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5章 倒悬(1/2)
命运不过是...最无趣的谎言。
当水珠落在面具上,欢愉的假面便得以窥视到片刻“真实”。
当初在阿基维利眼中倒映的,是否也是相同的绝望光景?
阿哈能够感受到欢愉的权柄正在渐渐枯萎,如同被海水不断汲取着养分,那掌控欢愉的丝线也在圣光下得以现形。
祂的右手抚过面具上狰狞的裂痕,浅黄色的眼眸中沉淀着些许自嘲。
“一切皆是倒影...”
阿哈的声音很轻,如同叹息
“皆是谎言。”
那欢愉的假面依旧固定在脸上,仿佛一个永恒的微笑墓碑。
...
...
空洞之下,是倒悬的枝桠。
千樱剑身散发着微弱的冰蓝光芒,樱屏住呼吸行走在完全违背常理的枝桠间,肉眼可以观测到不断向下的螺旋阶梯状的枝桠。
世界树上怎么会存在道路?
樱的脑海深处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疑惑,但眼下工整的腐败枝桠就像被人工修理过的自然阶梯。
伸手触碰着身侧的树干,樱的瞳孔间闪烁着不解,此处已是她所认知中的“根脉”深处,为何其下还会深埋着更多的树干与枝桠?
心底的不安愈发明显,眼前的阶梯仿佛在指引她走向一个注定的真相。
尽管枝桠与树干都历经沧桑,充满的腐败的触感,但空气却随着向下愈发的干净清澈。
不知在这片倒悬的枝桠间向下行走了多久,直到樱那紫罗兰色的瞳孔深处,终于捕捉了一点微光。
一点极其微弱,摇曳不定的火光。
像是一簇随时都会彻底湮灭在这枝桠尽头的脆弱火焰,固执的闪烁着,成为了这片无边黑暗中唯一的坐标。
枝桠所化的螺旋阶梯终于抵达了尽头,道路的末端并非预想中深不可测的虚无深渊,而是一片难以感知边界的巨大空间。
这里的气息古老得令人窒息,时间仿佛都已凝固。
在这片空阔平台的中央,金色的火苗正在一盏古老的油灯灯芯上燃烧,它的光芒是如此微弱,好似轻轻的一次呼吸都可能将其吹散,却又无比顽强的持续燃烧。
没人知晓这盏灯在这里燃烧了多久,又存在着什么意义。
油灯旁,一具森白的骸骨静静倚靠着。
它保持着坐姿头骨微垂,仿佛只是在历经长途跋涉后的一次小憩,却再也未能醒来。
嶙峋的指骨轻轻搭在灯座旁,仿佛在生命最后的尽头,仍在守护着这风中残烛般的微光。
樱谨慎的站在原地没有靠近,眼眸凝视着着那盏摇曳的油灯与灯下的骸骨,世界树的最深处怎么会有人类的遗骸?
这里....究竟曾发生过什么?
但在下一刻,腰间的某处仿佛正在与骸骨产生共鸣,那是樱刚刚得到不久的无名客印章。
那枚象征着星穹列车一员身份的无名客印章此刻竟毫无征兆的微微发烫,与那具静默的骸骨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油灯上那点倔强的火苗骤然一颤,光影流转间,黑暗中忽然投映出一个清晰而孤独的背影。
那身影并不显得多么伟岸,反而透着一种历经风霜后的疲惫。
那道平和的声音跨越了悠远时光,缓缓响起,每一个字都带着沉重的回音。
“我的名字是阿基维利。”
光影中的背影微微晃动,仿佛随时都会消散,却又被某种力量固执的维系着。
“是开拓的星神,是无名客的阿基维利...但现在,就只是阿基维利。”
“一个未能走完道路的普通开拓者。”
声音依旧在持续,而樱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握住千樱的掌心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她终于意识到了那个从始至终伴随周身的微妙之处。
“我见到了真相。”
“我曾想过放弃...放弃这无望的等待,任由真相与我一同腐朽于此。”
“可最后,我还是选择了留下,选择了等待。”
“我想...阿哈那家伙说的有理,开拓的命途终会消散,星神亦会陨落....但开拓的意志本身,会引领你们来到我的面前。”
“无论前路是希望还是绝望,是诞生还是终结,真相必须被知晓....道路必须被延续。”
那具静默的骸骨掌心之中,忽有一点微光亮起。
起初只是萤火般的渺茫,随即在片刻过后骤然盛放,如同一颗沉眠已久的心脏重新跳动。
温柔的光芒驱逐了地下空间内全部的黑暗,樱不由得屏息凝视,那原本在黑暗中所隐藏的一切,此刻都映照在她的瞳孔间。
那些腐败的枝干表面,竟是纵横交错的铭刻着无数文字与符号,每一道刻痕都深重而清晰,仿佛承载着难以想象的重量。
被铭刻文字的每一划,仿佛都在诉说着度过的漫长时间...每一笔又都像是在低语着那个名为“阿基维利”存在的最后时刻。
这些文字记录了阿基维利在抵达世界树后直至长眠于此地的全部历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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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历????年
我抵达了世界树的顶端。
但那里并不是顶端。
我看到了海。
一望无际的海。
世界树只是一个谎言,谎言粉碎后,是看不到希望的绝望。
归途上,我没有再见到星穹列车,想必是那维系命运的丝线也无法承受开拓恶的重量了吧。
我能感受到开拓的权柄正在被海贪婪的汲取。
原来这一次又一次的轮回,并非没有终点,而是单纯的没有抵达那个“量”。
在我之后,定然还会有新的无名客启程,他们会怀揣与我当年同样的热望,沿着开拓残留的星轨,穿越万千星辰最终再一次站在世界树前。
怀抱着拯救寰宇的信念,仰望那片由谎言编织而成的天空。
可他们终将明白,或许正如我此刻所做的一般,向下的道路远比向上要艰难得多。
我曾以为向上的攀登是是在接近希望,殊不知那是一条通往虚伪荣光的死路,而通向真相的道路,却深埋在那向下的荆棘腐朽之中,通往那未知的尽头。
在根脉之下,所有的命途仿佛都被摒弃,亦或是被汲取的仅剩一具逝去的骸骨,我所见到的唯有被海吞噬殆尽的枯枝。
但我终究还是来到了这里。
我抵达了这被被颠倒的真正顶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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