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5章 大战路西法三（2/2）
可后来，却因为他的反叛，战火蔓延，小女孩最终夭折，魂归地府。
“原来……我真的错了……”
路西法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悔恨与释然，黑火在体内渐渐熄灭，幽蓝的火焰化作点点星火，消散在空气中。背后的黑色蝙蝠翼轻轻颤抖，鳞片褪去，重新变回那袭猩红的披风，垂落在肩头，如同卸下了千斤重担。掉落在地的黑火长剑发出一声轻鸣，碎成漫天星屑，那些星屑中，隐约能看到当年羽翼完整时的璀璨光影。
他的身体在金光中变得透明，如同即将消散的雾气，却没有丝毫痛苦，只有一种卸下伪装后的轻松。路西法缓缓抬起头，目光扫过蚀魂树上开满的白色小花，花瓣在风中轻轻摇曳，散发着淡淡的暖意，如同当年天国的晨光。他又看向众人，眼中没有了之前的嘲弄与杀意，只剩下深深的歉意与感激。
“告诉他们，我……回家了。”
他的声音轻柔得如同叹息，带着一丝解脱，一丝怀念。话音未落，路西法的魂体化作无数柔和的光点，如同散落的星辰，顺着金光的轨迹，缓缓融入忘川河的金光里。光点掠过众人身边时，带来一阵温暖的微风，抚平了他们身上的伤口，驱散了心中的戾气。
蔡郁垒抬手抚摸着眉心，那里还残留着符纸的温热，心中百感交集。他想起初见路西法时的惊惧，想起对战时的绝望，此刻却只剩下释然。这个曾经的天国副君，终究还是找回了自已的初心，没有在仇恨的深渊中彻底沉沦。
赵文和握紧手中的锁魂铃，铃声清越，不再有之前的哀鸣，反而带着一丝轻快。他看着忘川河的方向，轻声道：“蔡兄，他终究是回去了。”蔡郁垒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怅然，却也带着欣慰：“是啊，回去了。”
项羽缓缓站起身，霸王枪上的金龙虚影对着忘川河的方向轻轻点了点头，随后化作金光消散。他抬手擦去嘴角的血迹，感受着体内恢复的力量，心中的怒火早已褪去，只剩下对生命的敬畏。那个曾经不可一世的反叛者，用最决绝的方式，完成了自我救赎。
金光漫过骨蚀道时，路西法的黑火确实剧烈震颤，那些魂火中熟悉的面孔如锥子般扎进他的记忆——莉莉的笑脸、昔日同僚的目光、甚至天国晨光的温度，都让他胸口发闷，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但当项羽的霸王枪带着魂火刺来的瞬间，他眼底的迷茫骤然被狠厉取代。
“想困住我？还早得很！”
他猛地侧身，任由枪尖擦着肋骨划过，带起一串黑色的血珠，却借着这股力道旋身暴退。黑火在他掌心炸开，不是攻向众人，而是猛地拍向身后的阴影——那里藏着一个被遗忘的地狱魔神，正是之前被贝利尔召唤、却因胆怯躲在崖缝里的阿斯蒙。
“啊——！”阿斯蒙只来得及发出半声惨叫，就被路西法死死攥住脖颈。这魔神长着山羊头，身躯覆盖着青黑色鳞片，此刻四肢乱蹬，蹄子在地上刨出深深的沟壑，眼中满是惊恐。
“诸位，多谢赠礼！”路西法狞笑一声，手臂肌肉贲张，竟将阿斯蒙庞大的身躯抡成一道黑影，朝着围攻的众人狠狠抛去。阿斯蒙的魔血在空中飞溅，滴落在白骨上，瞬间腐蚀出密密麻麻的小孔，腥臭的气息压过了魂火的清香。
这变故来得太突然，项羽的枪尖还未收回，吕布的方天画戟刚到半途，两人下意识地侧身躲避，却被阿斯蒙的身躯撞得踉跄后退。韩信的象牙杖本要缠向路西法的脚踝，此刻只能转而格挡，杖身与魔神坚硬的鳞片碰撞，发出刺耳的金属声，裂纹竟又扩大了几分。
“拦住他！”诸葛亮羽扇急挥，将聚起的光团掷向路西法，可光团还未近身，就被对方周身突然暴涨的黑火吞噬。路西法借着这一瞬间的空档，脚下生出黑雾，身形如离弦之箭般射向崖壁的裂缝——那是之前地狱犬钻出的通道，狭窄却足以容他脱身。
“休想！”赵文和摇响锁魂铃，铃音化作金色的网罩向裂缝，却被路西法反手甩出的黑火符击中。符纸炸开的瞬间，黑雾弥漫，锁魂铃的金光被染成墨色，赵文和只觉心口一闷，竟被震得喷出一口血。
蔡郁垒的镇鬼符及时贴向裂缝，金光在岩壁上凝成屏障，可路西法的黑火长剑碎片突然从袖中飞出，如飞刀般刺向符纸中心。“嗤啦”一声，屏障被撕开一道口子，路西法的红披风尾端扫过崖壁，带起一串火星，身影瞬间消失在裂缝深处。
“追！”项羽怒吼着挺枪欲追，却被阿斯蒙临死前爆发的魔气缠住。这魔神知道自已难逃一死，竟引爆了魂体，青黑色的魔焰冲天而起，将半个骨蚀道都笼罩其中，逼得众人只能先退开防御。
魔焰散去时，裂缝早已被滚落的碎石堵死，只留下几道黑火灼烧的痕迹，还在冒着袅袅青烟。项羽一枪挑开碎石，里面只有幽深的黑暗，连一丝气息都探查不到。
“该死！”他狠狠踹了一脚岩壁，震得碎石簌簌落下，“竟被这杂碎摆了一道！”
吕布翻身下马，手指抚过裂缝边缘的黑痕，那痕迹带着刺骨的寒意，显然路西法用了地狱的遁术。“他跑不远，这裂缝通向幽冥血海，那里有我们的人驻守。”他看向众人，眼中闪过一丝冷厉，“总有一天，某家会亲手把他揪出来。”
诸葛亮羽扇轻摇，吹散空气中残留的魔气，眉头微蹙：“他虽逃了，却也受了伤。刚才魂火已动摇他的心防，黑火紊乱，短时间内再难掀起风浪。”他看向忘川河的方向，孟婆依旧站在对岸，汤勺轻轻搅动着河水，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幕。
“孟婆，您早知道他会逃？”赵文和捂着心口问道，锁魂铃还在微微发烫。
孟婆抬起头，苍老的脸上没有波澜：“他是地狱君主，千年执念哪能一朝尽散。今日能让他心生动摇，已是幸事。”她舀起一勺汤，倒入河中，金色的涟漪扩散开来，“他逃得再远，那些魂火也会跟着他。终有一日，他会明白，逃是逃不掉的。”
韩信捡起一块被魔焰灼烧的碎骨，骨头上竟有嫩芽钻出，顶着一点新绿。“也好。”他轻声道，“让他多看看这世间的善意，比强行困住他更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