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贰佰肆拾陆 赐婚(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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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病体沉疴,恐大去之期不远,心有万语,不得不言。

汝父已逝,母亦将随。双亲尽去,独留吾儿茕茕于世,此母毕生至痛也。

此生来去匆匆,无愧天地君亲,唯憾未能见你成家立室,觅得良人。盼你莫因母丧过度哀毁,孝在心,不在虚礼。若遇可托付之人,望早结连理。纵在九泉,汝父与吾见汝终身有托,亦当含笑。

母绝笔。

寥寥数语,如冰如火,灼在萧君泽眼底。

凤遇竹看向上座之人,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帝王的诘问:

“陛下所言,句句在理,臣岂会不明?”

“只是,臣斗胆,恳请陛下容臣一言。”

“臣母病重弥留之际,颤手写下此信。她毕生所憾,便是未能亲眼看见臣成家立业,觅得良人,嘱托臣……莫要因守孝之礼,过分耽搁终身。”

“母命不可违,此乃孝道。 臣身负国恩,亦知忠义。如今忠孝似难两全,臣心如煎。”

“臣恳请陛下,念在臣母遗愿拳拳,念在臣……一片赤诚,成全臣这‘孝’之一字。若陛下赐婚,并非臣于父丧期内悖逆人伦,而是……遵从母训,完成亡母最后的心愿。”

她再次深深俯首,额头几乎触地,声音坚定:

“若朝中仍有非议,臣愿一力承担!所有指摘,皆归于臣身,是臣凤遇竹执意完成母亲遗命,与陛下之仁德无关!”

竹婉秀留给凤遇竹这封信,让她度时慎用,而这封信,却唯有守制之期内才能用上。竹婉秀与凤遇竹对此都心知肚明——这三年,就是最好的时机。

皇帝碍于人情纲常,不会在这期间拿凤遇竹的婚姻当做政治手段。先前皇帝有意给凤遇竹和七公主赐婚,后来却没了音讯,就是因为凤擒天离世。毕竟,没有一个头脑清醒的君王会在臣子守制期间赐婚。

而竹婉秀留下的恰是一张能让凤遇竹在这守制期内,顺利与柳烟桥完婚的夜行牌。

萧君泽抬起眼,目光再次落在那张信笺上。

“孝在心,不在虚礼。”

那几个字,仿佛带着千钧重量,压在了他方才所有“礼法”、“议论”、“指摘”的理由之上。若他再以孝期未满为由断然拒绝,岂非成了罔顾人伦、不通人情之君?

萧君泽指尖轻轻点着那份轻飘飘却重逾山岳的遗书,良久,心中繁杂的思绪终是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凤遇竹啊凤遇竹,你……真是给朕出了一道难题。

……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朝阳乡君柳氏烟桥,秉性贤良,才德昭彰。镇国侯凤遇竹,功在社稷,忠勇无双。

兹尔二人,才德相侔,志节相契。凤侯矢忠贞于疆场,柳氏扬贞烈于翰墨,洵称双美,宜协良缘。朕甚嘉之,特赐婚配,结为秦晋。

尔其宜尔室家,秉敦伦之义;勖哉琴瑟,谐静好之音。凤侯当益励忠贞,柳氏须克娴内则,同保令名,以承天休。

择吉日完婚,礼部主婚,仪制依国公例。另赐赤金头面全副,东海明珠十斛,云锦百端,玉如意一对,用示殊恩。

布告中外,咸使闻知。

钦此!”

宣旨太监尖细悠长的尾音在凤府前院缓缓落下,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在众人心中漾开层层涟漪。

柳烟桥的手几不可查地收紧,指尖陷入掌心,带来一丝微痛的清醒。

不是梦。

她转过头,与凤遇竹对视一眼,随即齐齐叩首。

“臣凤遇竹,”

“臣女柳烟桥,”

二人声音重合,清晰而恭谨:

“叩谢陛下天恩,万岁万岁万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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