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二章 古邪余孽（2/2）

穆蒙也适时地表现出“恰到好处”的恐惧与颤抖，甚至踉跄后退半步，脸色“惨白”。但他心中却如冰湖般冷静。千骷的话信息量巨大。

首先，确认了此地是归墟宗内部一个古老的、被称为“寂灭之骸”的分支教派据点，其历史可追溯到所谓的“上一纪元”，且对现任教主冥寂的统治不满，试图借助“终末之海”的力量夺权。

其次，“终末之海”被描述为寂灭规则的源头和“旧日陵寝”，这解释了其危险性和吸引力。唤醒“古骸意志”听起来像是一个极其漫长宏大的计划，绝非一次血祭就能成功，很可能只是尝试建立初步联系或开启一个更稳定的“信标”。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牢大很可能就是被送入了这个“终末之海”！以其特殊的灵体状态，或许能在其中存活更久，甚至可能被赋予了某种“探路”、“感应古骸意志”或“携带特定信物”的任务！这比单纯作为“柴薪”价值高得多，也解释了为何需要他。

千骷直言不讳，既是对将死者的嘲弄，也是一种测试。他在观察，这些死士在彻底绝望下，是否会有人爆发出异常的潜力或隐藏的特质？是否会有其他势力安插的探子因此露出马脚？穆蒙的“普通”反应，显然没有引起他的额外注意。

“带他们上去，按序就位。”千骷不再多言，冷漠下令。

黑骷卫上前，如同拎小鸡般将五名瘫软或挣扎的死士拖向祭坛周围五个特定的、符文最为密集的骨质凸起平台。穆蒙也被“粗暴”地推搡到其中一个平台上。

站上平台的瞬间，一股阴冷粘稠的力量立刻从脚下骸骨中蔓延上来，如同活物般缠绕住他的双腿，并开始缓慢向上侵蚀，同时与整个祭坛的邪力产生共鸣。穆蒙能感觉到，一旦仪式真正启动，这股力量会瞬间爆发，将他的一切生机、神魂、乃至存在的“痕迹”都强行抽离，灌注入那个漆黑的漩涡之中。

他不动声色，体内《全宇宙诀》悄然运转，并非对抗，而是以极高的协调度，模拟出与这股侵蚀之力“缓慢被同化”的假象，同时将自身真实的生命波动与神魂核心层层保护、隐藏起来。他在等待时机，也在观察仪式的具体细节。

就在黑骷卫准备启动祭坛，千骷全神贯注于稳定漩涡通道时，穆蒙的余光瞥见祭坛边缘某处，镶嵌着一块不起眼的、布满裂痕的暗灰色碎石，其材质与整个祭坛的骸骨金属截然不同，散发出的空间波动异常古老且……带着一丝极淡的、让他灵魂深处微微悸动的熟悉感。

那是……

电光石火间，穆蒙想起了很久以前，当他还是个微不足道的小门派弟子，被迫执行一项几乎必死的探查任务时，在绝境中意外触发了一件奇异法宝的残片。那残片爆发出难以理解的力量，将他的意识短暂抛入了光怪陆离的时空乱流，让他窥见了一些破碎的未来片段与遥远之地的景象，那也是他命运的转折点之一。

此刻，祭坛边缘那块碎石的气息，与记忆中那件救过他命、又让他迷茫的法宝残片，如出一辙！

难道……那件残片，与这“终末之海”的维度大门，乃至与“寂灭之骸”一脉寻找的“古骸意志”，有着某种未知的关联？自己当年的时空穿越经历，并非偶然？

这个发现让穆蒙心中巨震。他原本以为只是追缉一个叛徒，却无意间卷入了一个跨越纪元的古老教派复兴阴谋，甚至可能触碰到了与自己过去奇遇相关的、更深层的宇宙秘密。

洞窟内，祭坛的光芒越来越盛，邪异的咏唱声从黑骷卫口中低沉响起。千骷的身影在祭坛中央的漩涡前显得愈发模糊而诡异。第一批“柴薪”的献祭，即将开始。

穆蒙屏息凝神，将所有的震惊与猜测压入心底。现在，他必须像一个真正的、绝望的“幽爪”那样，等待命运（或转机）的降临。同时，他的感知牢牢锁定了那块奇异的碎石，以及祭坛中央那通往“终末之海”的、仿佛吞噬一切的漆黑漩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