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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2章 游天城(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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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城之内,早已是一片肃穆而有序的景象。负责迎接的官员们身着整齐的官服,早早便在城门口列队等候,神情庄重,目光不时望向远方的道路,期待着皇子的到来。

当马车缓缓驶入众人的视线,最终稳稳停在城门前时,所有人的精神都为之一振。只见朱高炽与朱高煦二人相携着,从容不迫地走下马车。脚刚一落地,等候多时的官员们便立刻迈着沉稳的步伐上前,整齐划一地面向二人深深行礼,口中恭敬地说着迎接的话语,声音在清晨的空气中显得格外清晰。

自古以来,国事与家事便有着分明的界限。此刻,即便朱高炽是朱高煦一母同胞的亲大哥,这份骨肉亲情深植于心,但在此情此景之下,朱高炽的身份更为特殊——他是代表着大明王朝前来的皇子,肩负着朝廷的使命与荣光。

正因如此,朱高煦为他所准备的迎接规格,自然是按照皇家礼仪中应有的规制来安排,半点不敢怠慢。这既是对皇权的敬畏,也是对国事的重视,容不得丝毫轻忽。每一个细节,都透着对皇家体制的尊崇,也彰显着天城上下对此次皇子到来的郑重态度。

与几位身处高位的官员一一打过招呼,寒暄了几句国事近况,朱高炽这才转身,陪着朱高煦一同往后者在天城的私宅走去。

一路之上,兄弟二人闲聊着些家常,倒也自在。先前与高层们会面时的那些繁文缛节、言语间的斟酌考量,虽说显得有些繁杂琐碎,但对久居朝堂、早已熟稔官场往来的朱高炽而言,不过是寻常之事。他早已习惯了这般与人打交道的方式,无论是谈及政务时的严谨措辞,还是应对礼节时的从容得体,都已融入日常。是以,即便一番周旋下来,他脸上依旧带着温和的笑意,交谈间丝毫不见倦怠之色,反而因着与弟弟相聚,多了几分轻松惬意。

不多时,两人便已来到朱高煦的宅院门前。朱漆大门配上铜环,透着一股沉稳的气派,院内的景致隐约可见,倒也雅致。

进入朱高煦的府邸,穿过几重院落,便见朱瞻墨引着一群孩子候在庭中。这些孩子约莫三五岁到十来岁不等,个个衣着整洁,眉眼间带着几分孩童的天真,又透着些许规矩。

见朱高炽走近,朱瞻墨轻轻颔首示意,那群孩子便齐齐上前行礼,清脆的童声此起彼伏:“见过大伯,伯母。”

声音虽稚嫩,却带着几分认真,显然是平日里教导有方。

朱高煦的府邸坐落于天城最北的位置,与位于城中心的城主府之间,隔着足足十多里的路程。若要从府邸去往城主府,需穿过数条街巷,走起来颇要些时辰。

这府邸的选址布局,与他从前在新城时的居所如出一辙——正处在两座山峰夹峙的中央地带。山形环绕,仿佛天然的屏障,将府邸护在其中。

因地处偏北,又被山峰环抱,平日里鲜少有人会涉足此地,往来的行人寥寥无几。也正因如此,这里少了市井的喧嚣与繁杂,更多了一份难得的清静。无论是白日里阳光透过树叶洒下的斑驳光影,还是夜晚时山间传来的隐约虫鸣,都让这座府邸显得格外安宁,与城中其他地方的热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说到底,这选址最关键的缘由,还是在于朱高煦骨子里那点想图个清静的心思。他本就不喜欢被繁杂事务缠身,将府邸建得离城主府远些,便是想与那些日常的官场应酬、琐碎公务拉开些距离。

在他看来,那些官员若真遇到什么棘手问题,最好是能自己想办法解决,各司其职、各尽其责,实在不必事事都跑来寻他商议。如此一来,他便能有更多空闲时间,或静处读书,或与家人相处,安享这份远离喧嚣的自在,倒也落得个省心。

这座宅院占地五百多平方米,格局算不上复杂,前后共设十多个房间,并未像寻常大户人家那般严格区分内外院,显得随性而自在。

朱高煦自身便有不俗的武力,他的几位夫人也都身怀武艺,寻常的安保之事自能应付,压根无需专门的下人来护院守宅。

是以,偌大的宅院里,除了朱高煦一家老小之外,便只留了两位厨艺娴熟的厨子大妈打理饮食。她们每日按点备好三餐,其余时间里,宅院便多是一家人自在相处的景象,少了许多大宅门里的规矩束缚,反倒添了几分寻常人家的烟火气。

仔细一问才知,这些孩子竟全是朱高煦的儿子。

原来,得知大伯今日要来,孩子们早早便被悉心收拾了一番。一个个穿着簇新的锦缎小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有的还戴着精致的小帽,眉眼间透着一股子机灵劲儿,瞧着真是金雕玉琢般,可爱又干净,让人见了心头欢喜。

刚一进门,这群孩子便像小雀儿似的围了上来,有的仰着小脸甜甜地喊“大伯”,有的好奇地打量着他身上的衣饰,还有的忍不住伸手想去拉他的衣袖。朱高炽被这阵仗弄得先是一愣,脸上露出几分讶然,随即反应过来,笑着抬手摸了摸离得最近的一个孩子的头。

待身旁仆从轻声告知这些全是二弟朱高煦的孩子时,朱高炽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嘴角不由得几不可察地抽了抽。他暗自咂摸,这才几年未见,二弟竟已儿女成群到了这般地步,看着眼前这一个个鲜活灵动的小家伙,心里头一时也说不清是惊讶更多,还是感慨更深了。

在这群孩子里头,朱高炽细细辨认,也就早年见过的那三四个稍大些的还有些印象,至于剩下的那些,瞧着眉眼稚嫩,显然都是这几年才陆续降生的。

而在这些孩子中,他最熟悉的还要数朱瞻墨。想当年,自己还曾亲自带过这个孩子一段时日,对他的脾性也算了解。

如今再看,当年那个怯生生的小家伙已然长成了十多岁的少年,眉眼间的稚气褪去不少,容貌彻底长开了。他既承了父亲朱高煦的英挺,又带了几分母亲的秀美,站在那里,身姿挺拔,眉眼清亮,真真成了个仪表堂堂的美少年,瞧着就让人欢喜。

朱高炽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轻轻抬起手,温柔地摸了摸朱瞻墨的脑袋。那动作里满是长辈对晚辈的慈爱,仿佛还能摸到当年那个小小孩童的模样。随后,他在自己的衣襟里摸索了一番,取出一枚温润剔透的龙形玉佩,小心翼翼地塞到朱瞻墨的手中。玉佩触手微凉,雕工精致,龙纹栩栩如生,透着一股沉稳庄重的气息。朱高炽看着眼前已然长大的少年,眼神里满是感慨,语气慈祥地说道:“没想到墨儿都长这么大了,这时间过得可真快啊,仿佛昨日你还在我膝下玩耍呢。”

朱瞻墨低头看了看手中那枚龙形玉佩,玉质莹润,龙纹雕琢得遒劲有力,确是件好物。他当即端正身形,朝着朱高炽恭恭敬敬地拱了拱手,声音清朗又带着几分少年人的乖巧:“多谢大伯。”

他并未推辞,毕竟“长者赐,不可辞”的道理自幼便听得多了,此刻自然要依着礼数收下。再说,东夏国物产丰饶,奇珍异宝素来不缺,这般龙形玉佩他自小见得多了,虽知其价值不菲,却也并未觉得有多稀罕,便坦然将玉佩收入袖中,神色间依旧是那份从容得体。

朱高炽见朱瞻墨坦然收下玉佩,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几分,又欣慰地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随后,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的锦袋,打开来,里面竟是满满一袋各式小型玉佩玩意儿——有憨态可掬的瑞兽造型,有灵动活泼的花鸟纹样,还有圆润讨喜的平安扣,个个打磨得光滑莹亮,透着精致。

他笑着将这些小物件一一分发给围在身边的孩子们,语气温和:“来,都有份,拿着玩吧。” 毕竟都是自己的亲侄子,总不能只给朱瞻墨一人,手心手背都是肉,总得一碗水端平才是。

好在他来之前虽不知会有这么多孩子,却也想着二弟家人口兴旺,特意多备了些见面礼,此刻手中的玉佩分下来,竟是不多不少,正好够每个孩子都领到一份,倒也省了不少尴尬。孩子们拿到属于自己的小玩意儿,个个脸上都露出欢喜的神色,围着他叽叽喳喳道谢,场面一时热闹又温馨。

待一众侄子侄女们围着他甜甜地道过谢,朱高炽这才与迎上来的朱高煦一同往大厅走去。

穿过庭院时,朱高煦回头看了眼跟在身后的萧蛮等人,摆了摆手,沉声说道:“你们先回去忙各自的事情吧,不用跟上来了。” 话语间带着几分不容置喙的威严,显然是有话要与兄长单独细说。

如今,像雇佣军这类关乎大局的要务,早已交由萧蛮等人打理,朱高煦得以从繁杂事务中脱身。但此番来的是亲大哥朱高炽,于情于理都该亲自接待,他也不愿让太多利益牵扯掺杂在兄弟相见之中,只想好好叙叙手足之情。

萧蛮等人对朱高煦的吩咐向来遵从,当下便对着朱高煦与他身旁的几位夫人恭敬地拱了拱手,随后便转身悄然退下,将这方空间留给了久别重逢的兄弟与家眷们。

“大哥快请上坐,”朱高煦脸上堆着热忱的笑意,伸手虚引着朱高炽往主位走去,待对方落座后,他才在一旁椅子上坐下,语气轻松地说道,“咱们兄弟俩许久未见,那些要紧的正事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我这‘天城’虽比不得京城气派,却也有几分东夏国独有的景致与风情。这两日啊,大哥只管放宽心歇着,我陪您四处转转,看看咱们东夏国这些年在治理上的些许成效——无论是市井里的烟火气,还是田间地头的收成,都值得大哥亲眼瞧一瞧,也让大哥替我把把关,看看有哪些地方还需改进嘛。”

“那就多谢二弟美意,叨扰你几日了。”朱高炽微微颔首,语气里带着几分温和。

方才一番交谈,他已然察觉,朱高煦性子中的那份爽朗与热络,与往昔相较并无多少更改。兄弟间那份自幼便有的情谊,也依旧藏在话语往来的细微处,未曾因岁月流转或是身份变迁而淡漠。

既是如此,自不必过多顾虑。他深知二弟虽偶有跳脱,却绝非会在兄弟间算计使绊之人,也就无需担心在此处会有什么不妥当的境遇。

这般思忖着,朱高炽便坦然应下了朱高煦的邀约,没再推拒。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先前朱高炽虽从朱高煦口中听过不少关于东夏国发展的境况,但那些终究是旁人转述的言语,远不及亲眼所见来得真切实在。

因此,他心里早已打定主意,这几日在天城定然要多走走多看看,细细体察这座城池的肌理与脉动。若是时间充裕,他更打算往其余七座城市去转转,亲身感受不同地方的风土人情、民生百态——毕竟,只有脚踏实地看过、听过,才能对这片土地的真实面貌有更清晰的认知。

除此之外,张依依在燕王府里也确实憋闷了许久。这些年来,她始终尽心尽力辅佐自己处理各类繁杂政事,鲜少有能彻底放松下来的时刻。如今难得有这样一段闲暇时光,正好可以让她在这边多待些日子,好好舒展舒展身心,也算是对她这些年辛劳的一点补偿。

那边,张依依正和陆清叶带来的人凑在一处,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眉宇间满是轻快,全然卸下了在燕王府里身为世子妃的端庄拘谨,倒像是个十来岁的小姑娘般,眼里闪着雀跃的光。

朱高煦看在眼里,嘴角也不自觉地漾起笑意,打心底里为张依依能有这样放松的时刻而高兴。

毕竟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实在不必太过见外。当晚在朱高煦的府邸用过晚餐后,朱高炽便也不推辞,直接应下了留宿的安排。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只有窗外偶尔传来几声虫鸣,更衬得这房间里一片安宁。张依被朱高炽轻轻揽在怀中,鼻尖萦绕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心中那份因白日忙碌而紧绷的弦也渐渐松弛下来。她身下的床榻,是朱高煦特意让人收拾安顿好的,被褥柔软,带着淡淡的阳光味道,倒也驱散了不少旅途的疲惫。

她往朱高炽怀里又靠了靠,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了几下,随后便是一声悠长的叹息,那叹息里带着为人母的些许忧虑与感慨。“你说,瞻墨这孩子,”她声音轻轻的,像是怕惊扰了这份静谧,“他比咱们瞻基还要大上两岁呢,可瞧瞧现在,瞻基反倒懂事得像个小大人一样,沉稳得让人心疼。”

她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在朱高炽的衣襟上轻轻划着,语气里满是对孩子的怜惜:“我总在想,是不是平日里对他太过严苛了?让他整日不是埋首于书本之中,就是跟着师傅们习武练功,连一点像寻常孩童那般尽情玩耍的时间都没有。你看他,小小年纪,眉头都比别的孩子皱得勤些,有时候想跟他说些轻松的话,他都还惦记着未完成的课业或是招式,真是……”话说到这儿,她又轻轻叹了口气,眼神里满是复杂的情绪。

朱高炽本已困意浓重,眼皮重得像坠了铅块,意识正一点点沉入朦胧的睡意中。忽然间,张依依的话语像是一缕轻烟,悄无声息地飘进他的耳中,他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大半,困意消散无踪。

他眨了眨眼,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淡淡月光,看着怀中妻子略带忧思的侧脸,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白日里见到的情景。朱瞻墨那孩子,虽说比自家瞻基还大上两岁,性子却全然不同。他没有瞻基身上那种超乎年龄的古板与沉静,反倒多了几分少年人的灵动。白日里见他和他娘亲说话时,眉眼间带着点狡黠的笑意,偶尔还会说上几句俏皮话,透着股鲜活的调皮劲儿,全然没有天家子弟那种无论何时何地都紧绷着的严肃氛围,倒显得格外真实可爱。

朱高炽想着这些,唇边不自觉地漾开一抹浅淡的笑意,低声对张依依道:“这孩子性子倒是爽朗,瞧着也讨喜。”

朱高炽自然明白张依依心中那份难以言说的失落,他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声音温和却带着几分笃定:“依依,你得明白,这世间事本就有舍才有得。”

他顿了顿,目光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语气里多了几分郑重:“若不出什么意外,这未来的储君之位,终究是要落在瞻基身上的。父王从小便对他严加培养,让他在书海中锤炼心性,在武学中强健体魄,这不正说明父王对他的看重吗?”

“咱们做父母的,谁不盼着孩子能自在些?可他肩上担着的,从来都不只是他自己。如今多吃些苦,将来才能更稳当地接住那份重担啊。”朱高炽的声音里带着对孩子的期许,也有着身为长辈的通透。

张依依抿了抿唇,没再开口说什么,只是将脑袋往朱高炽怀里缩得更紧了些,仿佛想从这份温暖的怀抱中汲取更多慰藉。

她又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呢?若是成祖陛下对瞻基毫不上心,任其像寻常孩童般闲散度日,她恐怕只会更心焦,更觉得不安稳。可道理归道理,心里的那份惆怅却挥之不去。白日里看朱高煦的孩子们围在母亲身边,嬉嬉闹闹,撒娇耍赖,那般亲昵热络的模样,像一根细细的针,轻轻刺着她的心。再想想自家瞻基,随着年岁渐长,与自己相处时倒添了几分疏离,少了孩童对母亲的依赖,那份淡漠让她心里空落落的,说不出的不是滋味。

她将脸颊贴在朱高炽的衣襟上,感受着他平稳的心跳,那声音像是一种无声的安抚,却也压不住心底那点难以言说的酸涩。

张依依心中清楚,让儿子变得强大,拥有足以担当重任的能力,是眼下最要紧的事,容不得半分懈怠。

她思绪微转,又想到朱高炽在子嗣上的情况。相较于朱高煦在娶妻纳妾方面的张扬,朱高炽其实也毫不逊色,府中并非只有她这一位妻妾。因而,朱高炽的儿子数量绝不会比朱高煦少,只是那些孩子多为庶出,按规矩是不便向外过多提及的,也就少有人知晓罢了。

这些年来,张依依心思大半都放在帮着朱高炽打理政事、主持后宫诸事上,从朝中的文书往来、事务协调,到府内的人丁调度、规矩维系,桩桩件件都需她费心操持,整日里忙得脚不沾地。也正因如此,她与朱高炽能静下心来相处的时光本就不多,更遑论温存亲近。这般连轴转下来,她也只替朱高炽生下了朱瞻基这一个孩子。

理论上,朱瞻基身为朱棣的嫡孙,储君的地位本是稳固的,这是宗法礼制所定的规矩。

可张依依心里跟明镜似的,府里那些同为朱高炽妻妾的姐妹们,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她们心里的念头从未真正放下过,个个都盼着自己的儿子能有出头之日。平日里看似相安无事,可一旦有哪怕一丝一毫的机会,她们定然会卯足了劲,想方设法把自己的儿子往前推,谁都想让自家孩子能站上更高的位置。

这份潜藏的暗流,张依依始终看在眼里,记在心上,也让她更明白,瞻基肩上的路,从来都不是一帆风顺的。

现如今国家局势还没有稳定,发生任何事都是有可能的。

拿现在的朱允文来说,按道理,朱允聪才是嫡孙,但就因为朱允文讨得太祖的欢心,所以坐上了现如今的位置。

这般想来,如今大明朝的局势,未必就比十多年前安稳多少。表面上虽一派祥和,内里却依旧暗流涌动,张依依对此深有体会,故而对府中那几位同为朱高炽嫔妃的姐妹,始终存着十二分的警惕,不敢有丝毫松懈。

更让她难以全然安心的是,自己并无显赫的家族背景可以依傍,而朱高炽的其他几位嫔妃,背后都有朝中官员乃至世家大族作为支撑,盘根错节的势力,无形中便添了几分底气。

眼下之所以还能维持着相对平稳的局面,多半是仗着成祖朱棣威望卓着,且对朱瞻基这个嫡长孙疼爱有加、寄予厚望。有陛下在,那些怀有别样心思的官员自然不敢轻举妄动,诸多纷扰也就暂时压了下去。可若是没了这份震慑,张依依知道,自己怕是要更加步步为营,丝毫不敢大意了。

房间里再次陷入沉寂,只有两人平稳的呼吸声在空气中交织。此刻的朱高炽却再无半分睡意,张依依方才的话语与沉默,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在他心底漾开层层涟漪。

他望着帐顶朦胧的纹路,脑海里慢慢回想这些年的光景。自己整日被繁杂的政事缠身,朝堂上的权衡、案牍前的批阅,几乎占去了所有心神,细细想来,确实是冷落了身边的她。她为自己打理后宫、分担烦忧,默默支撑着身后的一切,可自己却鲜少有功夫与她好好说说话、温存片刻。

更何况,她唯一的儿子瞻基,如今整日跟着各位师傅苦读诗书、研习武艺,少有空闲能陪在她身边。这般算来,多数时候,张依依竟是独自一人守着偌大的宫殿,那份冷清与孤寂,怕是旁人难以体会的。

朱高炽心念及此,轻轻翻了个身,将张依依更紧地拥在怀中。他凑近她的耳畔,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几分温软的期许:“依我看,不如咱们再多添几个孩子。往后他们不必像瞻基那样,自小就被诸多事务牵绊,能有更多时间陪在你身边。等他们长大了,若想自在度日,便做个逍遥王爷,安稳一生;若是有志气想历练一番,到时候我再跟二弟商议,让他们出去闯闯,见见世面也好。”

话语里没有半分刻意,却满是想弥补的心意,仿佛想借着这样的念想,为她驱散那些独处时的冷清,也为往后的日子添几分热闹的盼头。

朱高炽这番话落,张依依的眼睛倏地亮了起来,像是被点亮的星辰,瞬间驱散了眉宇间的几分愁绪。她心里早就盼着能再多几个孩子,左右相伴,家里也能更热闹些,只是这些年她和朱高炽各自被琐事缠身,实在抽不出闲暇功夫,这念头便一直压在心底。如今他主动提起,正合了她的心意,哪里会有半分拒绝的道理。

她脸颊泛起浅浅的红晕,带着几分羞涩往朱高炽身上又靠了靠,声音轻柔却清晰:“都依夫君的。”

朱高炽见张依依这般久违的娇憨模样,心中不由得一动,往日里她多是端庄持重,此刻流露出的小女儿情态,更显动人。他素来待人温和,性子宽厚,只是身处皇家,后院之事本就复杂,子嗣绵延亦是寻常,故而府中人口渐增也是情理之中。

年纪尚轻时,他便已展现出对女性的特殊喜好和依赖。当时身材略显丰腴的他,似乎与女人结下不解之缘。等朱高煦拯救了肥胖的朱高炽,并助其康复如初。自此以后,朱高炽变得越发放纵不羁、无法无天。即便是处理繁忙政务后的夜晚,尽管身心俱疲至极,他也执意沉溺于鱼水之欢之中。

然而,就当时那个时代而言,这样的情况并不能被视为一种缺陷或不足之处。毕竟,男性对女性产生兴趣和欲望乃是人之常情、顺理成章之事。而且,考虑到朱高炽所处的特殊地位与身份背景——身为皇室成员且肩负着继承皇位等重任,他拥有众多妻妾以繁衍后代也是理所当然之举。如此一来,不仅可以确保皇族血脉得以延续,更能让王朝后继有人;同时,这也符合传统观念下对于一个统治者应有的形象塑造要求:多子多福、子孙满堂往往象征着权力稳固以及家族繁荣昌盛等等美好寓意。因此,无论是从社会风气还是政治需要角度出发来看待此事,都不难理解为何众人对此并无太多非议之声了。

不仅如此,就连作为事件主人公之一的张依依本人都未曾察觉到此事存在任何异样之处。然而真正令她心生不悦的缘由在于:高炽明明拥有闲暇时光与别的女子孕育众多子女,但近数年来他却鲜少踏足于她的闺房之中歇息安寝,以致于她始终未能成功怀上第二个子嗣。

并非二人情感不和,实则因朱高炽素日对新鲜事物情有独钟。若能更换一种新颖独特的切割方式,必可唤起其浓厚兴致;反观这对老夫老妻,终日忙碌于繁杂琐事之间,身心俱疲,自然难以提起多少兴趣。

待得两人稍稍闲暇之时,朱高炽初至此地,尚不便贸然向二弟讨要美貌女子。于是乎,他与张依依并肩而卧,百无聊赖之际,先前那股念想竟又再度涌上心头。

张依依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她当然清楚朱高炽到底是什么货色,但这又如何呢?她压根儿没把这事放在心上,毕竟只要朱高炽能给她想要的名分和地位就行啦!

眼看着朱高炽慢慢俯下身来,张依依不慌不忙地伸出手去,轻轻地推了一下朱高炽那宽厚的胸脯,然后娇柔的声音飘进了朱高炽的耳朵里:“哎呀呀,人家觉得这样不太好吧……要是让别人瞧见可咋整啊?”

此刻天色尚早,夜幕笼罩着大地,但张依依心里估摸了一下,觉得这个点儿众人应该都尚未就寝歇息呢!毕竟这才更符合常理嘛~而且她知道朱高煦的府邸规模不大,总共也就那么两间小院子而已。巧得很呐,他们所住之处与朱高煦一家人仅仅一墙之隔罢了。

想到这里,张依依不禁有些担忧起来:若是待会儿闹出什么大动静来,那可怎么办好?万一明天被陆青叶那帮家伙知晓了此事,岂不是要成为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和笑料啦!到时候自己可要面子挂不住咯……

其实像这样的事,张依依真没觉得有多难为情。要知道自从她嫁入朱家成为朱高炽的妻子后,哪怕是行那鱼水之欢时,身边都会有丫鬟伺候着、看守着呢!所以对这些所谓的“私密”行为,她早就习以为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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