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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狼国灭(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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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穹垂幕,灰蒙黯黯,乌云屯聚,重压沉沉。

洛州城楼上,安狼国的禁军如往常一样坚守岗位,只是神情中多了几分倦怠与不耐。

他们早早地就在城楼上巡逻,目光扫过城楼下已然退兵的燕军阵营,心中满是愤懑。

一名禁军紧锁眉头,埋怨道:“燕军都已退兵,王上却还让我们日日在这城楼上守着,这守到何时才是个头啊?”

“就是啊,这都过去一个月了,这燕军大概率不会再来了。”另一名禁军随声附和,话语中满是无奈。

“谁能说得准呢?咱们当兵的,本就命苦,吃不饱穿不暖也就罢了,还得像个木头人似的天天站岗。唉……”又一名禁军长叹一声,满脸的疲惫与心酸。

正当众人还在为站岗之事怨声载道时,刹那间,四周似被一股神秘而强大的力量撼动。

山石开始滚动,大地剧烈摇晃,整座洛州城在这股力量下摇摇欲坠。

众人皆以为是地震降临,惊恐之色浮现在脸上。

然而,一名眼尖的士兵却惊恐地发现,远处大量的洪水如一道不可阻挡的巨墙,带着排山倒海之势朝着洛州城席卷而来。

一时间,风云突变,天地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灾难激怒,开始疯狂咆哮。

狂风呼啸,乌云翻滚,整个世界仿若陷入了末日之境。

就连站在城楼上的士兵,也被吓得面如死灰,心慌意乱,双脚似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那洪水,如一条来自远古的洪流巨兽,张牙舞爪地奔腾着。

它足有一丈之高,宛如一座移动的水峰,足可以轻易地漫过了洛州城池。

洪水不仅水位高耸,水流更是湍急如万马狂奔,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好似要将这座城市从世间彻底抹去。

它所到之处,一切皆被无情吞噬,只留下一片汪洋与无尽的荒芜。

禁军们被这恐怖的景象吓得魂飞魄散,纷纷掉头,不顾一切地往城中跑去。

他们知道,必须得尽快将此事禀报给安兰柏。

然而,命运并未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当他们刚下城楼,骑上马,扬鞭催马时,滚滚洪水如汹涌的怒涛冲进了大街小巷。

眨眼间,繁华的洛州城变成了一片泽国。

楼房瞬间被大水淹没,一栋接着一栋的房屋在洪水的冲击下轰然倒塌,仿若脆弱的玻璃,一碰就碎。

固若金汤的城池在此刻也变得不堪一击,被洪水冲得土崩瓦解,砖块土夯一点点坠落在洪水中,发出沉闷的声响。

百姓们在这场灾难中死伤无数,凄惨的哭喊声、求救声、哀嚎声交织在一起,被洪水的咆哮声无情淹没。

整个洛州城,沦为了人间炼狱。

而被淹没的宫殿里,往日的金碧辉煌早已不复存在。

金屋毁坏,珠玉蒙尘,无数婢子太监被洪水裹挟着,如飘零的落叶,随波逐流。

在这汹涌的洪水中,安兰柏紧紧地抓住身边的浮木,那是他最后的希望。

他在水上漂浮了三天三夜,忍受着饥饿、寒冷和恐惧的煎熬。

直到洛州城外的苏江酒命人将阻止河水正常通行的堤坝凿穿后,洪水才在五天里渐渐退去。

当洪水离开了洛州时,苏江酒才命令大军攻向洛州。

一进城才发现,那曾经繁华的洛州城,如今只剩一片废墟,遍地流民,倒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哀嚎。

苏江酒当即下令,“安狼国之黔首,降者可获生机,逆者难逃诛戮。”

此令一下,安狼国的百姓纷纷投降,他们对着苏江酒行了跪拜礼。就连幸存下来的安兰柏和封允也都纷纷向苏江酒表示,自己愿降。

洛州之役,苏江酒运筹帷幄,未折一兵、未损一卒而克洛州之城。安狼国主安兰柏,为苏江酒所遣之人以三尺素绫赐缢而亡。封允者,祸乱朝纲,荼毒安狼之邦,罪恶盈贯,法难轻恕,受腰斩之刑以彰其罪。

安兰柏薨逝后,以帝王之礼厚葬,谥曰“末”。

且安狼国十九万禁军,遭逢洪水,折损其半,余十万之众尽沦为战俘,囚于洛州之地。

攻下洛州后,苏江酒命令军队在洛州城外安营扎寨,休息三日,三日后拔营回朝,还命令大军要对安狼百姓秋毫无犯,违令者斩!

黑漆漆的大牢里,暗夜无光。

墙角挂着的烛火灯笼将大牢的一角照亮。

牢房中,石冉被绑在木头柱上,宗黎为了他能快点招供,以免拖累自己,让呼延绍定自己个监管不严,才出走私纰漏的罪名,便对石冉上了酷刑,宗黎先是令人鞭打石冉,企图想将石冉屈打成招。

而在皇宫内,庄严肃穆。大臣们身着庄重朝服,神色凝重,如同一行挺拔青松,整齐静立。

高坐龙椅上的呼延绍在得知了平南城兵变一事后,怒不可遏的他将矛头指向经凡。他冷笑一声,“经凡,你不是算无遗策吗?说断了匈奴的盐铁就会让匈奴大乱,可现在呢?龙城有盐湖,你给朕出的主意,对匈奴的盐铁加价竟还让郝家军哗变,让朕的军队死伤惨重,你说你该当何罪?”

经凡对呼延绍行了一礼,“臣知错!只是皇上,现在不是指责臣的时候,而是先要想办法安抚平南城的士兵啊!”

经凡话音刚落,宗黎身着朝服,缓步走到大殿前,对呼延绍行了一礼,“皇上,石冉招供了,他确实私通匈奴盐贩子,贩卖军中的盐。”

万恺上前一步,对呼延绍行了一礼,“皇上,经凡看似智谋超群,实则胸无点墨,不过是凭借一张巧嘴蒙蔽圣上。此等欺君罔上、徒有口舌之利的奸佞小人,臣恳请皇上将其斩杀。

就在万恺语毕时,门外一个身穿深蓝色官袍的中年男子走到大殿前对呼延绍行了一礼,他对呼延绍禀报道:“启禀皇上,匈奴使者淳奇到了乾朝后,拜访了臣的府上,他还让臣给您带句话,匈奴愿以汗血宝马百匹、狐裘千张为‘赔罪礼’,求皇上能恢复盐的原价;且淳家愿将三成黄金献给乾朝,以示永不私贩盐的诚意。”

说话的这人名叫嫪支,官拜光禄大夫,正三品。

嫪支早年出自郝冀门下。

嫪支是匈奴出了名的大孝子,他从小就和母亲嫪干氏一块生活,也是干氏将他含辛茹苦养大,为了嫪支可以增长更多见识,嫪干氏省吃俭用,让嫪支上了私塾,读书认字。

嫪支在十五岁那年,母亲生了一场大病,但因家里贫穷,嫪支无法给母亲治病。

就在他不知如何是好时,是心善的虞琼给了他一袋白银让他治好了娘亲的病。

那时嫪支还小,他不知救自己的是谁,而虞琼也没告诉他自己的身份。

直到后来,嫪支因文采斐然被郝冀赏识,郝冀扶持嫪支做官后,嫪支才知当年救自己亲娘的是太后虞琼。

嫪支为了报答虞琼,答应虞琼,潜藏在呼延绍身边,做他们的内应。

嫪支这话正中呼延绍下怀,既保住乾朝大国颜面,又能得良马、黄金。

而且经郝家军哗变一事,呼延绍也确实想将盐恢复原价卖给匈奴,然后平息因盐而掀起的郝家军哗变风波。

呼延绍命令道:“嫪支,就由你去向匈奴使臣说,他的提议,朕同意了。”呼延绍看向一旁的汪瓒和冉蘅,命令道:“至于平南城的郝家军就由汪瓒和冉蘅去安抚,你们去告诉郝冀,日后军中伙食一律严格检查,绝不会再出现食物中有杂质的纰漏。最后,斩了石冉,以儆效尤。”

嫪支,汪瓒和冉蘅闻言后,三人上前一步,对呼延绍行了一礼,异口同声,“是!”

三人刚语毕,经凡上前一步,对呼延绍行了一礼,“皇上!万不可对匈奴恢复盐的原价啊!陛下,匈奴素来缺盐,乃其致命短板。他们谎称龙城有盐湖,不过是妄图欺瞒陛下,以图摆脱我朝盐之掣肘。依臣之见,只需再断盐一月,届时匈奴必因缺盐而内乱丛生、军心不稳。如此,我朝不费一兵一卒,便可坐收渔利,令匈奴臣服。皇上,此前我朝为制衡匈奴,于盐一事上多番谋划、苦心经营,付出诸多心血,若此刻恢复原价,那先前的一切努力必将付诸东流,功亏一篑。还望皇上三思啊!”

经凡话音刚落,万恺却反驳道:“经凡,正是因为你出谋划策,让乾朝以高价将盐售予匈奴,才使得郝家军人人有机可乘,借此事大肆走私贩卖私盐。最终,他们竟发动哗变,意图谋反皇上。如今事已至此,你竟还敢从中阻拦?怎么,难不成你是匈奴安插在乾朝的间谍不成?”

经凡被怼的哑口无言,呼延绍也因二人争执而吵得头疼,便早早宣布了下朝。

夜色渐深,和寿宫内灯火通明。

大殿上,淳娥身着一袭素衣,跪在大殿中央,向高坐上座的虞琼请罪。

淳娥今日是为了淳季私自贩卖祭祀盐一事而来,虞琼稳坐高位,淡定自若的品茶。

虞琼玉手放下茶盏后才轻笑一声,“皇后,你的来意哀家清楚。你若是想救淳家,便只有一条路可走。”

淳娥出言委婉问道:“太后娘娘,臣妾愚钝,还请娘娘明示。”

虞琼从高位上站起身,她不急不慢的走到淳娥身边后,才附身在淳娥耳边轻声道:“弃了淳季,可保淳家无恙。”

淳娥闻言,瞬间只觉天崩地裂,心痛的仿佛要碎掉一般,她立马就对虞琼苦苦哀求道:“太后,求求您,再给臣妾指一条明路吧!淳季也只是一时糊涂,他不是故意的,太后,请您救救他,救救淳家,臣妾给您磕头了。”

虞琼冷笑一声,“皇后,淳季仗着自己身份尊贵,没少做贪污受贿的事吧?他能活到今日,全靠王上隆恩。如今他犯了大错,若你还一味包庇,那你这个皇后也就做到头了。皇后啊,你可不要忘了,王上可是有喜欢的人,那人被王上金尊玉贵的养在后宫,不就是在等吗?等你这个皇后给她腾位置。心不狠站不稳,手不毒,人不服啊!皇后,好好想想吧!”

虞琼语毕,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只留淳娥一人瘫倒在地。

淳娥细想着虞琼的话时,已是泪流满面。

可他们一家兄弟姊妹五人可是一母所生,她又怎么忍心下得去手呢?

天色渐明,空中薄雾冥冥。

营帐内,苏江酒,谷媛,施萍和翟舒瑾四人对坐用膳,谷媛不解问道:“殿下,你为何不将那俘获的十九万禁军问斩,以振我军士气?”

苏江酒解释道:“吾燕国,虎狼之邦也!世人皆道吾燕无能且残暴,更轻女子称王之举。然今日本王推行仁政,一则为列祖列宗积德累善,二则向诸国彰显,吾燕亦能以仁义立于世,以王道服天下!”苏江酒命令道:“所以,你们给本王听好了,十九万战俘,绝不可虐待,也不能杀。”

翟舒瑾和施萍对苏江酒行了一礼后,异口同声,“是!”

但坐在一旁的谷媛却是心有不服,只觉得苏江酒是妇人之仁。

这十九万禁军不杀,留着只会浪费粮食,当年梁斌一人屠戮三十万战俘,最后一举成名,荣获杀神称号。

燕本弱小,又是女子当权,正因诸国瞧不起,才更要以武服人。

谷媛眸光微敛,三妹,既然你不杀他们,那我来替你做这个恶人。

待苏江酒酒足饭饱后,她才缓缓站起身道:“你们继续吃吧,本王出去走走!”

苏江酒语毕,便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早晨的空气,清新如洗,花花草草上还沾着未掉落的晨露。

苏江酒在山林小道没走两步,便见远处有一人,徒步向自己走来。

只是雾气太浓,看不清人影,但走的近了才发现,竟是身穿布衣的谭牧。

谭牧已是七十五岁高龄,一头斑白的长发高高束起。他身着破旧衣衫,全身上下透着疲惫,满脸沟壑纵横,尽显沧桑。那双浑浊的眼眸里布满了红色血丝,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

苏江酒见到谭牧,她笑着对谭牧行了一礼,并问候道:“谭老将军,那日战场一别,已有许久未见!将军近来可好?怎么变成这副狼狈模样了?”

谭牧见苏江酒对自己行礼,先是一愣,后反应过来才后知后觉问道:“你这是在向我问好?”

苏江酒微微颔首,“不错!话说将军怎么会在这?”

谭牧是因为安狼被大燕所灭,心中气愤,也是因为心有不甘还有带着对母国的不舍所以才回来看看。

谭牧不答反质问道:“苏江酒,你让翟舒瑾以和谈为名来我国,实则是想故意向我国大王传递你们要将二王子送回安狼的消息是不是?你们的目的就是想让我国大王恐慌,而后自乱阵脚?”

苏江酒嘴角一弯,微微一笑,“那还不是因为你们的大王既多疑还是个草包。将军,若非安狼国满殿的臣子都心系安狼二王子,你们安狼的大王又怎会被逼到亡国这一步?”苏江酒轻叹一口气,“皇位啊,就如忘忧一般,一旦沾染,就戒不掉了。”苏江酒对谭牧笑的一脸人畜无害,“檀老将军,其实行兵打仗啊,光靠蛮力可不行,还得学会兵不厌诈。将军,安狼王他昏聩无能,重用奸臣,残害忠良,安狼国有此君主,江山倾覆那是大势所趋,迟早的事。”苏江酒话锋一转,关心道:“对了,看将军这神色匆匆,满脸狼狈的模样,想是还没用过饭吧?将军,本王的营帐就在前面不远处,若将军不介意,本王想请将军用顿早膳。”

谭牧冷笑一声,“你请我吃饭?你有那么好心?我安狼国都被你灭了,你请我吃的不会是断头饭吧?”

“纷争蜩螗之世,六国交兵无已,惟孱国方为雄邦所啮噬。此乃邦国存亡之至理也。”苏江酒不气不恼,她心平气和的解释道:“将军,江酒可是从小就听着您的事迹长大的,江酒敬重您是个英雄。今日好不容易不在战场上相见,自是要以礼相待的。”

谭牧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下,他握紧拳头,骨节泛白,眼神中满是挣扎与不甘,“可你是灭了我家国的仇人,若老夫随你回营赴膳,后世定责我忘却国仇家恨。老夫一生磊落,英名赫赫,此举必将使之毁于一旦,令我无颜面对列祖列宗与天下苍生。”

“将军,战场之上,我们是敌人,战场之下,你对江酒而言便是一位德高望重,令我敬佩的前辈了。”苏江酒嘴角敛去笑意,话锋一转问道:“将军可知廉颇?”

苏江酒见谭牧不答,她目光沉静,自顾自解释道:“战国时,廉颇遭奸人所害,被迫离赵赴魏,赵国危难之际,赵王欲再用廉颇,廉颇亦一心想为赵国效力,只可惜啊,命运弄人,郭开买通了唐玖,他便又一次受奸人唐玖作祟,终究未能得偿所愿,抱憾无法再为赵国效力,最后郁郁而终。”

谭牧一脸认真的解释了一句,“老夫不是廉颇。”

苏江酒轻叹一声,“是啊!将军不是廉颇,可安狼却有郭开啊!”苏江酒劝慰道:“廉颇晚年抱憾终身,客死异乡。将军既不想做廉颇,那不如就看开些,这世间的大好河山,花花世界,走上一遭也算不枉一生啊!”苏江酒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将军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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