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实验体（2/2）
菲娜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她想起之前被骨刃怪袭击时的恐惧，可眼前这些人的处境，比被怪物杀死更残忍。
“入口就在那洞穴后面。”扎兰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比平时更沉，“我们必须进去，这是唯一能进到希克斯老巢的地方。”
“可他们怎么办？”晏盈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要是我们把他们赶走，他们迟早会被其他怪物杀死，或者彻底转化成怪物。”
“那我们能怎么办？”巴里挠了挠头，语气里满是纠结，“总不能带着他们走吧？我们连自己都难保。”
扎兰叹了口气：“我们没时间等。要么现在动手，把他们引开，要么...”
他没说下去，但大家都明白他的意思，让这些还清醒的人解脱，总比让他们变成怪物好。
晏盈猛地抬头：“我去跟他们谈谈！我想听听他们的想法，说不定有别的办法。”
“不行！”扎兰立刻反对，“你去了，他们要是情绪失控，你又下不了手，只会把自己给陷进去。”
“扎兰说得对。”加奈也赶紧劝道：“他们现在还清醒，可一旦知道自己没救了，说不定会崩溃。你不能去冒险。”
里奈跟着也点了点头，“与其让他们自己选择，不如我们来承担。之后找到希克斯部落，替他们报仇，才是对他们最好的告慰。”
晏盈还想争辩，却看见众人都看着她，眼里满是劝说。
秦天时小声说：“姐，扎兰队长说得有道理，我们不能拿你的安全冒险。”
晏盈咬了咬牙，最终还是点了头。
她看着洞穴的方向，心里像压了块石头。
那些人还在等着希望，可她能给的，却只有解脱。
扎兰看着已经出了结果，立刻就开始分工了起来，“晏盈、提比略带队突前！晏盈，你带萨丽、菲娜、加奈！提比略带巴里、秦天时、尤利尔！进去后，你们分别从左右包抄，把他们往中间赶！我带二十人从中间冲杀，里奈和阿诺尔带二十人负责接应！剩下的照顾伤员，退回到之前的洞穴！”
“动作要快，下手要准。”扎兰刚安排完，就又立刻补充道：“尽量别给他们反应的时间，好让他们早点解脱！”
众人各自点了点头，立刻握紧了手中的武器，但眼神中却又不见丝毫杀意。
晏盈深吸一口气，拔出大剑，剑刃在昏暗里泛着冷光。
加奈激活了光学迷彩，萨丽和菲娜也做好了准备，跟在晏盈身后。
“冲！”扎兰一声令下，率先冲进开阔洞穴。
洞穴里的人瞬间慌了！
有人站起来往后退，有人瞪大了眼睛看着冲进来的队伍，还有人下意识地举起手，像是在求饶。
“别过来！”一个人喊道，他的右臂已经变异成了触手，却紧紧护着身后一个瘦弱的身影，“我们没伤害任何人！”
晏盈的脚步顿住，大剑举在半空，却怎么也劈不下去。
萨丽和菲娜也停了下来，看着眼前这些惊慌失措的人，手里的武器微微发抖。
提比略那边也遇到了同样的情况。
一个脸上有金属纹路的女人挡在一群人前面，声音带着哭腔：“我们只是想活着，为什么要赶我们？”
巴里的斧头举在半空，看着女人眼里的恐惧，喉咙发紧：“我们...”
“计划变了！”扎兰赶紧大喊道：“所有人停手！把他们聚到中间，别动手！”
众人立刻停下，慢慢把洞穴里的人围到中央。
晏盈走到扎兰身边，压低声音：“现在怎么办？他们根本没攻击我们。”
扎兰看着被围在中间的人。
有人在小声哭泣，有人在互相安慰，还有人好奇地看着他们手里的武器。
“告诉他们真相。”扎兰咬了咬牙，“让他们自己选。”
晏盈点头，深吸一口气，走到人群前：“我们是来对抗希克斯部落的。我知道你们在等救兵，可...”
她顿了顿，声音放柔，“你们的身体已经开始转化，没人能救你们。继续等下去，要么被其他怪物杀死，要么彻底变成没有理智的怪物。”
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不可能！”有人大喊，“我昨天还能想起我妻子的样子，我没变成怪物！”
“你骗人！”一个年轻人冲上来，他的脸上还没出现变异，眼里满是愤怒，“肯定有办法救我们！”
晏盈还想解释，突然有人尖叫起来。
一个蹲在地上的人浑身抽搐，皮肤开始发黑，手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起来，变成了软甲怪的触手。
“啊！我的手！”他嘶吼着，触手不受控制地挥向身边的人。
“小心！”提比略立刻冲上去，匕首抵住那人的喉咙，却迟迟没下手。
“杀了我！”那人突然清醒过来，眼里满是哀求，“别让我变成怪物！杀了我！”
提比略的手发抖，匕首尖抵得更深，却还是下不去手。
晏盈走过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接过匕首，闭上眼睛，狠狠刺了下去。
鲜血溅到晏盈的手上，温热的触感让她浑身一颤。
就在这时，又有十几个人开始变异，他们嘶吼着冲向人群，眼里没了之前的理智。
“动手！”扎兰大喊，“别让他们伤害其他人！”
晏盈、提比略、巴里等人立刻冲上去。
他们尽量避开要害，可变异后的人已经失去理智，只能狠下心斩杀。
萨丽和菲娜闭着眼睛，手里的短刀一次次挥出，却不敢看那些倒下的人。
有几个没变异的人趁机往洞穴出口跑，巴里刚想追，却被晏盈拦住：“别追了。”
她看着那些跑远的背影，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给他们最后一点希望。”
战斗很快结束。
洞穴里安静下来，只剩下被围在中间的几十个人。
他们看着地上的尸体，眼里满是恐惧和绝望。
晏盈走到他们面前，刚想开口，就有人喊她：“里奈小姐？是你吗？”
众人转头，只见一个中年女人从人群里走出来。
她穿着洗得发白的布裙，脸上爬着淡淡的金属纹路，左臂肿得比正常手臂粗一倍，可眼神却很温柔。
她走到里奈面前，轻轻拉住她的手：“你还记得我吗？你之前给我敷过草药，治我手臂上的伤！”
里奈愣住了，看着女人的脸，终于想起她：“艾拉？你是库恩部落的艾拉？”
艾拉赶紧点了点头，眼里却又泛起了泪光，“我女儿小库，之前跟我一起被抓来，后来被带到巨塔里了。我知道我没救了，求你...要是你们能进去，一定要帮我把小库救出来，让她好好活着。”
里奈的眼泪瞬间也掉了下来，她握紧了艾拉的手，小声承诺道：“我答应你，我一定救小库出来！”
艾拉笑了，脸上的金属纹路因笑容而扭曲，却透着一丝释然：“谢谢你。能帮我解脱吗？我不想变成怪物。”
里奈点头，指尖缓缓泛起了一抹蓝光，瞬间就冻结了艾拉体内的血液。
这是她第一次在大家面前施展冰封术，却没想到却用在了这个熟悉的人身上。
“对不起。”里奈闭上眼，蓝光笼罩住了艾拉。
下一秒，艾拉的身体就被冰层包裹，再也没了呼吸。
看着艾拉的尸体，剩下的人都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一个老人走出来，他的头发全白了，脸上没有变异，却带着看透一切的平静，“我们也想解脱。要是你们能进巨塔，帮我们报仇，帮我们找到还活着的家人，我们就没遗憾了。”
“对，杀了我们吧！”迅速又有人附和道：“别让我们变成怪物。”
晏盈看着他们眼里的期盼，心里像被刀割。
她握紧大剑，走到老人面前：“我答应你们，一定会找到你们的家人，一定会让希克斯部落付出代价。”
老人点头，闭上眼睛：“动手吧。”
晏盈深吸一口气，大剑挥下。
接下来的时间，洞穴里只有武器落下的声音，没有嘶吼，没有反抗。
那些人闭着眼睛，像是在等待一场平静的睡眠。
当最后一个人倒下时，天已经黑透了。
众人站在洞穴里，手里的武器还滴着血，却没人说话。
阿诺尔抱着手中的全息投影，眼泪却已经无声地掉了下来。
秦天时蹲在地上，双手捂住了脸，萨丽和菲娜则靠在一起，肩膀微微颤抖。
“把他们的尸体都搬到后面的洞穴。”晏盈的声音沙哑，“我们给他们火葬，让他们走得更干净些！”
众人点头，默默行动起来，他们小心翼翼地抱起尸体，像是在对待易碎的珍宝。
里奈走在最后，怀里抱着艾拉的冰尸，眼泪却还止不住地往下掉。
小洞穴里，众人堆起了一座尸山。
晏盈点燃火把，扔了进去。
火焰瞬间燃起，照亮了每个人的脸。
他们站在火堆前，默默鞠躬，没人说话，却都在心里默念：放心，我们会替你们报仇。
火焰渐渐熄灭，只留下一堆灰烬。
晏盈看着灰烬，深吸一口气：“走吧，去巨塔入口。”
队伍重新出发，走到开阔洞穴的尽头时，一道巨大的铁门挡住了去路。
铁门足有两人高，用精铁打造，却没有任何可以开门的把手。
“这就是巨塔入口。”扎兰走上前，用手敲了敲铁门，发出沉闷的声响，“但门只能从里面开，要是强行破坏会触发警报，希克斯部落也会有所察觉。”
晏盈看着铁门，眉头皱了起来。
他们好不容易来到这里，却被一道铁门挡住。
“你带我们到了这，就没有想过办法？”晏盈赶紧轻声追问道。
“等！”扎兰轻轻摇了摇头后，却只给出了一个让人无奈的答案。
众人瞬间都沉默了。
铁门后就是巨塔，是他们对抗希克斯部落的关键。
可现在，这道铁门却像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横在他们面前。
“要等多久？”晏盈紧皱起了眉头，满脸担忧地追问道。
“应该不会太久！既然刚才那些人都是库恩部落的！那说明先到的一批人，已经被开始拿做了实验！”扎兰轻轻出了口气，随后又很是肯定地回答道。
“等等！你难道是猜到了希克斯会拿他们做实验，才急着让我们赶来的？”里奈听到这话，却像是想明白了一些，赶紧就向他提出了质疑。
“我们晚点来也一样！只不过再多一些怪物罢了！”扎兰像是被他说中了心思，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头，但很快却又平静地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