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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9章 草木为证(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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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爬到头顶时,他们到了驿站。驿站里挤满了逃难的人,个个面黄肌瘦,眼神里带着慌。张贵刚把马拴好,就有人围过来:“是行医的吗?俺家汉子快不行了!”“有药吗?给俺点,啥价都行!”

“不要钱!”张贵把药包往桌上一放,“都排队,按方子领药,俺教你们咋熬。”他让媳妇烧起大灶,自己站在桌前,举起木牌给大家看,“看这上面的画,找这样的草,煮水喝,再用艾烟熏屋子,能防这瘟病。”

人群里忽然挤出个老大夫,穿着件洗得发白的长衫,手里拄着根药杵。“你这方子……”他盯着张贵手里的木牌,忽然瞪大了眼,“和前几日从北京传来的方子像得很!说是个姓扁的老神仙留下的。”

张贵心里一动,原来扁鹊的方子已经传这么远了。“就是扁先生教的,”他把药方递过去,“老先生您看看,是不是这个?”

老大夫接过药方,戴上老花镜仔细看,忽然一拍大腿:“正是!俺徒弟在保定府见过,说救了不少人!”他转身对众人喊,“这方子管用!都听这位小哥的,错不了!”

有了老大夫的认可,乡亲们更信了。张贵教大家认草药,媳妇教大家烧艾烟,驿站里很快飘满了药香。有个年轻媳妇学得快,还帮着给孩子喂药,她笑着说:“等俺到了南边,就按这法子教给更多人,就当是报答小哥的情分。”

傍晚时,驿站的校尉听说了这事,特意过来见张贵。“听说你有防疫的好法子?”校尉穿着件旧铠甲,脸上带着倦容,“俺这驿站天天死人,再这样下去,怕是守不住了。”

张贵把药方给他看,又说了用苍术熏马厩、隔离病人的法子。“按这做,”他指着校尉的马厩,“先把病马牵走,用艾烟熏三天,再把‘善生’拌在饲料里,马壮了,人也少遭罪。”

校尉半信半疑,但还是让人按张贵说的做。夜里,张贵躺在驿站的草堆上,听见马厩里传来苍术燃烧的噼啪声,心里踏实了不少。他摸了摸怀里的木牌,上面的刻痕被摸得发亮,像藏着团光。

第二天一早,校尉兴冲冲地跑来找他:“真管用!”他指着马厩,“昨儿熏了一夜,病马没再死,连 healthy 的马都精神了!”他塞给张贵一袋干粮,“这点心意,你带着路上吃。俺已经让人把你的法子写在布告上,贴到沿途的驿站去。”

张贵接过干粮,心里暖烘烘的。他忽然想起扁鹊说的“医道不在书里,在心里,在手里”,原来真是这样。你不用认得多少字,不用懂多少道理,只要把能救人的法子传下去,就是在做天大的好事。

离开驿站时,不少人来送他们。那个学药方的年轻媳妇,已经能熟练地给人讲怎么熬药了;老大夫把药方抄了十几份,让过往的商队帮忙带走;连驿站的小兵,都学会了用艾烟熏屋子,说“闻着安心”。

“往哪去?”媳妇问,竹篓里的药少了些,但又多了些新采的草药——是乡亲们给的,说“添点新的,能救更多人”。

“往南,”张贵指着太阳落山的方向,“听说那边闹得凶,更需要药。”他忽然从怀里掏出个新刻的木牌,上面写着“草木为证,生生不息”,是昨夜在驿站的油灯下刻的。

两匹马继续往南走,路上的药香越来越浓。有时候遇到成片的荒地,张贵就撒些艾草籽;遇到有人家的地方,就留下几包药和一张抄好的方子。有次在河边洗手,他看见水里漂着片艾叶,上面还缠着根红绳——是他系在药包上的那种。

“你看,”他指着艾叶对媳妇说,“这草自己也在跑呢。”

媳妇笑着点头,把陶缸里的菌种往水里撒了点:“让它们跟着水走,走到哪,哪就有好收成。”

走了半个月,他们到了个小镇。镇上的瘟疫刚过,街面上还能看见零星的白幡,但已有了生气——有人在扫街,有人在开门板,还有孩子在巷口追着玩。张贵刚把马拴好,就有个掌柜的跑出来:“是送药的先生吗?俺们盼你们好久了!”

原来,前几日有个从驿站逃出来的人,把张贵的法子带到了镇上。大家按方子采药、熏艾,果然没再死人。“俺们特意留了间屋子,”掌柜的把他们往店里请,“你们就在这儿歇歇,教俺们种药吧。”

张贵看着镇上的人,忽然觉得心里的石头落了地。他把竹篓里的药倒出来,又把陶缸里的菌种分给大家:“开春了,把这些撒在地里,种上黄芩、艾草,以后就不用愁药了。”他掏出木牌,“还有这些法子,都刻在上面了,你们照着做,准没错。”

那天晚上,镇上的人摆了桌简单的酒饭,没有肉,只有些野菜和糙米饭,但张贵吃得格外香。席间,有人问他叫什么,要立个牌位供着。他摆摆手,指着窗外的艾草:“不用记俺,记着这草,记着这方子就行。”

临走时,镇上的人往他竹篓里塞了些新采的草药,还有个孩子画的画——上面是个模糊的人影,旁边写着“送药的叔叔”,人影手里还举着株大大的艾草。

张贵把画小心地收起来,夹在药方中间。他牵着马走在镇上的石板路上,晨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竹篓里的药香漫过家家户户的门槛,像在说“春天要来了”。

“往哪去?”媳妇问,声音里带着笑意。

“往南,”张贵望着远处的青山,“听说山那边还有人等着呢。”他忽然从怀里掏出扁鹊留下的那张药方,对着太阳看,阳光透过纸页,把字迹映在地上,像片流动的光。

他知道,这路没有尽头,就像艾草的种子,落在哪里,就在哪里生根。而他要做的,就是把这根扎得深些,再深些,让后来的人,能踩着他的脚印,把这活命的法子,传得更远,更远。

风从南边吹来,带着泥土的腥气和草木的清香。张贵勒紧缰绳,两匹马迎着风,慢慢往前走,竹篓里的草药时不时掉出片叶子,落在地上,像在写一封长长的信,信里说:别怕,我们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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