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4章 碧落之殇（上）（2/2）

雨鲉知道，这是来源于开裂大地渗出的味道，是那头不知从何地杀出，站在他人族一方的八首巨蟒所造成的动静。

“簌簌——”

一道道令人不安的声音靠近，隐隐还带着一些他无法听懂的魔语。

雨鲉知晓，那是周遭魔物们的私语，只是此时或许是慑于他的煞气，竟一时不敢继续向前。

微微抬头，左眼一片黑暗，那里早已只剩下一个空洞的血窟窿，唯有被鲜血浸染的右眼还能勉强视物，却也仅仅能够看到些许模糊的光影。

雨鲉的右臂以一个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森白的骨茬刺破皮肉，暴露在令人窒息的空气里，滴落着暗红色的血液，只是此时的他甚至没有多余的力量去封住这伤势。

四周，更多扭曲的魔物低吼着围拢上来，猩红的复眼闪烁着贪婪与残忍的光，它们不急于扑上，像是在欣赏猎物临死前的挣扎，又像是在忌惮着雨鲉能够斩杀它们之中最强大的地魔蜈的实力。

看着这望不到边的魔潮，雨鲉嘴角艰难地扯动了一下，那不是笑，而是一种耗光了所有希望后的苦涩与惨然。

身体里的力量正随着伤口流出的血液快速消失，唯有那点不肯倒下的毅力，还强撑着他没有立刻瘫倒。

“好累”

意识依旧有些模糊了，耳边魔物的嘶吼仿佛隔了一层水幕，雨鲉几乎要松开那柄与他一样残破的刀。

他已经没有气力了，体内的气血已经枯败，甚至伤到了本源，即便是此战之后，恐怕未来的潜力也被透支得太过严重了。

不过对于这点，雨鲉不在乎，他很清楚，已经没有以后了，如今不过是杀一个赚一个罢了，只是之前杀得兴起，却是忘了保存力量，如今就算是想要自爆身躯也做不到，不过这具气血枯败的残躯，想来这些魔物也无法从他身体之中得到什么好处。

雨鲉如是想着，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微笑。

仿佛是已经明白了雨鲉的状态，耳边那一道道细密的声音逐渐变大，视野中那些模糊的身影也在一点点变得清晰。

“吼！”

一头魔犬猛然跃出，如小山般的身躯狠狠压下，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感受到这动静，雨鲉吃力的抬头，看着那逐渐遮蔽了视野的阴影，就这般静静的看着，没有一丝恐惧，唯有一点遗憾浮现在心间。

“若是，再有一点力量就好了”

唰！

就在他静静等待着死亡降临之时，却见一道熟悉的血色光芒自他身后一闪而逝，旋即那压下的阴影猛然被撕裂，却连一丝鲜血也不曾洒落在他身上。

见到这一幕，雨鲉眼眸猛然睁大，因为即便是再过去多少年，他依旧不会忘记这股熟悉的波动。

“阿爹！”

雨鲉瞪大了双眸，猛然朝着身后看去，立即见到一名肩扛巨大战斧的独臂中年不知何时竟是静静站在他的身后，柔和的看着他。

“还能战否？”

中年人抛出了一个黑色小瓷瓶，雨鲉下意识接在手中。

不用去看，他也知道这瓶中之物是什么，那是潜能丹，唯有心存死意之人才会服用的丹药。

虽然药效霸道，却也效果极好。

雨鲉默然。旋即一笑，没有询问为何阿爹会在这里，答案

——已在心中。

“当然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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