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6章 要权（2/2）

“小李，你跟了江河这几天，你觉得在这件事上，他能力怎么样？”

李珂站直了身体。

“市长，我说句实话。一开始，我觉得陆秘书长过于谨慎。但现在看，他的谨慎，是因为他看清了这潭水的深浅。他不是不敢下水，而是在找一个能一击致命的下水点。”

文兴海的手指在桌上轻轻敲击着。

“哦？致命点？他找到了？”

“我觉得他找到了。江南新区的问题，看起来千头万绪，像一团乱麻。工程、财政、国土、人事，个个都有问题。但把所有线索拧在一起，会发现它们的根源，都指向了同一个方向。只要把这个根源挖出来，其他的枝枝蔓蔓，迎刃而解。”

“你有这个信心？”

“我有的不是对自己的信心，是对陆秘书长的信心。更是对您的信心。没有您在后面全力支持，谁也撬不动江南新区这块铁板。”

文兴海点了点头，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那片浓得化不开的绿意。

“好。说得好。你尽快回去，他那边正是用人的时候，多帮衬着他点。”

“是，市长。”

李珂转身，快步离开了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带上，隔绝了走廊里的一切声响。文兴海长长地吁了一口气，那口气息里，有决断，更有藏不住的疲惫。

他重新坐回椅子上，整个人都陷了进去。

他拿起那份已经凉透的茶，一饮而尽。冰冷的茶水顺着喉咙滑下。

他看着桌上那份触目惊心的摘要，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某个看不见的人说话。

“江河啊江河，能给你的，我都给了。能为你做的，我也都做了。这把刀，已经递到了你的手上。接下来，就看你怎么挥舞了。我们这些在岸上看着的老家伙，还有……你那个还在里面喝茶的岳父，可都指望你了。”

仅仅一天后，滨湖大道三标段，那片停工已久的黄土坡上，一夜之间，景象大变。

没有剪彩，没有仪式。几顶军绿色的帆布帐篷，就在那片挖了一半、长满杂草的路基旁拔地而起。一块白底黑字的木牌，用最粗的铁丝挂在最大的那顶帐篷门口，上面写着——“江南新区项目联合督查小组现场办公室”。

这里没有办公桌，只有几张拼起来的长条会议桌。这里没有舒适的沙发，只有一排排冰冷的折叠椅。

陆江河就坐在这顶帐篷里。他面前没有文件，只有一杯已经泡得发白了的茶水。

帐篷的帘子被掀开，四个人鱼贯而入，带着一身的尘土和一脸的局促。

为首的，是市城建局工程科科长王建国，他身后跟着财政局拨款处副处长孙志勇、市政管线办公室主任刘洋，以及国土局征地科的副科长张明远。

四个人站成一排，谁也不先开口。

陆江河的目光从他们脸上一一扫过，然后落在了王建国的身上。

“王科长，我就问一件事。滨湖大道三标段，财政拨款记录显示，工程款支付百分之九十二。现场的进度，土方工程不到一半。钱，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