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结(1/2)
当圆月高悬时,桓州城内,人山人海,车马如龙。
灯火辉煌的大街上,呼延绍和万恺两人在街上游荡时,好巧不巧,却在不经意间遇到了同在街上游玩的经凡。
经凡可是在这条街上蹲了呼延绍好久,这才蹲到了他,然后再和呼延绍来个巧遇。
经凡看见呼延绍后,走上前,先对呼延绍行了一礼,“二王子!”
呼延绍轻笑一声,“哟!这不是虞朝的经太医吗?经太医不必多礼!”
经凡直起身子,呼延绍却率先问道:“经太医怎会在此啊?”
经凡长叹一口气,“在异国他乡漂泊不定,心中烦闷,所以出来逛逛,不曾想偶遇了二王子,您说,这不是缘分吗?”
呼延绍也是皮笑肉不笑,“是啊!经太医,那本王就不打扰你游玩的雅兴了。便先行一步。”
经凡却阻止道:“二王子,十万郝家军和两元猛将全部命丧虞朝,你心里就不恨吗?”
呼延绍原本笑着的脸却阴沉了下来,“你什么意思?”
经凡解释道:“王上下套您就跳,您细算一下,身边的忠臣不多了吧?”
呼延绍身后的万恺直言道:“你到底想说什么不妨直言,别再拐弯抹角。”
经凡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在下虽不才,但若二王子能慧眼识珠,重用在下,在下可以帮二王子扳回一局,反将王上一军。”
呼延绍不解,“你想怎么反将王上一军?”
经凡故作玄虚道:“天机不可泄露!只要二王子同意与我结盟,山人自有妙计。”
呼延绍疑心病重,他轻呵一声,拂袖离去,但他身后的万恺却对经凡小声道了句,“明日午时,云楼一聚。”
经凡闻言,向万恺行了一礼。
自苏江酒回到燕国后,她那快要好全的疫病又复发了。
苏江酒躺在榻上,不停的咳嗽。
不少太医每日从景王府里进进出出,为了苏江酒的病,大伙都忙的不可开交。
这日午时,苏江酒靠在榻上,桑故卿坐在榻旁,手中端着粥碗,一勺一勺的喂苏江酒喝粥,动作温柔,伺候周到。
白清兰小口小口的喝着。
粥喝一半时,药效渐渐过去,苏江酒只觉头有些发热。
“咳咳咳……”
苏江酒猛地咳嗽起来,桑故卿从床榻站起身关心道:“妻主,是不是身体又难受了?”
桑故卿伸手将苏江酒扶着躺了下去,还给苏江酒盖好了被褥。
苏江酒胃里发热,“咕噜咕噜”的水声像是大江翻滚一般直往上涌。
“呕~”
苏江酒吐出一大口腌臜物到地上,全是她方才吃的药和粥的混合物。看着脏兮兮的,还泛着阵阵难闻的味道,苏江酒只觉嘴里残留着苦味。
桑故卿立马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温水后来到床边,他一手搂着苏江酒的后背,只发觉苏江酒背上全是汗水,都将衣服浸湿了,另一手将茶水端到苏江酒的嘴边,“妻主,喝点水漱漱口。”
苏江酒顺着他的手,喝了一口,吐到地上。
苏江酒也是一个爱干净之人,但看到现在的自己,脏乱不堪,便流下了泪水。
桑故卿不知苏江酒为什么流泪,便百般抚慰道:“妻主,我知道你难受。没事,我在这陪着你,别怕妻主,故卿会一直在这陪着你的,直到你好了为止。”
桑故卿说着,自己也因苏江酒的痛苦而心疼的哭了起来。
桑故卿恨自己的无能为力,苏江酒躺在榻上受罪,他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一点忙都帮不上。
桑故卿内心谴责道,自己也真是够没用的,难怪苏江酒不喜欢他。
苏江酒哑着嗓子轻声问道:“故卿,你怎么哭了?你别哭好不好?”
“咳咳咳……”
苏江酒嘴角又流出血来,桑故卿从怀中拿出帕子赶紧去给苏江酒轻轻擦拭。
苏江酒气息微弱,“故卿,我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又丑又脏还不好看?”
桑故卿劝哄道:“妻主不要多想,你不脏也不丑,在故卿心里,妻主永远都是最好看的。”
桑故卿深吸一口气,轻轻叹出。他将泪水强行隐忍,笑的温柔道:“妻主,你后背都汗湿了,要不我帮你备洗澡水,沐浴更衣好不好?”
苏江酒微微点头,刚答一个好字时,门外一个婢子忙跑进屋里,她对屋里的苏江酒行了一礼,慌张说道:“殿下,驸马,不好了,羽林卫来抄王府了。”
苏江酒立马问道:“王府没被他们包围吧?”
婢子脸上虽满是害怕,但依旧诚实应道:“目前还没有。”
苏江酒一把握住桑故卿的手,语气很急,“你去,带着郁瑾瑜和郁可从后门走,要快,一定要快。”
桑故卿担心道:“可我走了,你怎么办?”
苏江酒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不然谁都走不了,为了让桑故卿离开,她厉声怒呵道:“桑故卿,你留在这只会拖我后腿,你现在赶紧带着瑾瑜和郁可走,不然,你我被抓也就算了,瑾瑜怎么办?”
嫁给苏江酒的这五年,桑故卿也摸透了苏江酒的性子,刀子嘴豆腐心,他怎么可能不担心自己呢?
但被苏江酒怒吼过的桑故卿还是觉得心有委屈,桑故卿被吼的泪水涟涟。
苏江酒缓和了一下情绪,才安抚道:“快去吧,照顾好自己。等我脱困了,我就去找你。”
桑故卿闻言,微微颔首后,便转身离去。
景王府的院子里,下人奴仆早就乱做一团。大家逃的逃散的散,甚至不少仆人起了歹心,在走之前,将景王府中最值钱的宝贝全部顺走。
就在桑故卿要往郁瑾瑜的院中去时,却在走廊碰到了郁瑾瑜。
郁瑾瑜身上背着包袱,身边带着郁可,他带领着桑故卿往后门走,三人出了后门后,才一道离去。
而王府院中,只见一位公公趾高气昂的站在庭院里,他手拿金黄色的云锦,而公公身后全是羽林卫。
大院里,苏江酒跪在地上,聆听圣旨。
只听公公掐着嗓子一字一句道:“麟安帝诏曰:
国之有君,犹厦之有柱焉。柱正而端直,则厦固若磐;君恭而尽职,则国宁且泰。君者,国之元首;臣者,君之股肱。自纲常肇立,天下咸臻于熙泰之象矣。
景王苏江酒,蒙国厚恩,忝居王爵,享殊渥之权。衣锦食玉,位极人臣,权倾朝野,然犹不知餍足,竟轻君臣之礼,违内外之防。蔑君上,狎朝权,侵吞国帑,中饱私囊。朕与景王,本自同根,情逾金石,初欲宥其愆尤。奈其怙恶不悛,阴募死士,结党营私,私匿甲胄,私铸兵戈,觊觎神器之心,昭然若揭。
且其肆意妄为,毫无忌惮,于朝堂之上手刃大臣;今又擅杀杜国公之独女,罔顾天子之威,罪不容诛。彼素以“爱民”自诩,每施小惠,致闾巷之民颂其德,使天下但知有景王,而不知有天子。民心既移,国本如将倾之厦,岌岌可危。昔吴楚七国之乱,祸端皆起于此,足以为殷鉴也。
《尚书》云:“无偏无党,王道荡荡。”《春秋》载:“天子莅诸侯,诸侯莅大夫,大夫莅士。”今苏江酒悖逆伦常,祸国殃民。虽假“爱民”之名以邀誉,实聚民望以胁君,施小惠以乱纲常,伪仁假义,实乃国之蟊贼也。昔汉斩晁错以安邦,朕今除江酒以固本。
除奸佞,朕之皇位方得晏然,吾大燕之社稷始可久安。
朕今褫其景王封号,囚于囹圄,三日后游街示众,于市曹处斩。钦此。”
苏江酒闻言,心里是说不出的苦涩与无奈。
苏江酒对小太监行了一礼,“罪臣接旨,谢陛下隆恩!”
苏江酒说话时几乎是咬牙切齿,毕竟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身为臣子,她不得不接旨。
苏江酒被羽林卫带走的那日,便是施萍被释放出狱的那日。
施萍出狱时,身上没受多少刑法,只受了些轻微的不足以致命的皮肉之苦。
羽星来接她时,眼里心里是满满的心疼。
羽星将披风披在施萍身上后,这才小心翼翼的扶着施萍上了马车,两人坐在马车里,施萍靠在羽星肩头。
羽星为施萍打抱不平,他恨恨道:“狗皇帝,让你吃了那么多苦,我真想杀了他。”
施萍见有人心疼自己,她心里是万般高兴的,但她还是耐心的解释道:“羽星,你杀了她,那我就成罪人了。羽星,你要记住,我既来燕国效忠燕国帝王,那她就是我的君。她是一位明君。君明,臣蒙其功,若心之神体得以全;臣贤,君蒙其恩,若形体之静而心得以安。日后她成就我的美名,我成就她的功业,所以呀,日后不管她怎么对我,你都不能对她不敬,更不能杀她。知道吗?”
羽星不解道:“那她要是想杀你怎么办?”
施萍轻叹一声,“那我就只能认命咯。”
“你这是愚忠!”
施萍笑着反问道:“和你效忠虞酒卿那样吗?”
羽星被怼的哑口无言,他气急之下只能硬生生挤出一句,“那若是陛下真要杀你,我怎么办?”
施萍认真解释道:“这个世界很大很美的,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就去看看这个世界吧,就当是为我。我这一辈子,走过的地方不多,如果我能活到辞官还乡的那一日,我就带着你一起去四处游历,如果不能,你一定要替我去看看,然后再回来告诉我。”
羽星闻言,心里已是火冒三丈。
以前虞酒卿惹他不快时,他生闷气生习惯了,所以,他如今遇事也不喜欢说出来,生着闷气的他只能一言不发,不去搭理施萍。
待马车回到施府时,已是午时一刻。
今日是个阴天,天气不冷不热。
云楼里依旧高朋满座,笑语喧阗。
二楼隔间里,矮几前,经凡和万恺对坐。
万恺恭敬的对经凡倒了一杯茶水后,才道了句,“经大人,你昨晚和二王子偶遇,应该不是偶然吧?”
经凡笑道:“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太傅。太傅,您今日让我来,是同意了与我结盟”
万恺放下手中茶壶,轻呵一声,“经大人,你来找二王子,是为何呢?”
经凡应答自如,“若置身桑梓,吾所求者,唯名利耳。然今羁于匈奴,身处异域,安有诸多奢望?吾今之所图,仅存“存活”二字矣。”
万恺应道:“你到也诚实,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何不投靠王上呢?”
“王上外示慧达沉凝,隐忍坚卓,然内实荏弱,动为太后所制。其本可跻明君之列,惜乎有刚愎之母环伺。夫如是之主,临事多狐疑寡断,今日为母所胁,他日必为权臣所制。故斯王难成弘业,于在下观之,非所托命之明主也。”
万恺微微颔首,“经大人,你昨晚说,你有计策既能反将王上一军,又能替二王子报仇,不知是何妙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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