感十分复杂。
初时只觉得这是个不信我佛的狂妄野人,后来又觉得这是个诽佛谤佛的佛敌。
如今居然又出现了幻觉,看见这怒爷身后有我佛宝相,那宝相金芒万丈、低眉垂眼、满面愁苦,正皱眉审视着自己。
“我、我佛在上!弟子何罪?”藏海大师翻身跪倒,对着王琦便拜。
这一幕正好被后面赶来的郎中和慧衍看到,惊的两人慌忙跳开、不知所措。
“这咋还疯了呢?”王琦啧啧摇头:“旁人跪我,我肯定要教训他一顿。你这个疯子跪我我也不好与你计较。”
“老人家、老人家,藏海大师只是皮肉伤,已无大碍。只需静心调养些许时日即可痊愈。”那郎中不明白眼前这番景象究竟为何。
然而毕竟医者父母心,下意识地就以为王琦是来探病的。
只是那藏海大师的精神似乎已经被吓出了问题,这就非药石所能及了,只能慢慢静养。
见藏海大师对着王琦跪倒磕头,还以为是藏海大师的疯病犯了。赶紧与慧衍一起上前去扶,却发现居然扶不起来。
那藏海大师只是以头触地,口中不停地念叨着:“我佛慈悲!弟子何罪?”
“我这次来呢,就问你一件事。”王琦捋着胡子:“那尼布拉一路对你忠心耿耿,万般谨慎侍奉。何错之有?居然被你逐出师门?你逐那尼布拉出你门墙就算了,这是你的事。因何却由得他跪在舱外,连最后一面都不肯见?如此行径岂非有悖出家人慈悲所为?你如今出去见他一面,彻底断了这份师徒情义,此事便作罢了。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