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9章 各怀心思 暗波涌动(2/2)
他猛地顿住脚步,转身看向许攸,眼神锐利如刀:“子远,此事绝不能姑息!你我当立刻联名写信,派快马送往邺城!沮授、田丰身为重臣,却与大公子暗中勾结,擅自出兵,这与欺君罔上何异?主公若得知,必定震怒!”
许攸端着茶盏,含笑看着他——果然,不用自己多费唇舌,逢纪这股子争强好胜的劲头就被勾起来了。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有人主动出头,自己反倒能落个从容。
但他脸上并未表露半分,只慢悠悠补充道:“还有一事。曹昂说,前些日子吕布在虎牢关被凉王大败,损兵折将,如今龟缩在许都舔伤口。这等军情,邺城那边……似乎也没收到消息吧?”
逢纪闻言,脸色更沉:“连吕布兵败这等大事都瞒着?看来他们是想将河北的兵权牢牢攥在手里,连主公都要蒙在鼓里!”他抓起笔,往砚台里蘸了蘸墨,“子远,笔墨伺候!今日便让他们知道,河北的朝堂,不是他们能一手遮天的!”
烛火跳动,映着两人伏案疾书的身影。窗外的风还在呼啸,而这封即将送往邺城的密信,已悄然埋下了一颗足以搅乱河北局势的惊雷。许攸望着纸上密密麻麻的字迹,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曹昂那二十车金银,花得值。
使馆西侧的偏院,烛火昏昏欲睡。王累与张松相对而坐,烛光映着两人各怀心事的脸。
“永年,”王累捻着胡须,语气里带着几分急切,“方才逢纪与你在席间低语许久,究竟说了些什么?袁绍那边,到底打算如何与我益州合作?”
张松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温热的茶水也压不住心头的疲惫。白日里应付逢纪、许攸已是费尽心机,此刻面对王累的追问,只觉得眼皮发沉。他定了定神,含糊道:“也没什么要紧的。袁公说,眼下西凉主力正与我益州在阳平关僵持,他们打算趁机出兵并州,逼凉王分兵驰援。”
他瞥了眼王累,见对方眉头微松,便继续往下编:“只要并州那边打起来,凉王首尾难顾,自然得暂时撤了阳平关的围困。到时候,益州的压力便能缓一缓。”
这话半真半假——袁绍确有染指并州的心思,却绝非为了“帮”益州解围,不过是想趁火打劫,扩大自己的地盘。但张松深知,此刻唯有给王累吃颗定心丸,才能堵住他源源不断的追问。
王累果然松了口气,抚掌道:“如此甚好!若袁绍真能出兵并州,阳平关的僵局或许真能解开。只是……”他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张松抬手打断。
“王兄,”张松揉了揉太阳穴,脸上露出几分醉态,“我今日实在喝多了,头晕得厉害,有什么事,明日再议吧?”
王累见他面色潮红,眼神也有些涣散,便不好再强留,只得起身道:“也好,永年早些歇息。”说罢,便带着随从离开了偏院。
脚步声渐远,张松脸上的醉态瞬间褪去,眼底只剩下清明与凝重。他对身旁侍立的老仆使了个眼色,老仆会意,悄无声息地推开里间的侧门,引着他穿过一条狭窄的夹道,往使馆深处走去。
转过两道弯,眼前出现一间不起眼的柴房。老仆推开虚掩的木门,一股淡淡的松木香扑面而来。昏暗的光线下,徐庶正背对着门。
“元直先生。”张松低声道。
徐庶转过身,目光锐利如鹰:“永年,袁绍那边有什么异动?”
张松走到案前,将方才与逢纪、许攸的交谈拣要紧的说了,末了补充道:“他们虽没明说,却句句不离阳平关的战事,似乎想趁机拉拢益州,让我们在南边拖住西凉主力。”
徐庶颔首:“与凉王预料的不差。袁绍这是想坐收渔利。”他指尖在地图上重重一点,“不过,他们想打并州的主意,怕是没那么容易。”
张松望着地图,眉头紧锁:“需不需要给阳平关那边传个信,让他们早做准备?”
“不必。”徐庶摇头,眼底闪过一丝冷光,“凉王早已在并州布下眼线。袁绍若敢动,我们自有应对之法。你只需继续稳住他们,让他们以为益州真的会与他们联手便可。”
而王累返回房中不久,刚解下腰间的玉带,正欲吩咐侍从备些醒酒汤,门外便传来下人的轻叩声。
“大人,有位自称是您‘好友’的客人求见,说有要事相商。”下人低着头,语气里带着几分迟疑。
王累指尖一顿,眼底飞快闪过一丝警惕。这个时辰来访,又以“好友”相称,太过蹊跷。他沉吟片刻,将玉带重新系好,理了理衣襟,声音平稳无波:“让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