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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0章 阵前对峙(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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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莘兰站在一旁,指尖轻轻叩着案上的舆图:“怕是见我们围而不攻,又听闻我们火炮告急,想趁机用言语扰乱军心。不过他既敢约,我们便没有不去的道理 —— 正好让两军看看,他这‘仁义太子’的真面目。”

李助蹲在火盆边,拨了拨炭火里的陶壶,蒸汽带着茶香漫出来:“大人尽管去,我已让火枪营在阵后列阵,若方天定耍诈,五十步内的火枪齐射,足够护住您的安全。”

次日清晨,雾色渐散时,两军已在凤栖山与临安府之间的旷野上列开阵势。李星群骑着白马,身披银甲,身后的 “杨” 字战旗被风卷得舒展,旗下的火枪兵们排成三列横队,乌黑的枪管在晨光里泛着冷光,士兵们肩背挺直,甲胄上的铜扣整齐划一,连呼吸的节奏都透着纪律感 —— 那是历经湖州之战、沿途收编归降士兵后,真正淬过血的精锐。

而对面方天定的阵前,却是另一番景象。方天定骑着一匹棕红色的战马,锦袍上绣着的团龙被晨露打湿,显得有些蔫蔫的。他身后的 “方” 字旗歪歪扭扭,旗下的士兵稀稀拉拉,大多是穿着破旧铠甲的残兵,更扎眼的是阵前那一排 “人”—— 青黑色的皮肤紧绷在骨头上,有的手臂溃烂着流着黑血,有的眼球浑浊得看不见瞳仁,嘴里发出 “嗬嗬” 的嘶吼,被粗铁链拴在木桩上,正是方天定用百姓炼成的毒人。毒人的身后,南疆士兵握着沾了蛊液的长刀,眼神里却没了往日的凶戾,只剩几分麻木的疲惫。

“李星群,别来无恙啊!” 方天定勒住马,声音隔着二十步的距离传来,带着刻意装出的傲慢,“你困我临安又如何?我父皇在商丘与朝廷军对峙,再过一月,援军必至,到时候定叫你全军覆没!”

李星群缓缓抬手,身后的火枪兵们瞬间屏住呼吸,枪管微微抬起,却没立刻开火。他看着方天定身后的毒人,声音冷得像晨霜:“方天定,你先看看你身后的东西 —— 那些是江南的百姓,是你口口声声要‘护佑’的子民,现在却被你炼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还好意思提‘援军’?”

方天定脸色微变,却强撑着反驳:“李星群,你少在这里装仁义!大启朝廷在江南苛捐杂税,每年征粮百万石,逼得多少百姓卖儿鬻女?我父皇揭竿而起,本就是为了救江南百姓于水火!眼下与你交战,不过是权宜之计,牺牲些许百姓,换将来江南百年安稳,有何不可?”

这话像极了当年方腊与宋江阵前辩理的腔调,连语气里的 “大义凛然” 都如出一辙。可没等李星群开口,他身后的火枪兵里就传来一阵低低的嗤笑 —— 那些士兵里,有不少是从江南逃难来的,谁没见过方天定的士兵抢粮抓人的模样?

李星群拍马向前两步,目光扫过方天定阵前的残兵,声音掷地有声:“苛捐杂税,我可废了;百姓卖儿鬻女,我可让归降的州府开仓放粮救济。可你呢?你所谓的‘救百姓’,就是把他们绑在木桩上灌蛊液,让他们变成连亲娘都认不出的怪物?方天定,你摸着良心问问,那些毒人里,有没有去年还给你送过荔枝的果农?有没有给你织过锦袍的织工?”

方天定的脸颊抽搐了一下,手指紧紧攥着缰绳,指节泛白:“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若不如此,怎么挡住你的大军?怎么守住临安?”

“守住临安,就要拿百姓的命填?” 李星群冷笑一声,声音陡然提高,“我李星群虽不是什么圣人,却也知道 —— 百姓不是棋子,不是用来‘牺牲’的筹码!当初我从北疆南下,本不想掺和江南之事,可我听说你抓百姓炼毒人,听说湖州城外的村镇被你搜得鸡犬不留,我就知道,我必须来!我来不是为了朝廷的封赏,不是为了抢你的临安城,是为那些被你炼成毒人的百姓讨个公道!是为江南的百姓,讨一个‘不用被当成怪物’的活路!”

“你少在这里蛊惑人心!” 方天定急了,声音里带了几分颤抖,“你说你为百姓,可朝廷什么时候真正把百姓放在眼里?当年仁宗皇帝在位时,江南水灾,朝廷的赈灾粮被贪官克扣,饿死的百姓堆得像山一样!你现在护着这样的朝廷,难道就比我高尚?”

“朝廷有错,我便骂朝廷;你有错,我便讨你。” 李星群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曾对云师姐说过,若是天下的百姓都觉得朝廷该反,若是朝廷真的逼得百姓活不下去,我李星群第一个提枪反了它!可现在呢?江南的百姓是想反吗?他们只是想种好自己的田,织好自己的布,想让孩子能吃上一口热饭!是你,是你把他们逼成了毒人,逼得他们家破人亡!”

他抬手指向方天定身后的毒人,声音里带着痛惜:“你问我江南的人算不算百姓?算!当然算!正因为算,我才更不能饶你!你看看那些毒人,他们现在连‘人’都做不了,连痛都喊不出完整的声音,你凭什么说这是‘为了他们好’?你所谓的‘大业’,不过是你和你父皇的权力梦,别把它裹上‘救百姓’的外衣,那太脏!”

方天定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咙像被堵住一样,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看着身后的毒人,那些青黑色的身影在晨光里晃着,有的正用溃烂的手抓着地面,留下一道道黑血印 —— 那是他亲手造成的,是他口中 “不拘小节” 的 “牺牲”。他忽然想起去年生辰,秀州的织工还给他送来过一匹绣着 “万寿无疆” 的锦缎,可现在,那些织工里,说不定就有几个变成了眼前的毒人。

阵前的风渐渐大了,吹得方天定的锦袍猎猎作响,却吹不散他脸上的苍白。他身后的残兵们悄悄低下了头,有的士兵甚至不敢再看那些毒人 —— 他们都是江南人,谁没见过类似的百姓?李星群的话,像一把锤子,敲碎了他们心里最后一点 “为大义而战” 的念想。

李星群看着方天定狼狈的模样,没有再赶尽杀绝,只是语气沉了些:“方天定,三日之内,若你开城投降,若你能好好安葬那些已死的毒人,能给还活着的毒人一个痛快,我可以饶临安城内的百姓不死。若你执迷不悟,三日之后,我便是用土办法,也会把这临安城攻下来!到时候,你我之间的账,咱们慢慢算!”

说完,他勒转马头,朝着自己的阵前走去。身后的火枪兵们爆发出一阵震天的欢呼,声音里满是士气;而方天定的阵前,却只剩下毒人 “嗬嗬” 的嘶吼,和残兵们压抑的叹息。晨雾彻底散去,阳光洒在旷野上,照得李星群的银甲发亮,也照得方天定的脸,像一张失了血色的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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