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权柄生杀予夺(1/2)
白猫靠在门板上,后背紧贴着微凉的木质纹理,胸口的起伏久久难以平复。
她垂着头,视线落在自己白皙丝缎般的裤袜上,刚才争执时被不小心蹭到的褶皱,此刻正随着呼吸轻轻颤动,像她此刻慌乱不安的心。指尖无意识地抠着门板缝隙,直到指腹泛起红痕,她才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轻轻拉开一条缝。
客厅里只剩下屑裕一人。
他仍坐在沙发上,背脊微微佝偻,不复往日的挺拔,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沙发扶手,那处的布料早已被他摸得发亮。
他的目光落在墙上的全家福上,照片里的一家四口笑得眉眼弯弯,可他此刻的神情却晦暗不明,眼底的阴翳像化不开的墨,将周身的空气都染得沉重。
白猫悄悄合上门,转身回到房间。换衣服时,她的动作格外缓慢,指尖划过光滑的白丝面料,冰凉的触感让她混乱的思绪稍稍清晰。等她换好衣服出来,刚走到客厅门口,便撞见屑裕起身,正朝着玄关的方向走去。
白猫下意识地唤了一声,心跳莫名加快,像有只小鹿在胸腔里横冲直撞。
屑裕回头,脸上已恢复平日的平静,只是眼底的疲惫藏不住,像是一夜未眠,眼尾泛着淡淡的青黑:「我出去一趟。」
去哪?白猫快步追上前,心里涌起强烈的不安,声音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是因为……天渊的事吗?
屑裕沉默片刻,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刚才接到消息,天渊出现异动了,已经有异能者小队在边缘地带失联了。」
我跟你一起去!白猫立刻说道,往前踏了一步。仅是这一步,全身已然完成了兽化,雪白的发丝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抖动,我现在的实力可以……
「不行。」屑裕打断她,语气不容置喙,却又带着不易察觉的温柔,他伸出手,轻轻按住她的肩膀,掌心的温度透过衣物传来,「你得留在这里。」
为什么?白猫急了,眼眶微微发红,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我们不是说好要一起……
「这次不一样。」屑裕走到她面前,抬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动作与记忆里无数次安抚她时重合,温柔得能掐出水来,「那是伪神,不是你之前遇到的那种级别的存在。你要留在安全的地方,万一……」
他顿了顿,后面的话像是堵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只是半蹲下身,从脖颈间取出一个挂表,小心翼翼地塞进她手心,「这个你拿着,这是咱家祖传的,以前爸的……遗物。」
淡金色的怀表有些陈旧,边缘磨损得有些光滑,但依旧泛着些许曾经的光芒,正是白猫小时候总缠着爸爸要看的那个。她紧紧攥着怀表,冰凉的金属触感透过掌心传来,指尖却因为用力而微微发颤:可是哥,你一个人……
「忘了跟你说了……」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像是在说什么平常事,却刻意避开了她担忧的目光,「我是level7异能者,国家二级最高级机密,现在世界上唯一的双S级觉醒者,代号克苏鲁。」
屑裕笑了笑,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说今天的天气:「忘了?你哥我可是天才。」他转身拉开门,晨光涌进来,在他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将他的身影衬得有些单薄,「等我回来,给你做可乐鸡翅。」
还可乐鸡翅呢,都没我做的好吃。白猫吸了吸鼻子,强忍着泪水,故意用傲娇的语气说道,试图打破这沉重的氛围。
「哈哈~」屑裕低笑出声,笑声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对了,哥……白猫忽然想起什么,声音低了下去,带着浓浓的担忧,「你说过的,临走前不能立下这种约定,你说这种东西叫做死亡fg。」
屑裕的身影顿了顿,没有回头,只是挥了挥手,声音透过门缝传进来,带着坚定的力量:「放心吧,会回来的。」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已消失在门外,只留下门扉缓缓合上的轻响,一声,像敲在白猫的心上,将所有的声音都隔绝在外。
白猫站在原地,手里紧紧攥着怀表,直到冰凉的金属被掌心的汗浸湿,才缓缓抬起头。别墅里瞬间变得空旷,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墙上的全家福上,照片里的笑声仿佛被抽走了所有温度,只剩下冰冷的寂静,包裹着她单薄的身影,雪白的丝裤在空荡的客厅里,显得格外孤寂。
门扉合上的轻响还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白猫站在原地,指尖攥着那枚被汗水浸湿的怀表,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她垂着头,视线落在自己雪白的丝裤上,刚才追上前时被地板蹭到的细微痕迹,此刻像一道浅浅的伤痕,刻在纤细的腿上,也刻在她慌乱的心上。
笨蛋哥哥……她咬着下唇,强忍着的泪水终于还是不争气地滚落,砸在怀表的金属表面,溅起细小的水花,又迅速散开。她抬手抹掉眼泪,傲娇地瘪了瘪嘴,却怎么也压不住胸口翻涌的不安,什么level7,什么双S级,明明就是一个爱逞强的笨蛋……
白猫指尖下意识地拨开了怀表的表盖。里面没有复杂的齿轮,只有一张小小的全家福,被透明的塑料膜小心翼翼地包裹着。
照片上,爸妈坐在中间,温柔地笑着,年幼的屑裕站在左边,正偷偷把一朵小野花别在她的头发上,而小小的白猫则撅着嘴,却悄悄挽住了哥哥的胳膊,四个人的笑容在阳光下格外耀眼。
哥,你一定要回来啊……白猫对着照片轻声呢喃,指尖划过照片里屑裕的脸,我还没让你尝到,我新学的可乐鸡翅做法呢……她吸了吸鼻子,将怀表紧紧抱在怀里,下巴抵着冰冷的金属,仿佛这样就能感受到屑裕的体温。
.......
与此同时,煌海市边缘地带。
屑裕站在一片荒芜的废墟上,黑色风衣被狂风卷得猎猎作响。他抬手按住耳边的通讯器,声音低沉而冷静「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通讯器里传来队员的应答声,他却微微蹙起了眉。
屑裕对着空气虚划两下,一道淡蓝色的全息屏幕瞬间展开,光线在荒芜的废墟上投下柔和的光晕。屏幕里,白猫正蜷缩在沙发上,怀里紧紧抱着那枚淡金色怀表,脑袋歪靠在扶手边,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
屑裕的动作顿住了,指尖悬在屏幕上方,眼神瞬间柔和下来,刚才面对危险时的凌厉与冰冷荡然无存。他抬手,指尖轻轻拂过屏幕里白猫的脸颊,仿佛想要抚平她眉间的褶皱,声音放得极轻,像是怕惊扰了她:「小笨蛋,还是这么的爱哭呢。」
通讯器里传来队员催促的声音,他却没有立刻回应,只是静静地看着屏幕里的身影,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有牵挂,有心疼,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他知道,自己这次擅自承担危险,肯定让她受委屈了。
「等着我。」他对着屏幕轻声说,像是承诺,又像是自我告诫。指尖在屏幕上轻点,画面定格在白猫抱着怀表的模样,随后淡蓝色的光晕缓缓消散。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望向天渊的方向,眼神重新变得坚定,周身的异能波动再次攀升,淡蓝色的光芒在他周身凝聚成锋利的刃。
「该干活了。」他低声说着,纵身一跃,身影化作一道流光,朝着黑暗深处疾驰而去,只留下风声在废墟上空呼啸。
风卷着砂砾掠过废墟,屑裕站在高楼顶端,望着远处那片被血色光晕笼罩的区域。
通讯器里的杂音越来越重,最后只剩下电流的滋滋声,两公里外的异能者小队已彻底失联,想来是那祭坛的结界干扰了信号。
祭坛建在废弃的钟塔中央,由扭曲的金属与暗紫色晶石堆砌而成,顶端悬浮着一个不断旋转的光环,光环中流淌着与天渊裂隙同源的黑暗能量。
而祭坛之上,一个穿着白色身影正站在光环下,双手张开,脸上挂着近乎癫狂的笑容。
是艺千浅。
屑裕的眼神冷了几分。已知的资料里说这人曾是异能者学院的学生,拥有罕见的精神系天赋,却不知为何在毕业前突然被退学,档案里只潦草地写着“违反校规”。
没过多久,她就像人间蒸发般没了踪迹。
祭坛外围,十几道异能光芒不住闪烁,队员们的攻击接二连三砸向那层淡紫色结界……各种能量冲击密集如雨点。
可结界像层滑腻的水膜,所有攻击撞上的瞬间,便被它轻轻一抖卸去力道,随后化作丝丝缕缕的光流。
“仪式一旦开始,便无法逆转。”艺千的声音透过能量波动传了过来,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愉悦,“这是更高位格的意志,是世界重启的倒计时。你们这些蝼蚁,本该在这场盛宴里狂欢才对。”
屑裕没理会对方的疯言疯语,指尖凝聚起灵力,准备尝试动用权柄与之相撞破解结界。
可就在这时,天空突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
原本蔓延至天际的天渊裂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边缘的扭曲乱码瞬间崩碎,整个裂缝剧烈震颤起来。
紧接着,天空碎了......名义上点破碎了。
不是寻常的云层撕裂,而是像一层厚重的琉璃被硬生生砸穿。
无数泛着暗银色光泽的碎片从高空坠落,每一片都有房屋大小,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砸向地面。它们像被敲碎的星球外壳,表面布满陨石撞击般的凹痕,坠落时激起的气流掀飞了废墟上的碎石。
那不是普通的碎片。
看清碎片表面布满了细密的、类似鳞片的纹路,触感更像某种坚硬的甲壳,坠落时带着碾压一切的势能,砸在地上便炸开数丈高的烟尘,将废弃工厂的钢架结构碾成扭曲的废铁。
是位面壁垒……
那是包裹世界的‘壳’,现在它碎了!
一块碎片擦着屑裕身边砸落,气浪掀得他风衣猎猎作响。他瞥见碎片边缘的纹路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像是失去了某种维系,这才惊觉。
所谓的位面壁垒,或许根本不是死物,而是某种活物的外壳,此刻正被硬生生剥离、碾碎。
而剥离这层“壳”的东西,已在破碎的天幕后,露出了狰狞的一角。
“来了……”艺千仰头大笑,白色衣服在狂风中猎猎作响,“我的神!我的……裁决者!”
话音未落,天渊裂隙突然被硬生生撕裂,裂口瞬间扩大了两三倍,露出里面翻滚的黑暗星云。一只覆盖着黑色鳞片的巨手从裂口中探出,鳞片边缘泛着暗金色的流光,指尖落下时,仅余波便将周围的建筑碾成齑粉。
那只手轻轻一按,便将本就脆弱的空间彻底撕碎。紧接着,一个庞大到遮天蔽日的身影从裂隙中坠落,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压,轰然砸下。
大地剧烈震颤的余波还未平息,漫天烟尘中,一道庞大到令人窒息的轮廓缓缓升起。
那不是单纯的“高”,而是一种足以颠覆认知的体量。烟尘在它身侧不过是缭绕的雾气,两公里外的高楼在它脚下如同孩童的积木,仰头望去,竟看不到它身躯的顶端,仿佛脖颈直连天际,与破碎的天幕融为一体。
几百米?几千米?所有用来丈量高度的词汇在此刻都显得苍白,在那遮天蔽日的身影前,人类、建筑、甚至远处的山脉,都成了微不足道的尘埃。
待脚下的烟尘稍稍散去,那身影的全貌才彻底显露——
那是一条站立着的龙。
它的身躯并非传统巨龙的流畅曲线,而是由无数扭曲的黑色骨节与焦黑鳞甲拼接而成,每一片鳞甲都足有卡车车厢大小,边缘翻卷着,像是被烈焰烧融后又骤然冷却的金属,表面凝结着暗金色的纹路,随着它的呼吸微微起伏,仿佛有生命在其中流动。
最骇人的是它的翅膀。
那不是血肉之翼,而是由无数层叠的黑色骨片构成,边缘锋利如刀,展开时竟真的遮蔽了整座煌海市的天空,将太阳彻底挡在翼外,让整座城市瞬间坠入黄昏般的昏暗。只听“呼”的一声巨响,翅膀轻轻扇动,一股无法抗拒的气浪便席卷开来。
不是寻常的风,而是带着撕裂一切的势能,所过之处,祭坛周围的废弃建筑如同被无形巨手扫过的沙堡,瞬间崩解、飞散,钢筋水泥混着碎石被抛向远方,硬生生在它脚下清理出一片直径数公里的空地,地面被气流刮得光滑如镜,连一粒尘埃都未曾留下。
它的头颅并非传说中巨龙的威严模样,而是覆盖着一层暗黑色的金属铠甲,铠甲缝隙间渗出淡紫色的雾气,勾勒出狰狞的轮廓。额头正中央嵌着一块菱形的晶石,闪烁着刺目的暗紫色光芒。
“这就是神吗……”艺千的声音在空地上回荡,带着病态的狂热,却渺小得像蚊子哼鸣。
那龙形怪物没有理会她,只是缓缓转动身躯,骨片翅膀再次微微扇动。
这一次,气浪并未向外扩散,而是化作一道环形的能量冲击波,贴着地面横扫而过。
……所有未能在第一轮气浪中被清除的“杂质”,都在这道冲击波中化为齑粉,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空地上,只剩下它庞大的身躯,以及脚下那座仍在旋转的祭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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