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3章 沾染因果（2/2）

“可……可我并未亲手杀它啊！”章思广语调发虚，强辩中透着底气不足。

“呵，你是想说，既然是吾亲手动手诛灭此族，那因果理应归于吾身，对吧？”

“嘿嘿……”章思广干笑两声，不敢明言，却以沉默默认。

“不必惧吾。吾不会为难你。诚然，此虫确为吾所斩，但神域超然于凡俗因果之外，纵有业力缠绕，亦难侵入神境。神级文明虽监察宇宙因果律动，然某些因果，本就在可承受范围之内。譬如这虫族，吞噬文明、屠戮星河，早已为天道所不容，纵无今日之事，亦迟早遭圣级势力镇压。倘若因果真波及吾族，你以为，圣人会袖手旁观吗？”

他缓缓开口，目光如炬，落在章思广脸上。只见那青年神色由惊愕转为失落，继而面如死灰，仿佛被无形重压碾碎了所有希望。谁又能坦然面对一个星际文明的滔天怨念？哪怕那怨恨并非由己而起。

良久，章思广才艰难启唇：“敢问神尊……我当如何，方能承受这最终的因果？”

“唯有一途——勤修不辍，破境登神。待你踏入神境，拥有抗衡之力，彼时纵有万般劫难加身，亦可一笑挥之。”

“神境……”章思广喃喃低语，眼中光芒几近熄灭，“那是何等遥不可及的境界，怕是穷尽一生也难以企及……”

一声轻叹在虚空荡开，如风拂过星海。

“罢了。此番因果因吾而起。若非吾对你同伴心存一丝贪念，也不会引你们至此险地。作为补偿，你且说来，只要吾力所能及，必允你所求。”那人语气微缓，眉宇间竟浮现出一丝罕见的温和，“对了，你可唤我——灵桓。”

“灵桓尊者……”章思广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恭敬叩首，“我本漂泊于浩瀚宇宙，孤身一人，早已迷失归途。如今唯一心愿，便是早日返回故乡。不知尊者可否慈悲为怀，带我前往神域，借道回归故土？”

话音落下，星穹寂然，唯有远处残烬般的星云缓缓流转，仿佛也在倾听这一句卑微而执着的请求。

“嗯，首先，吾无法带你回神域。神域自有其不可违逆的规则，非随意可入。其次——”灵桓顿了顿，目光深邃如星海，“吾建议你莫要急于返回家乡。若想归去，唯有突破至神境方可。否则，过早承担因果之重，反会为你族人招来灾劫。”

“竟还能如此？”章思广心头一震，“难道……因果竟能循着我的气息追溯？”

“正是。”灵桓轻叹，“你看那虫族，此刻对汝恨意滔天。虽其意识已灭，今日必将彻底覆亡，然宇宙之玄奥，远非我等所能尽窥。至于它们如何执念不散、携因离去，连吾亦不得而知。”

“神尊！”章思广望着远处密密麻麻的虫族残躯，声音微颤，“您还不动手将其彻底抹除吗？”

“呵呵，无需担忧。”灵桓淡然一笑，“虫族意识早已湮灭，眼前不过是一具具无主尸身罢了。这些尸骸，尚有大用，吾自会收走。”

话音未落，天地无声流转，只见那漫天堆积的虫族残躯竟如雾散烟消，悄然隐没于虚空之中，仿佛从未存在过。显然已被某种玄妙手段尽数收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