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2章 灵使与龙巫妖（2/2）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没等高芙瑞想出什么制止众人大笑的办法，她就震惊地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恶魔的身影。

那是被军事顾问艾维·杜姆从地牢中拯救出来的德丝娜少女信徒——爱露纱蕾。如今她身上的清纯气息已经完全被头顶的尖角，背后的翅膀和心形尾巴破坏了，一种别样的魅惑氛围缠绕在她身边。

不过爱露纱蕾自己反而毫无所觉，正又哭又笑地看著指挥官伊利尼卡：「我感到一阵暖风拂面。充满了阳光、幸福和草地的味道。我会追随你的召唤，无论这会把我引向何方……」

只觉得圣教军的未来全部崩塌的高芙瑞女王，下意识就想抽出那柄被艾奥梅黛祝福过的宝剑，将这些异教徒全给砍了。

再想想蒙蒂维王国西侧的世界之殇，她又硬生生掐灭了这个打算，她还有子民需要拯救。德丝娜就德丝娜吧，灵使就灵使吧，至少德丝娜也是圣教军诸神的一员，灵使也算是天族的一份子。

至少，我还有威严睿智的金龙当军事顾问。

高芙瑞欣慰地看了看若有所思，面容严肃镇定的艾维，并欣喜于对方那副智珠在握的表情。

然后她就听到一切的始作俑者伊利尼卡得意洋洋地问道：「你干嘛那么严肃啊？艾维？我们已经夺回了英勇之锋，而且重新激发了它的力量，这意味著圣教军终于在世界之殇面前站稳了脚跟。这种时候，你竟然还能忍住开怀大笑的冲动？」

不不不！拒绝她，快拒绝她啊！她都已经有一条适合自己的小龙了，杜姆大人是属于圣教军的！

「不，我只是在想其他的事情。你让原本属于艾奥梅黛和圣教军的神器展现出了另外一种可能性，更自由，更无拘无束，而且这种神话力量和你配合得很好。」艾维的声音沉稳且冷静，体现出一种十足的理性，「或许，我也可以让神话之力展现出别的面貌……」

一根缠绕著死亡之力的魔杖突兀地出现在他手中，那是巫妖泽卡琉斯的命匣，突兀的冷风驱散了伊利尼卡带来的温暖，在一瞬间浸染了这小小的城头。

艾维褪去了人类的伪装，重新恢复了巨龙的身躯，只不过这一次，他不再拥有闪烁著耀眼金光的鳞片，以及彰显威严的角冠。

他的肌肉看起来似乎缩水了，暗淡的金色鳞片仿佛沉睡千年的黄金，深沉又贴合骨骼的走向，曾经威严的角冠变得更加盘虬可怖，既像渗人的荆棘，又像供乌鸦栖息的乱枝，透出不言自明的威胁和恐怖氛围。

宽大的翼膜已经完全消失不见，附著在翅膀上的有力肌肉已然彻底溶解，森然白骨裹著浓郁的惨绿色雾气，组成了死亡领主的威严大氅，修长优雅的尾巴完全变成了便于收割生命的凶器，又有点点萤火从其上透出，安静地燃烧。

「你做到了！我做到了！」装有泽卡琉斯的雪景球第一个打破了这死亡的静寂，「你已经成为了独一无二的龙巫妖！快，把我的魔杖还我，然后我们一道把这座城市里的所有生命都转化为所向披靡的亡灵大军，将那些从世界之殇涌出的深渊渣滓永远赶出主物质位面！」

「安静，泽卡琉斯。」艾维的嗓音里萦绕著死亡的阴影，像没头苍蝇一样乱飞的雪景球立刻停止了原地，「这里轮不到你来做主。」

「当然，当然。」泽卡琉斯几乎是谄媚，又心满意足地说，「我已经等待了一百年，又怎么会急于一时呢？恶魔的末日已经近在眼前了……」

「突然变得好冷啊……」爱露纱蕾耸肩弓身，用双手和双翼将自己裹了起来。

死亡的阴影不仅带来的更甚于世界之冠的寒意，而且还让更加厚重的乌云重新笼罩了眷泽城。

那些因伊利尼卡从极乐境中唤来的自由之风而茁壮生长的植物，只用了一个瞬间就走完了枯萎和腐败，再次变成了眷泽城砖瓦上的灰尘。

高芙瑞震惊又不可置信地拔出剑，颤抖著高声喝问道：「你到底做了什么！那个高贵的金龙领主呢？难道你也像斯陶顿那样堕入邪道了吗？」

「哼……常规方法绝对没办法征服世界之殇，你到现在还没看清楚吗？小女王？」泽卡琉斯操纵著雪景球飞到高芙瑞面前，冷哼了一声。

「别担心，陛下，我只是做了一点小小的魔法实验，关于神话之力的不同可能性。」艾维硕大的龙巫妖之躯蹲坐城头，仿佛降临人间的死神，而且更奇幻的是，这位死神竟然在和人类讲道理，「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们了吗？我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魔法学院，在那里，我们并不把互斥的二元看做绝对无法共存的东西。我们研究这些东西统一且和谐的状态，秩序与混沌，生命与死亡，光明与暗影，物质与理论，心灵的内和外。」

「其实我本来就十分擅长亡灵魔法，而且这种情况并非无法逆转的。」艾维裸露在外的狰狞利齿露出一个微笑，从龙口中喷出的森然冷气凝结成了片片雪花，夹杂著冰雾扑向了站在城头的其他人。

不过艾维并没有要道歉的意思，他扬起可怖的龙首冲著乌云密布的天空发出了一声咆哮。

「看好了，泽卡琉斯，这才是死亡之力的最终用法！」

下一刻，一道冲破乌云阻隔的阳光就将他的龙巫妖之躯完全笼罩。

死亡的阴影悄然褪去，精纯的太阳之光取代了覆盖皮肉的枯败，一点一滴地重新编制神话金龙的身躯。

不消片刻，横压在圣教军心头的死亡威胁就已经彻底消失不见，冲天而起的金龙铺开翅膀，让辉煌的阳光点亮了这座三番五次发生改变的城市。

「天哪！」从极乐境赶来投奔伊利尼卡的狂欢龙爱乌打了个可爱的喷嚏，「一会儿寒风扑面，一会儿又像是在火山口边……明天我肯定会感冒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