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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爱情啊(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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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记:

2001年10月23日……星期二……晴

《大学生思想道德修养》,我们简称为“思修”。一开始听名字,以为它是门死板、枯燥、给人洗脑的思政课,后来才发现它是被名字耽误的“心理学”启蒙。这门课没有考试,以出勤和平时作业作为考评指标。这门课对许多人而言,是送学分的“自习课”,写写其他课的作业、睡睡觉,随便听听。我却无比珍惜它,试图在这里,寻找人生问题的答案。

给我们讲思修的是个女老师,方脸、短发、戴眼镜,长相平平无奇,却与严冬灵和方欣有着相同的亲和力,会提出各种吊人胃口的问题,让人忍不住听她讲下去。有堂课讲到弗洛伊德梦的解析时,她拉上窗帘、关灯,放起了黑白老电影——《爱德华大夫》。据说,这是著名导演希区柯克的作品。起先,我兴奋于老师灵活、轻松的教学手段——在课堂上放电影。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在闲暇时,我们看电影电视都会被认为是不务正业、是与学习无益的消极娱乐,更何况是占用有限的课上教学时间?!这会被家长们当成偷懒、坑学生、“良心坏透了”的行为唾骂。随着剧情推进,我慢慢放弃思考这些教学手段的是非对错,渐渐为悬念迭起的情节所吸引。电影里,女主角对男主角一见钟情,在不知男主身份的情况下,亦深信他没杀害爱德华大夫。女主为男主治疗,冒着生命危险与他一起找病根、找证据。男主梦中的赌场代表医院、小轮子象征手枪,让他恐惧的白色平行条纹背后是雪地上平行的滑雪痕迹,女主解读出这些信息后找出了真正杀害爱德华大夫的凶手。

我开始思考我的梦境是我何种潜意识的映射。简单的传统中式庭院,草坪里散布着步步生莲荷叶形石汀步,几只鳄鱼慵懒地张着大嘴在草坪上打哈欠。我沿着院边白墙乌瓦的回廊跑过,引来鳄鱼的追赶。我跑进一间堂屋,正当间放着张古色古香的乌木八仙桌,两侧是配套的乌木扶手椅,背后中堂上挂着副眼熟的猛虎下山图,我顾不上停留,赶紧窜向堂屋侧后方的小门。感觉身后有许多人一路追赶,混杂着棍棒喊杀声,我不敢回头,穿过大街小巷,一路飞奔往家跑。楼梯、台阶、疲累、喘气、关门,什么都阻拦不了身后的棍棒喊杀声。我义无反顾地从熟悉的阳台一跃而下,风声在耳边嗖嗖,我应声坠地却仍有意识,我还活着。喊杀声暂停几秒后继续,新一轮的追逐又再次开始。这些清晰的、反复循环出现的场景,它们想告诉我什么?

今天思修课讲的是马斯诺需求层次论:美国心理学家把人类需求按金字塔结构,从低到高分为生理需求、安全需求、爱与归属感的需求、尊重需求,以及超越自我、自我实现的需求五个层次。低层次需求被满足后会转向更高层级,逐层递进,也可能交叉重叠。

原来“爱”与“被爱”不是不独立、寻求依附的内心懦弱,不是女人矫揉造作的“小资情调”,不是羞于启齿的事,是能写进书里、能被光明正大说出口的人类正常需求。爱自己不是自私自利,由己及人,从爱自己到爱他人,都是身心健康发展的需要。当这些以“官方”形式出现,从大学老师口中说出,我真想拿着大喇叭去向某些人大喊,把这些话强行灌注到他们脑子里,像往模具里灌注水泥浆一样。可那“某些人”是谁呢?我不知道。是不知道,还是不愿承认是哪些人?也许,我也是那“某些人”之一……

课堂上,老师让大家以“亲情、友情、爱情”为主题展开讨论。所有发言人不约而同选择“亲情”、“友情”这两样随时能聊的内容作为铺垫,把“爱情”作为探讨的核心。什么是爱情?怎样具备爱人的能力?好的恋爱关系是怎样的?大学生恋爱中需要注意的问题……很快,热烈的课堂讨论演变成了“爱情大论坛”。老师作出归纳总结,“信任是爱情的基石”是结论之一。大学果然是个自由、开放的乌托邦啊!

“求人不如求己”是我深信不疑的名言。我的安全感源于自身对事件的掌控力。我前十几年浅薄的人生经验告诉我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任何人!包括父母。除非他有足以担负这份信任的实力和理由,或他是与你和信任事件全无关联的陌生人,否则你会为你的轻易信任承担相应后果。

我钦佩《爱德华大夫》里女主在聪明漂亮之外有颗纯善之心,她竟能做到因为爱无条件信任男主,并勇敢走出日常生活轨道。我羡慕那些把爱轻松挂在嘴边并能全身心投入的人。他们是在怎样的温室里滋养成长?他们感受不到危险?没遭受过错付、失望、背叛和代人受过么?如果遭受过,还能全情付出,那都是真的勇士!我没有托底之人,我不敢、也不能把自己置于“危险”境地。

程执和乐为都快过生日了,我下课后去校门口给他俩买生日礼物,遇到史弘文和陆子陵也在逛街。他俩有些像何斌和毛广海,也像高一高二时的史辉和陶然,时常连体婴似的形影不离,成对出现。史弘文开朗大方,爱开玩笑,甚至有点话痨,去森林公园那天谨慎小心的样子不是他的日常状态。陆子陵相对内敛文静些,说话低声、温柔,却也是个爱玩笑的。他俩听说我要给同学买生日礼物,便主动帮我出谋划策,热心地陪我逛了好几个店。最终,我给乐为挑了个500片的星空星座拼图。想到它的拼合难度令乐为皱眉、挠头的样子,我嘴角就忍不住上扬。我给程执准备的是灰白格纹毛织围巾,希望能在秋冬给他带去温暖。

2001年10月26日……星期五……雨

好烦啊!连着三四天,程执人影、电话全无,就像人间蒸发一般销声匿迹了。上课时不时走神,和同学一起吃饭、闲聊、不在宿舍时,心里也记挂着会不会错过他打来的电话。一天结束,没和他联系就仿佛这天还有事没做完,满脑子全是他,心里却空落落的。

可就这样,我仍坚持着不主动联系他。我不想让他觉得我麻烦、粘人,我不想成为“恋爱脑”。我的理智告诉我要保持自我、独立,不要沦陷,感性却推着我一步步向他靠近。我让理智与感性对抗、厮杀,却分不出胜负。我真是个纠结的人!

那这么多天,他为什么不跟我联系呢?是有事在忙,顾不上?还是我不重要,他并不想我?又或者他也在跟我赌气,等着我联系他?……

好烦啊!

2001年10月27日……星期六……晴

中午接到程执电话,约我下午去打羽毛球,我一扫几天来心中的烦躁,挂上电话,心情雀跃,脚步轻快地往他宿舍去。我俨然成了与男友约会大过天的“艺婷第二”。一溜快走加小跑来到他宿舍楼下,我站定,用冰凉的双手“冰敷”略有发红的脸颊,平复过于急促的喘息,然后才上楼。

程执到隔壁宿舍拿上羽毛球拍和球,与我一起下楼。宿舍附近和操场旁的羽毛球场人都满了,我们只好往到处走走,找个能打球的空地。路上,遇到曲白的老乡男友搂着她往校外走,他俩看见我和程执,男生冲我笑着点点头,京腔十足地说:“你们也约着呢?!”

“就你话多!”曲白一面笑着调侃男友,一面冲我点头离开。

在小树林旁寻到块没人的空地,我与程执各站一边,刚要开打,程执看着我的脚,歪着脑袋皱眉道:“你穿那鞋能打球吗?”

我低头看了眼脚上的坡跟凉鞋,笑着说:“没事!我高中时,穿着这鞋跑800米还跑出过3分40秒的好成绩呢!”

程执不再说什么,开始打球。你来我往,打了半个多小时,没怎么说话。几天没见,我有好多话想跟他说,想问问他的近况和生日安排、聊聊我去森林公园玩的事和听到的一些八卦等等。我停下接球,说:“有点热了,要不歇会?”

“嗯,好,去那边的台阶坐一会。”程执应声,看起来兴致不高的样子。

“怎么了?有什么不高兴的事吗?”我问。

“没什么。”程执说,但脸上写满了“有事”。

“有事就说呗,我又不是外人。”无论是事情还是情绪,我希望能为他分担:“是班上的事?组织部的事?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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