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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9章 窃听(求月票)(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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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平时在大家看来极其聪明睿智、高屋建瓴、有远见、懂业务的上位者或者说管理者会做出一个蠢得离谱的决策。不仅方向错、节奏乱,上上下下都埋怨,甚至还一意狐行,最后将队伍带进沟里去了。以前我也想不通,直到遇见我在莫斯科的教官。”

“他说了什么?”

男人似乎陷入了回忆中,沉默了很久才说:

“他告诉我核心原因是认知盲区、环境约束、以及决策惯性等因素叠加造成的,再厉害的人也难以突破自身局限。”

“认知?什么意思?”

“哦,这个词源于拉丁语,英文是gitio。意思是理解能及、认识的心理活动。在西方心理学中,认知是指个体对外部信息进行接受、加工、存储、提取和应用的一系列心理过程,涵盖感受、注意、记忆、思维等核心环节。”

“继续说,具体点!”

“我想想。具体说就是信息茧房效应。戴春风这位特务头子,手握重权、身居高位,他身边多的是迎合者,真实信息早被过滤掉了,他几乎听不到负面反馈,从而导致他的判断脱离实际。

“二,路径依赖陷阱。过去成功的经验会变成思维枷锁,面对新的形势、变革,他依旧会用老办法,看似愚蠢实则是惯性使然。

“三,风险感知偏差。他身居高位,长期处于掌控位,对潜在的风险敏感度下降,或因‘沉没成本’不愿意止损,宁可将错就错,也不会改变,毕竟大人物的面子比什么都重要。

“四,隐性利益绑定。我们毕竟不在戴春风身边,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看不到他私下的博弈,比如权利交换,被迫妥协等等,有些事或许另有隐情。

“五,精力和认知过载。军统局本部就有几千上万人,散布全国可直接间接指挥控制的特工军队加起来有几十万人,他每天需要接收、处理的信息可谓海量,难免出现判断失误。再加上他这个人喜怒无常,就更容易因情绪波动影响决策质量。”

女人沉默了,似乎在咀嚼这些信息,过了一会才感慨着说:

“老郑,难道这就是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吗?在苏联带我走上这条路的人是你,曾经我骄傲倔强的以为,总有一天会追赶你的脚步,但现在看来,我又远远落后了。你说的这些太高深了。”

“何必妄自菲薄。尺有所长、寸有所短,每个都有自己擅长的领域。”郑呼和苦笑一声,暗中腹诽了张义几句,不知他怎么想出来的剧本,同样囿于以往的认知,对于某些晦涩陌生的词语他也是一头雾水,意思他能理解,他说起来却是那么拗口,有道是活到老学到老,他在心里反思的同时,以自己理解的方式解释:

“简单来说,聪明人往往太过相信自己的判断,听不进去别人的意见,最终将自己关在枷锁的笼子里。特别是当这个聪明人靠以往的直觉判断赢过几次,那就更容易一条道走到黑。哪怕别人好心提醒,哪怕是常识性的意见,他内心都会想--你懂什么?我赢过,这事必须这么做。

“另外,有些高位者他其实追求的不是这件事本身做得对不对、好不好,而是自己的决策最正确、最英明,自己的权威要时刻体现,自己被自己绑架了。这是他显然愚蠢决策的关键。

他太想证明自己了,证明自己的正确、高瞻远瞩,树立自己英明神武、全知全能的形象了。一旦被自己的完美形象绑架,就很容易做出愚蠢的决策。”

此刻戴着耳机窃听的柳凝雪,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暗黑里,陷入了无以复加的震撼中,久久无法平静。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她此刻的心理路程,那就是--不明觉厉。

她拿起笔,认真地听着,手里的一支笔在纸上写得飞快。

“这个男人不简单呢,是苏联留学归来的?”柳凝雪心中的疑云又多了一重,必须将这一切汇报上级,必须找出他的真实身份,必须得会会他。

写着写着,她的速度忽然慢了下来,慢慢地,她手里的笔不动了,仔细地听着耳机里的动静,却没听到隔壁两人继续说什么。柳凝雪怔了下,刚想拿下耳机,就听里面传来女人呢喃的声音:

“那要怎么避免这种问题呢?”

柳凝雪同样很好奇,立刻将耳机的声音调大了一些,耳机里传来男人的叹气声:

“任何组织一旦把忠于某个人或某个集团作为精神支柱,这样的悲剧就在所难免。”接着,他话锋一转,语气坚定地说:“还是那句话,满招损,谦受益。兼听则明,偏信则暗。实事求是,一切从实际出发!”

“我懂了!”女人似乎释然了,起身问:“组织对我是怎么安排的?”

“很快就会安排你离开山城。”

“去哪儿?”

男人充满崇敬地说:“延安。”

女人惊喜:“真的?”接着饶有兴趣地问,“你去过延安吗?”

“没有,但我听叶主任谈起过。”郑呼和也起身了,笑着说,“那里的人不一样.....清晨的黄土坡上,挎着菜篮的农妇会和挎着枪的战士并肩赶路,随口唠着收成和练兵。入夜的窑洞里,油灯下指战员和战士围坐一起,不谈职级只谈理想战事。他们衣衫朴素却眼神明亮,粗茶淡饭也能吃出热乎劲儿。没有山城的虚以为蛇,没有官场的尔虞我诈,只有一腔纯粹的信仰,把贫瘠的黄土坡,活成了最滚烫的摸样......”

郭馨雅也笑了,打趣道:“老郑,你不应该当特工,你应该去当诗人。”

“也许会吧。如果一切顺利,等我们赶跑了日寇,迎来真正的胜利。那个时候,只需要一张火车票,不管上海金陵,还是到山城延安,中国之大,可以去任何地方。我们就是普通人,生活里没有政治,只有山川湖海、柴米油盐,我或许会做个诗人。”说完这话,郑呼和看了一眼手表,给郭馨雅使个眼色,两人迅速向窗口走去。

柳凝雪还沉浸在两人的话里,完全没注意到他们已经离开,待听到半响耳机里没有声音反应过来时,郑呼和已带着郭馨雅从容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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