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8章 大长老怎么死的?(1/2)
主峰的烽烟尚未散尽,洛神谷的异兽嘶吼又撕裂了暮色。护山大阵的灵光在兽潮冲击下明明灭灭,各洞府的弟子们握剑的手沁出冷汗,却始终没等来那个熟悉的身影。
大长老闭关的玄冰洞外,石阶上已积了三寸新雪。往日里,只需他袖袍一拂便能平定的乱局,此刻却如野火般蔓延。弟子聚在山门外窃窃私语,有人说看见大长老上月骑着青鸾往东海去了,也有人赌咒他定是坐化在闭关密室,连灵堂都来不及设。大长老没有出现使大家有了无尽的遐想,毕竟他是宗主指定看管洛神谷的人。
"若大长老在,何至于让那些异兽冲击护山大阵?"下霞洞的掌事长老啐了口血沫,腰间的传讯玉符早已碎裂。这话像根毒刺,扎得各洞长老脸色发白——谁都记得几年前血月之灾。
暮色四合时,后山的寒鸦突然惊飞。有胆大的弟子攀到玄冰洞顶,竟看见洞门缝隙里渗出缕缕黑气,腥臭如腐尸。这发现让所有猜测都变了味,连最乐观的人都开始揣度:难道是闭关出了岔子,被心魔反噬了?
夜风卷着血腥味掠过碑林,新立的墓碑上还没刻完名字。各洞府的灯火明明灭灭,没人敢高声谈论,却都在暗中握紧了法器——若连最后一根定海神针都断了,这洛神谷,怕是真要沦为异兽的巢穴了。唯有主峰之巅,三长老凭栏而立,望着玄冰洞方向,指尖的龟甲已裂开细纹。好像洛神谷已经是他的一样。
其实半年前大长老一闭关没有多久,好像一切事情就慢慢发生了。
密室的寒玉床上,大长老双目紧闭,周身萦绕的灵气却比往日滞涩了三分。他眉心微蹙,只当是闭关冲击瓶颈的正常反噬,浑然不觉门缝下正悄然渗入一缕极淡的青雾。
门外的阴影里,凌林指尖凝着幽蓝灵力,正缓缓渡向密室的灵眼。那灵力中裹着的"蚀心散"无色无味,只需每日以灵力为引送入,不出三月便能让大长老在毫无察觉中灵脉寸断。他望着密室石门上"闭关勿扰"的符文,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
处理掉那具护关弟子的尸体时,血腥味还残留在指缝间。如今他换上对方的服饰,每日辰时准时来此"护法",谁也未曾怀疑过这个总垂着眼帘的"新晋弟子"。石缝中渗出的灵气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腥,凌林知道,那是毒药开始侵蚀大长老灵力的征兆。
远处传来晨钟,凌林迅速收回手,转身时已换上恭谨的神色。廊下云雾缭绕,遮掩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狠戾。密室之内,大长老猛地呛咳一声,一丝黑血从唇角溢出,又被他强行咽了回去。他掐了个清心诀,只觉胸口闷痛更甚,却依旧未曾想到,致命的毒刃,正披着护法的外衣,日日刺向他的灵海。
大长老被毒害一事到现在皇浦云都还不知道,大长老可是他最重要的左膀右臂。有时候皇浦云自己也是太过大意。
谷中弟子望着天际盘旋的苍鹰,手指无意识绞紧了腰间佩剑——自异兽围谷后,大长老没见到之外,皇浦云便再未踏回谷中半步。他们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到过宗主了。
夜幕低垂时,两道黑影自云雾中疾坠,玄衣劲装的弟子如狸猫般落地,靴底沾染的露水在青石上洇出深色痕迹。二弟子苏清立在望归崖边,玄铁面具遮住半张脸,只露出紧抿的薄唇。他身后,两百名精锐弟子结成雁阵,鸦雀无声地隐入密林,剑穗上的铜铃早已被棉布裹紧。
"师父有令,秘密潜回洛神谷,没有他的指令不能轻举妄动。"苏清的声音压得极低,指尖划过石壁上新鲜的爪痕——那是昨日撤离的赤瞳雪豹留下的印记。三日前,盘踞在断魂涧的异兽突然如潮水般退去,连最凶戾的铁翼雕都敛了爪牙,消失在西南密林深处。
此刻的洛神谷确有几分太平景象。晨雾漫过洗剑池时,能听见药童哼着小调晾晒草药,巡逻弟子的脚步声惊起竹丛里的山雀。只是守在谷口的暗哨都知道,那些消失的异兽并未远去,每夜仍能听见黑松林传来低沉的嘶吼,像巨兽在黑暗中磨牙。
苏清站在望归崖上,摸了摸腰间那枚青铜令牌。皇浦云的信笺上只有八个字:"异兽暂退,人心难防。"晨风吹动她额前碎发,远处的云海翻涌如沸,不知藏着多少未散的阴霾。
雷鸣在自己的静室中盘膝而坐,脸色苍白如纸。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四周布下的聚灵阵正缓缓运转,将天地间的灵气汇聚而来。他双目紧闭,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正引导着体内微弱却精纯的灵力,一点点修复受损的任脉。
这次主峰之行,为救阿禾等人,他强行催动灵力,以至任脉遭受重创。任脉乃阴脉之海,受损之后,灵力运转滞涩,稍有不慎便会牵动伤势,引发剧痛。此刻,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灵力在流经受损的经脉时,如同细流穿过布满礁石的河道,每一次冲击都伴随着撕裂般的疼痛。
他不敢有丝毫松懈,脑海中偶尔闪过主峰之上的惊心动魄,阿禾他们安然无恙的身影是他此刻最大的慰藉。他知道,唯有尽快养好伤势,才能在这动荡的局势中,更好地守护自己在乎的人。
静室外,是父母担忧的目光,是他们欲言又止的关切。雷鸣心中并非不愧疚,他知道父母思念自己,渴望能像从前一样,一家人围坐在一起,说些家常话。但他如今的状况,实在无法分心。每一次与父母相见,他都要强打精神,掩饰伤势的沉重,生怕他们担心。
“父亲,母亲,待孩儿伤势好转,定会长伴膝下。”雷鸣在心中默默说道。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杂念,再次将全部心神投入到疗伤之中。静室之内,唯有灵气流动的细微声响,以及他略显急促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他知道,这场与伤痛的较量,才刚刚开始,他必须坚持下去。
三更时分,客栈房间内烛火摇曳。阿禾捧着青瓷砚台研墨,墨条在砚台里磨出沙沙轻响,抬头望见大师兄玄青道袍上还沾着夜露,他刚从西峰查探回来。
皇浦云枯瘦的手指捏着茶盏,茶烟袅袅模糊了他半边脸。"说吧。"浑厚的声音混着茶香漫开,"各洞府是何态度?"
大师兄从袖中取出一卷泛黄的纸册,指尖点过上面朱砂标记的洞府名:"上霞洞主愿率三百弟子驻守断魂崖,下霞洞已备好八十张符箓,就连最偏僻的寒水洞也遣人送来二十坛烈酒御寒——这十六处洞府,弟子愿以性命担保其赤诚。"
阿禾突然插话,指尖绞着衣袖:"可清风洞的刘长老今日送来的护山大阵图谱,弟子发现第三页阵眼画法被人动过手脚。还有..."她声音低了下去,"方才经过账房,听见吴师兄说,寒玉洞昨夜曾派人下山采买伤药,而不是去药殿拿药,可他们洞府明明无人受伤。"
皇浦云将茶盏重重磕在案上,茶水溅出几滴在宣纸上,晕开墨点。他抓起朱砂笔,在纸册上"寒玉洞"三个字上狠狠画了个叉,墨色几乎要透纸背。"知道了。"他望着窗外沉沉夜色,声音冷得像崖底寒冰,"让暗卫盯紧那几只老狐狸,告诉上霞洞长老,三日后卯时,我要在望月台看他演练阵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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