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7章 敢挡路就轰开（2/2）
（李阳眼疾手快地启动反共振程序，飞船表面弹出无数细小的金属片，像鱼鳞般层层叠叠，将荧光纹路隔绝在外。但透过金属片的缝隙，能看到那些残骸的驾驶舱里，隐约有黑影在晃动，轮廓既像人类，又带着虫族的节肢。）
“它们在看我们。”李维的声音发紧，他放大其中一艘巡洋舰的残骸影像——驾驶座上坐着个穿星盟军服的身影，肩章上的徽章是“银鹰舰队”的标志，但脖颈处却延伸出几丁质的甲壳，手指化作了镰刀状的肢足。
（林教授突然翻到古卷的某一页，指尖点着泛黄的插画：“净化战后期，银鹰舰队曾秘密进行‘虫族基因融合实验’，想培养‘可控虫族战士’。古卷说实验失败了，所有样本都被销毁……”）
“销毁个屁！”李海的炮管已经锁定信号源，“这分明是实验体失控，把整支舰队都拖进了泥潭！”
（飞船穿过残骸群时，李阳注意到个奇怪的细节：每艘船的引擎舱都亮着微弱的红光，像是有人在维护。他调出热成像扫描，画面上显示出无数个温度点，分布规律得像某种阵法——不是混乱的厮杀痕迹，更像是有组织的“值守”。）
“等等，”他突然按住李海的炮管，“这些残骸在保护信号源，不是攻击我们。”
（话音刚落，信号源突然发出脉冲，锈蚀星云的气体瞬间凝结成实质的墙壁，将一艘试图冲出星云的掠夺者飞船困在其中。那艘飞船的外壳上喷涂着“黑鸦佣兵团”的骷髅标志，此刻正疯狂开火，却被墙壁反弹的能量炸得千疮百孔。）
“黑鸦佣兵团？”拓荒者首领的瞳孔骤缩，“他们三年前就被星盟通缉了，据说在走私‘虫族卵鞘’。”
（李阳切换到声波探测模式，掠夺者飞船的通讯频道里传来凄厉的惨叫，夹杂着虫类振翅的“嗡嗡”声。透过凝结的气体墙，能看到飞船内部爬满了半人半虫的怪物——和残骸驾驶舱里的黑影一模一样，只是更具攻击性，正用镰刀肢足撕扯着船员。）
“是‘融合体’的幼体。”林教授的声音发颤，“古卷说实验体成年后会吞噬宿主意识，幼体却需要‘母体信号’引导。这个信号源……就是它们的母体。”
（信号源突然转向飞船，表面的荧光纹路流速加快，像是在传递信息。李阳的金色三角腾空而起，在舱内投射出一段模糊的影像：银鹰舰队的实验室里，穿白大褂的研究员将虫族基因注入士兵体内，被实验者痛苦地蜷缩着，后背裂开的甲壳里钻出细小的肢足……最后画面定格在个编号——“073”。）
“073号实验体。”拓荒者首领突然喃喃道，“我爷爷当年是银鹰舰队的军医，他说过这个编号——那是唯一成功融合虫族基因，却没失去意识的士兵。”
（飞船的警报声再次响起，这次是能量锁定警报。但锁定源不是信号源，而是那些掠夺者飞船的残骸——黑鸦佣兵团的支援舰队到了，领头的旗舰上架着门巨炮，炮口凝聚的能量带着虫族特有的腥臭味。）
“他们想抢信号源！”李维急得满头汗，“这些疯子想批量培育融合体当武器！”
（李海的激光炮率先开火，暗物质结晶在炮口炸开墨色的光团，精准命中旗舰的炮管。但黑鸦佣兵团的飞船像蝗虫般涌来，数量是他们的十倍不止，船体上都嵌着虫族卵鞘，受损时会爆开绿色的粘液，腐蚀出冒烟的孔洞。）
“启动‘影母屏障’！”李阳将金色三角与暗物质结晶的能量同步，飞船周围瞬间展开层银色的光膜，粘液落在上面就化作无害的星尘，“林教授，解析信号源的信息素频率，我要和它‘对话’。”
（林教授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屏幕上的荧光纹路被拆解成段段波形。当她将其中一段波形反向输出时，信号源突然剧烈震颤，锈蚀星云的气体形成道漩涡，将几艘黑鸦飞船卷了进去，瞬间绞成碎片。）
“它在回应！”林教授眼睛发亮，“这段波形是‘求救信号’，073号还活着，它在指挥残骸保护自已！”
（混战中，李阳注意到信号源中心有个微弱的金色光点，正被荧光纹路层层包裹。他突然想起影族圣女的话——“黑暗从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敢正视它的心”。）
“李海，掩护我！”他抓起光引吊坠，打开逃生舱，“我要进去。”
（李海的激光炮喷出墨色的火焰，在黑鸦舰队中撕开道口子：“疯了？那里面全是虫族基因！”）
“073号没失去意识，”李阳的逃生舱冲出光膜，“它在等能听懂信号的人。”
（逃生舱穿过信号源的荧光纹路时，李阳感觉皮肤像被针扎——那些纹路在扫描他的基因。当金色三角与光点接触的瞬间，周围的荧光纹路突然退去，露出个被甲壳包裹的人形——士兵的军装早已腐烂，露出的皮肤上爬满虫类的复眼，但胸口的狗牌还在，刻着“073 陆承宇”。）
“三百年了……”陆承宇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在转动，复眼眨动时，投射出段记忆影像：实验室的大火，战友的惨叫，他把失控的实验体引向星云，用最后一点意识压制着体内的虫族基因，“他们想要的不是我，是‘共生公式’——能让人类和虫族和平融合的方法。”
黑鸦旗舰的巨炮再次开火，能量束穿透信号源的外层，陆承宇的甲壳裂开道缝隙，绿色的血液溅在李阳的逃生舱上。
“公式在我记忆核心里，”陆承宇的肢足指向自已的太阳穴，“但需要星核能量激活。快……黑鸦的首领也是融合体，他想把公式改造成武器。”
李阳将金色三角按在陆承宇的太阳穴上，星核的光芒与暗物质结晶的墨色交织，像道双色闪电钻进记忆核心。无数画面涌进他的脑海：陆承宇和战友在训练场大笑，研究员在实验日志上写下“共生不是吞噬，是共存”，最后是他抱着炸弹冲向失控的实验体时，背后亮起的银鹰舰队徽章。
“找到了！”林教授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公式解析完成，正在同步给所有星盟舰队！”
（黑鸦首领的飞船冲破星云，他站在舱门前，半边身体是人类，半边是覆盖着甲壳的虫躯，手里抓着个跳动的虫卵：“073，交出公式，我让你当新虫族的王！”）
“王？”陆承宇突然笑了，复眼闪烁着泪光，“我只是个士兵，想守住战友用命换来的和平。”他猛地抓住黑鸦首领的虫卵，将自已的甲壳彻底炸开——金色的星核能量与暗物质结晶的冲击波混合着虫族的信息素，形成道巨大的光环，将黑鸦舰队笼罩其中。
光环里，黑鸦的融合体开始瓦解，人类的部分与虫族的部分分离，前者化作光点消散，后者则变成无害的星尘。陆承宇的身体也在光环中渐渐透明，只留下那块刻着编号的狗牌，落在李阳的逃生舱里。
“告诉星盟……”陆承宇的声音越来越轻，“别害怕不同，别害怕融合……”
当李阳的逃生舱返回赎罪之舟时，锈蚀星云的气体正在变得清澈，露出底下无数艘被修复的银鹰舰队残骸，它们的引擎重新亮起红光，组成个巨大的星图，指向宇宙的更深处。
“公式里藏着坐标。”林教授将星图放大，坐标终点有个模糊的能量体，“既不是星核，也不是暗物质，像是……种‘规则’。”
李海把陆承宇的狗牌挂在驾驶舱里，旁边是从影母核心带回的暗物质结晶：“规则？管它是什么，敢挡路就轰开。”
李阳抚摸着狗牌上的刻痕，突然想起陆承宇记忆里的那句话——“共生不是吞噬，是共存”。他抬头看向星图上的新坐标，金色三角在控制台上轻轻颤动，像是在期待。
“设定航线，”李阳推动操纵杆，飞船朝着新坐标跃迁，“去看看‘规则’到底长什么样。”
舷窗外，银鹰舰队的残骸组成的星图在身后闪烁，像串引路的灯。李阳知道，这段旅程没有终点——或许下一站有能改写物理法则的“规则”，或许有更奇特的融合体，或许还有无数需要被理解的“不同”。但只要金色三角还在发光，只要身边的伙伴还在，他就会一直走下去。
跃迁的白光吞没飞船时，李阳仿佛看到陆承宇和影族圣女站在星尘里，对着他挥手。他笑了笑，握紧手中的狗牌，任由新的坐标在控制台上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