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新的起点（2/2）
此刻的他，单论修为境界，已然能与乱星海那些顶尖天骄比肩。
而若论真实战力，尤其是对圣族力量的克制……
林默缓缓睁开双眼，眸中神光璀璨，却又深邃如渊，仿佛能映照出大千世界的生灭轮回。
他抬起手，掌心之中，一缕灰金色的混沌之力浮现，在这缕力量的核心，隐隐有一丝几乎看不见的、能令万物“沉寂”、“消融”的意韵流转——那是被他彻底理解、炼化、并融入自身大道的“终结”真意。
不再是外来的污染，而是成为了他力量的一部分，如同阴阳之暗面。
“终于……成了。”林默低声自语，语气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自信。
他起身，走出静室。
洞府外，量天老人正蹲在一块暗礁上，研究着一块散发着奇异空间波动的银色晶石，感应到林默出关，回头看来，浑浊的老眼顿时一亮。
“啧啧，了不得啊小子！”量天老人上下打量着林默，眼中满是赞叹，“根基浑厚，道韵天成，尤其是那股子‘味道’……嘿嘿，看来那‘毒瘤’被你彻底消化了？还因祸得福，踏出了这一步？”
林默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侥幸功成，还要多谢前辈护法与这处宝地。”
“行了，客套话就别说了。”量天老人站起身，拍了拍手，神情变得认真起来，“你现在状态正好，外界也‘安静’了一段时间，是时候考虑下一步了。老头子我最近出去‘拾荒’，顺便打探了一下风声，通往边荒的几条主要星路，监控依旧严密，但似乎不像最初那般风声鹤唳了。有些势力，注意力开始被其他事情吸引……”
他将打探到的情报，包括一些星路守卫的轮换规律、几个监控相对薄弱的中转站、以及近期乱星海及周边星域发生的一些大事，一一道来。
林默静静听着，心中飞快盘算。
半晌，他抬起头，望向洞府外那变幻莫测的混乱星空，目光仿佛穿透了无尽虚空，落在了那片记忆中充满战火与纷争、却也承载着他最初崛起与羁绊的土地——混沌边荒。
“是时候回去了。”林默缓缓说道，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决然。
他看向量天老人：“前辈，接下来的路，可能会更加凶险。您……”
量天老人打断他，咧嘴一笑，露出几颗黄牙：“怎么？觉得老头子我会拖后腿？还是怕我坏了你的计划？”
不等林默回答，他自顾自说道：“放心吧，送到这里，老头子的‘投资’也算告一段落了。混沌边荒那地方，暂时就不陪你去了。我还有些别的事情要处理，可能……要去几个老朋友那里转转，或者找找别的‘乐子’。”
他收起那枚银色晶石，走到林默面前，伸出干枯的手掌，拍了拍林默的肩膀，神色少见地郑重：“小子，记住，你的路，还很长。圣族也好，那些所谓的仇敌也罢，都只是你道途上的磨刀石。真正的对手，永远是你自己心中的‘道’。老头子我没什么好送你的，就送你一句话吧——”
他顿了顿，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洞悉世事的沧桑与智慧：“混沌无涯，道心作舟；刑天不屈，方见真我。”
林默身躯微震，将这十二个字深深记入心底，躬身一礼：“晚辈，谨记教诲。”
量天老人哈哈一笑，转身走向洞府外，挥了挥手：“去吧，去做你该做的事。希望下次听到你的消息时，你已经是让诸天都为之侧目的人物了。保重！”
话音落下，他的身影已融入洞府外的混乱光影中，消失不见，只留下淡淡的、属于“量天尺”的空间波动，也迅速平复。
林默独立洞府之中，沉默片刻。
然后，他挥手撤去了洞府内的大部分阵法，将属于自己的一切痕迹清理干净。
他换上那件沾染过鲜血与尘埃、却依旧挺括的灰色旧袍，将【影蚀】短刃与噬空骨棒收入袖中。
那面蚀文银板，已被他彻底解读完毕，重要信息铭记于心，银板本身则被混沌净火彻底炼化，不留痕迹。
最后，他看了一眼这片庇护了他数月的隐秘角落，眼神平静无波。
转身，一步踏出洞府。
身形化作一道难以捕捉的灰色流光，如同融入暗礁星域那永恒的混乱与光影之中，朝着记忆中的方向，朝着那片等待着他归去、也等待着他掀起新风暴的战场——
混沌边荒，疾驰而去。
（全文完）
后记·星海起波澜
林默的离去，并未在暗礁星域留下多少涟漪。
这片混乱之地，很快又恢复了它亘古的喧嚣与死寂，仿佛从未有人在此驻足。
然而，诸天万界的暗流，却并未因他的暂时隐匿而平息，反而因为他的“消失”与各方势力的持续角力，变得更加汹涌诡谲。
数月后，一则并不起眼的消息，首先在混沌边荒靠近“陨星防线”的区域悄然传开：
一支由九幽黄泉宗精锐弟子组成的巡逻队，在巡视一处废弃矿星时，遭遇不明袭击，全军覆没。
现场残留的战斗痕迹极其诡异，死者神魂俱灭，尸体却无明显外伤，仿佛被某种无形之力从内部瓦解。
更令人惊疑的是，矿星深处一座早已枯竭的“幽冥矿脉”核心，被发现有被强行抽取、炼化的痕迹，手法玄奥，非寻常修士可为。
紧接着，金翼神族设在边荒外围的一处前哨站，于某个星夜遭到突袭。袭击者仅有一人，来去如风，手段狠辣。
前哨站守护阵法被一种蕴含破法湮灭之力的短刃轻易撕裂，驻守的一名圣翼尊者与数十名精锐战士，在短短一炷香内被屠戮殆尽。
袭击者离去前，更以指力在哨站残垣上，留下了一个由剑痕刻成的、简单却充满挑衅意味的图案——一柄断裂的金色羽翼。
消息传回，金翼神族震怒，耀世道主亲自过问，增派高手前往边荒。
几乎同时，圣族天罗在边荒的几条隐秘情报线，接连遭受精准打击，数名潜伏极深的暗子被连根拔起，死状与黄泉宗巡逻队类似。
天罗高层震动，“天戮”道主沉寂已久的阴影神殿中，再次传出了冰冷彻骨、饱含杀意的谕令。
混沌边荒，这个本就因对抗圣族前线而烽火连天、势力混杂的混乱之地，因为这一连串针对性强、手法老辣、且明显带着个人恩怨色彩的袭击事件，变得更加迷雾重重，暗流激荡。
各方势力惊疑不定，纷纷猜测着这位神秘袭击者的身份。有人联想到了之前在乱星海闹得沸沸扬扬、后又神秘消失的“林默”，但很快又觉得不太可能——据传此人修为不过半步道主门槛，如何能如此干净利落地连续袭击两大势力的精锐据点？
且其行事风格，似乎也与传闻中有所差异，更加……狠绝、高效，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仿佛能克制圣族力量的诡异特质。
只有极少数从乱星海归来的顶尖天骄或消息灵通的老怪，在得知这些袭击的细节后，心中隐隐有了一个难以置信的猜测，却又不敢宣之于口。
而在边荒某处，被战火洗礼过无数次、布满了星辰残骸与破碎法则的荒凉陨石带上。
一道灰色的身影，静静地矗立在一块巨大的、如同被利刃劈开的星辰铁残骸之巅。
他望着远方星空中，那若隐若现、象征着圣族侵蚀前线的“晦暗星云”，以及更后方，金翼神族据点闪烁的刺目金光，还有虚空中若隐若现、带着黄泉死气的巡逻轨迹。
夜风吹拂着他略显单薄的灰色衣袍，猎猎作响。他的面容平静，眼神却如同万年寒潭，深邃而冰冷。
掌心之中，一点灰金色的光芒悄然流转，核心处，一丝内敛的“黑意”沉浮不定。
“第一个……”他低声自语，声音消散在冰冷的虚空风中，却仿佛带着金属般的回响。
“这只是开始。”
他抬起手，指尖一缕灰金色气流萦绕，轻轻点向前方虚空。
气流无声蔓延，所过之处，那些游离在虚空中的、属于圣族侵蚀区域的、充满了混乱与恶意的细微能量粒子，如同遇到了克星，迅速消融、净化，留下一片短暂而纯净的空白区域。
然后，他转身，一步踏出，身形融入陨石带的阴影与混乱之中，消失不见。
如同一个无声的幽灵，一个归来的复仇者，一个带着全新力量与决心的……变数。
混沌边荒的风，似乎因为他这一次微不足道的“点指”，而悄然改变了一丝流向。
更大的风暴，还在酝酿。
而诸天星海的波澜，也必将因他的归来，而被推向一个谁也无法预料的……崭新纪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