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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1章 任县,南和,沙河,三县失(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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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王家椿一声大喝,乡勇与寨丁们立刻发起冲锋。清军见状,顿时慌了神,他们不知明军来了多少人马,又见周围夜色深沉,生怕有大股伏兵,竟吓得魂飞魄散。

郑文翠身先士卒,手持朴刀,一刀便砍翻了一名清军士兵。乡勇们也不甘落后,挥舞着锄头、钉耙,与清军厮杀在一起。清军本就心虚,加之明军攻势猛烈,片刻之间便溃不成军,纷纷四散奔逃。

明军乘胜追击,一路砍杀,最终斩获五颗首级。待清军逃远,郑文翠与王家椿才停下脚步,清点人数,发现己方仅伤三人,并无阵亡。

随后,他们与关外乡兵汇合,带着战利品返回顺德府。

经此两战,这股清军彻底被打怕,深知顺德府守军戒备森严,且战力不弱,再无隙可乘,此后便再也没有靠近过顺德府城。

当郑文翠与王家椿带着首级返回时,天已蒙蒙亮。张印中见他俩得胜而归,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他立刻下令,将斩获的首级悬挂于城门之上,以振军威;同时论功行赏,孔希贵、郑文翠、王家椿等人各有升迁赏赐,参与追击的寨丁与乡勇也分到了粮食与银两。

顺德府的捷报尚未传遍街巷,邻近三县的噩耗已如寒鸦般掠过天际。任县、南和县、沙河县,皆是方圆不过数十里的弹丸之地,城墙以黄土夯筑,薄且低矮,远不及顺德府的砖石坚城,在清军的铁蹄面前,宛若纸糊的屏障,一触即碎。

最先沦陷的是任县。清军在顺德府受挫后,调转兵锋直扑任县,高耸的红衣大炮架在城外土坡上,炮口对准了那道单薄的土城墙。随着几声震耳欲聋的轰鸣,炮弹砸在黄土墙上,瞬间炸开巨大的缺口,烟尘弥漫中,城墙簌簌往下掉土块,像随时会崩塌的沙丘。

守军拼死用木板、沙袋封堵缺口,却挡不住清军一波波的冲击。土城低矮,清军甚至不需云梯,踩着堆积的尸体便能攀上城头。知县李庚身着官袍,手持长剑亲自督战,斩杀两名登城清军,终因寡不敌众,被乱刀砍倒在城头。城破后,清军涌入街巷,烧杀抢掠,昔日安宁的县城,转瞬沦为人间炼狱。

南和县的命运,比任县多了几分荒诞与悲凉。知县王际亨站在城头,望着远处逼近的清军大旗,听着土城在风声中发出的呜咽,深知此城绝难守住。他望着身后慌乱的守军与百姓,心中防线率先崩塌。当夜,他悄悄脱下官袍,混在逃难的人群中弃城而逃,将满城百姓抛给了虎狼之师。

南和县未战先乱,清军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破了城。而逃出生天的王际亨,终究没能躲过国法的制裁。朝廷邸报记载:“南和知县王际亨自知无法守御弃城逃跑,事后被判斩首”,一道斩令,终结了他苟且偷生的念想,也成了这场浩劫中,为数不多的“追责”注脚。

沙河县的抵抗,则透着一股悲壮的血气。清军围城时,城中并无重兵,生员王翰挺身而出,召集城中青壮,带着锄头、菜刀登上城墙,日夜坚守。他虽无官职,却以文人之躯扛起守城重任,箭矢射穿了他的胳膊,他便撕下衣襟裹伤,继续指挥众人投石御敌。

可血肉之躯终究抵不过清军的火炮。城破那日,王翰手持长剑,在城头与清军死战,剑断后便徒手相搏,最终被清军乱枪戳死,尸身倒在他誓死守护的城墙上,朝廷邸报旌表,将他的忠勇刻入史册,也是乱世中一抹亮色。

而亮色之下,是百姓的无尽苦难。情报中记着沙河县民郑邦奇之妻李氏的遭遇:十七岁守寡,独自抚养幼子、侍奉婆婆,凭一身贞烈赢得朝廷旌表。

可兵乱骤至,清军闯入家中,她不愿受辱,抱着年幼的孙女直奔后院水井。清军追至井边,竟搬起石块砸向井中,直至井中没了声响。一代烈女,最终与孙女一同葬身井底,以最惨烈的方式,守住了最后的尊严。

任县的血、南和的乱、沙河的烈,皆成了清军残暴的注脚。他们破城后烧杀掳掠,将百姓的哀嚎当作胜利的号角,将城池的残破视作征服的勋章。与顺德府的捷报相比,这三县的遭遇,更像一面镜子,照出了乱世之中,弱小者的无奈与悲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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