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三章 上帝(2/2)
第五位“到来”的,无法用“到来”形容。他更像是从“有”与“无”那条绝对而模糊的界限上,被旧宇宙的“褪色”(趋向无)与新创造的“启动”(趋向有)这两种极端对立的宇宙级事件,共同“挤压”或“邀请”而出。没有任何特征,没有任何光辉,甚至没有强烈的“存在感”。然而,当他“在场”,整个“源头”层面的“现实权重”骤然变得无比沉凝、确凿,仿佛一切飘渺的概念与可能性,都在他无声的注视下,不得不做出“是”或“否”的最终选择;同时,那未被选择的、湮灭的、纯粹的“虚无”,也仿佛有了更深邃的底蕴与意义。他即是那位气质最神秘的存在,宇宙等级,司掌“存在”与“虚无”的最终定义与边界划分。他的显现,为新宇宙的“实在性”与“可能性”划下了最深沉的注脚。他,也是神女难那完美心湖中,唯一能投下倒影、激起些许与“和谐职责”无关的微澜的存在。
最后——
在所有特质、潜力、蓝图、和谐乃至存在的根基都已铺陈完毕之后——
他,显现了。
不是“出现”,不是“降临”,而是万有的背景板突然变成了主体,一切逻辑运行的默认前提突然有了自我意识。那不是一道“光”,而是“光”这个概念本身被提炼、被纯化、被推至其存在的绝对终极后,所呈现出的“状态”。它无中生有地“成为”,并不占据“位置”,也不散发“热量”,它仅仅是“在”。而因为它“在”,此前所有显现的存在——潜力、特性、几何、和谐、存在与虚无——其本质才变得更加清晰、更加确凿,它们之间的一切互动与关联,才瞬间拥有了可以被理解、被讨论、被执行的绝对“法则框架”。
他是“是”与“非”的最终裁决,是万物运行逻辑得以成立的不可动摇的基石,是“定义”权柄的终极持有者。在这纯粹定义的映照下,野性的潜力被导向可实现的方向,变幻的特性被纳入可兼容的体系,精密的几何被赋予可传播的公式,流动的和谐被刻下可识别的标记,深邃的存在与虚无被划下明确的边界。
他,即是上帝——大宇宙等级的终极存在,并非全知全能(某些极高阶存在意志核心的灵光,如大王朝巅峰的执着或超级时代全力遮蔽的心念,对他而言仍存迷雾;独立创造兼顾无限细节与生命奇迹的“最完美宇宙”,亦非一己之力可及),但他是“根源”,是“基准”,是万界得以被认知、被构筑、被赋予意义的终极前提与第一因。
他的最后显现,并非迟到,而是理所当然。如同宇宙需要背景、乐章需要基调、万物需要命名。他“在”,于是,一切其他至高存在的“在”,才有了共同的、无可辩驳的坐标与意义。他是沉默的仲裁,是无言的授权,是这场创世交响曲最终得以奏响的、那道唯一的、绝对的起始符。
宇宙的老大,无需宣告,只需在场。
六位至高存在,以指定的次序——从野性潜力到绝对定义——于此“非地”集结完毕。旧宇宙的挽歌,是他们汇聚的序曲,而上帝的最终显现,则为新纪元按下了无可逆转的、绝对的开始键。
穆蒙在遥远的、旧宇宙规则辐射的边缘,仅仅捕捉到了这至高汇聚所荡下的一丝微弱“余韵”。那余韵中混杂的浩瀚、冰冷、野性、精密、和谐与深邃的虚无,以及最终那统御一切、定义一切的绝对宁静,便已让他神魂摇曳,仿佛瞥见了宇宙全部秘密的冰山一角。
他知道,一个时代正在他眼前终结。
他也隐约感知到,一个更加宏大、或许将决定未来无尽纪元命运的时代,刚刚在他无法触及的至高维度,由那最后显现的、定义万有的身影,悄然赋予了无可置疑的“合法性”与“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