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鹤番外之二(1/2)
暮色漫过奥藏山的石罅时,林涣正将最后一缕岩纹封入洞府结界。申鹤霜雪般的发丝扫过她执印的腕骨,怀里新采的清心花沾着寒露,随呼吸轻颤。
“小师叔。”童音淬着山泉的清冽,“师父说此印缺了坎位三叠浪。”
林涣指尖星砂骤然溃散,岩晶昙花在阵眼碎成齑粉。十步外传来留云借风真君的轻笑,仙鹤翅影掠过洞顶冰棱,抖落的霜花正巧凝成个歪扭的“涣”字。
“是涣姑娘。”林涣半蹲着与孩子平视,霓裳衣襟扫过青苔,“唤我阿涣可好?”
申鹤琉璃似的瞳孔映出她微蹙的眉,忽然踮脚将清心花簪入她云鬟:“师父说,岩纹结阵如长幼有序。”花茎垂落的冰珠坠在林涣颈间,激得她耳尖漫起薄红,“师叔就是师叔。”
石灶煨着的辣菌汤突然沸腾,蒸汽惊起满洞冰蝶。林涣引着申鹤的指尖点向汤面,沸水分出寒热两仪:“就像这汤——极寒之体需借火行舟,却不必把自己烧成薪柴。”冰船载着辣味莲蓬漂至少女掌心,雾霭里浮着句轻叹,“所谓辈分,不过是……”
“小师叔。”申鹤突然将红绳系上她尾指,“汤舟渡我,师叔也渡我。”
洞外忽有雪崩轰鸣。林涣广袖翻卷掀起岩障,碎冰撞在结界上绽出万点金芒。申鹤腕间红绳无风自动,冰锥凝成的鹤群随她眸光扑向雪暴中心。待霜尘散尽,孩子攥着半截冻僵的岩龙蜥尾巴仰头:“小师叔,晚课能学这招么?”
林涣望着她发梢凝出的冰凌花,忽觉当年奥藏山初遇的雪娃娃,如今已长出锋锐的棱角。
***
三日后授琴课,申鹤跪坐如冰雕。林涣引她指腹抚过冰弦,琴音惊得潭中仙鲤跃出水面,尾鳍甩出的水珠在半空凝成辣味糖球。
“此处要揉弦。”林涣掌心覆住孩子冻红的手背,“似融雪入春溪,不可急躁。”
琴箱忽传金石相击之音。申鹤掀开漆盖,见留云真君藏的辣酱罐压着《仙乐指归》残谱,罐身朱砂批注:「小师妹幼时习琴,弦断惊飞二十六只团雀。」
“师父说小师叔怕苦。”申鹤舀起辣酱抹在琴轸,“以辣镇苦,可安神魂。”
冰弦遇辣刹那腾起红雾,将整张琴染作珊瑚色。林涣袖中罗盘狂转如轮,指针在“涣”字位崩出裂痕。洞府深处传来留云真君哼《神女劈观》的荒腔走板,词儿竟篡改成:“孤辰劫煞唤师叔哟~辣酱糊琴声洪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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