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新年快乐，然后重蹈覆辙。”（2/2）

魏墨澜本来很认真地看她，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

两人相视而笑，新年的始端，一切都太美好，美好到让他产生了不切实际的幻觉。

他对莉可说了会等待，他便会耐心等待。

只不过，眼前的莉可太过可爱，他忍不住牵起她的手，想要亲吻她的手背。

这不算过分吧？

事与愿违。

握在掌心的那只手明显地瑟缩了一下，然后是莉可支支吾吾的声音，他看着那只手从掌心逃走，然后缓慢对上莉可的眼睛。

“我有件事想说。”莉可深吸一口气，像是要宣布什么大事。

他点点头。

结果莉可开头第一句就让他摸不着头脑。

“墨澜，你没觉得我跟之前不一样了吗？”莉可说。

“有一点。”

他们中间有一年多没见，发生变化很正常。

“记不住你送给我的礼物，记不住很多我们一起做过的事。”莉可刚才有些逃避的眼神变得坚定坦率，却让他更加迷惑不解：“甚至连叫你名字都感觉别扭和不好意思，你都没觉得奇怪吗？”

“……”魏墨澜表情有些许凝固，但还保持着一丝笑意：“那些都是之前了，我们长大了，以前的事都过去好久了。”

“明明我认识你更久，”莉可低垂眼睛，“我却更在乎d……你不觉得难过吗？”

难过。

“我让你失望伤心的那段时间，有他们陪伴着你，你更在乎他们，这很正常。”这都可以接受，都可以消化，都可以自我调节。

“莉可，你想告诉我什么？”魏墨澜隐约感受到了什么，莉可想要表达的意思……

“我想说的是，摔下舞台这件事对我来说，是个分界点，”莉可似乎在犹豫着寻找词汇，“我已经不是你熟悉的那个‘我’了，我们之间的很多回忆我也都记不住了，所以……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是那天你说……”

话出口似乎没有预想的那么顺利，莉可也觉得自己的解释特别蹩脚。

她还在快速思考，是否要从摔下舞台那天开始说明的时候，然而，刚才她说的一切对于魏墨澜来说，已经自动翻译成了另一个意思——

那意味着拒绝和推开。

“她不是你一个人的。”久冬的话根本没对他产生影响……才对。

开心和接纳的阴面被迅速翻转过来，刚才那些难过堆砌起来的情绪让他大脑一片空白，他努力从莉可的纠结表情上拼凑出她的真正意思。

有种熟悉的感觉卷土重来。

“我们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啊我答应过你吗？我工作太忙了给忘了，下次补偿给你好不好？”

“你一个人可以吧？我觉得你那么优秀，一定没问题。”

“我们不是不爱你，只是……”

一切似乎毫不相关，又似乎紧密相连。

就像多米诺骨牌，一块坠落就会接连坠落，无法停止。

“如果这是你对我之前，告白的回应，”说出那两个字是很艰难的，承认自己没那么重要也是很痛苦的，魏墨澜说：“你不用说这么复杂的理由，我能懂。”

莉可一惊：“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

书房外，莉可爸妈似乎在找他们两人。

魏墨澜嘴唇动了动，深色刘海遮住他的表情，最终他什么也没说，离开了书房，还愣在原地的莉可隐约能听见他强撑着精神、语气上扬向莉可爸妈说着感谢，以及再次祝福他们新年快乐。

……

SA宿舍依然喜气洋洋，热闹无比。背景音乐是带来好运的新年歌曲，场景是几个人在电视上互相厮杀。

玄关传来解锁的声音。

“啊，墨澜回来了！”蓝濑手柄一丢，从地板上迅速站了起来。

俞久冬比魏墨澜早回来几个小时，他没加入厮杀，只是坐在沙发上观赏，他也瞥向晚归的魏墨澜。

“新年快乐！比预计的时间晚回来好久，吃晚饭了吗？”蓝濑笑得开心，疯狂冲魏墨澜挑眉，眉毛都快跳出额头了。

本来只想直接回房间的魏墨澜，面对蓝濑热情的问候，他停下脚步，努力撑起嘴角：“我不饿，有点累了，想先去休息。”

这个之前热闹无比、现在充满新年喜悦的客厅，竟然让他觉得自己是唯一格格不入的那个。

从一开始，他就哪里都不属于，也没有人愿意接纳他，从来没有他的容身之处，当他袒露心声、开始渴望什么的时候，所有人都会用力推开他。

甚至是莉可。

想到这里，他只觉得难以呼吸，之后蓝濑还关心地说了什么，他却一句也没听进去，他强撑着微笑跟大家说了新年快乐，然后快速地离开了客厅。

回到一个人的状态，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睡一觉就好了，跟以前一样，睡一觉就好了。

明明知道自己留不住任何人，却还是重蹈覆辙，痴心妄想。

当一切被黑暗笼罩，没有人的房间，他只能听见自己频率异常的呼吸声，他努力想要平复，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做到。

直到关门声传来，客厅的几个人才像是突然解除了静音状态。

孔彬嘀咕说：“感觉不对劲啊。”

白明也表情担忧：“可能跟莉可发生了什么吧。”

蓝濑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猛地转头看向俞久冬：

“久冬你知道什么吗？莉可跟你说了什么吗？”

俞久冬望着魏墨澜身影，迟疑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