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佰肆拾伍 赏赐(2/2)
“咳!咳咳咳——”萧启瘫软在地,捂着脖子剧烈地咳嗽、喘息,如同一条离水的鱼,但即便如此,他抬起头看向凤遇竹的眼神,依旧带着得逞的、疯狂的笑意。
凤遇竹不再看他,转身,大步离开。
萧启在她身后,一边咳嗽一边发出断断续续的、胜利般的低笑:
“哈哈……咳咳……我赢了……凤遇竹……你输了……你和我……没什么不同……”
凤遇竹的脚步没有半分停留,彻底消失在天牢昏暗的甬道尽头。
冰冷而决绝的背影,是对他最后疯言疯语最好的回答。
……
凤遇竹平复好心情来到御书房时,萧君泽已端坐于御案之后。
“你来了,”萧君泽放下手中的奏折,语气平和,“坐吧。”
凤遇竹依言在下首坐下:“谢陛下。”
见她坐下,萧君泽沉吟片刻,指尖无意识地在奏折封面上摩挲,终于又将话题引回了那个无法回避的名字。
“关于萧启,”他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深沉的疲惫,“朕本想着,留他些时日,细细查问,或能顺藤摸瓜,揪出那些藏在暗处、助他行叛国之事的余孽。可今日……你也看到了他那个样子。”
“疯癫狂妄,难以理喻,留之无益,反成祸患。于情于理,朕也留不得他了。至于如何处置……还需思虑一番,总需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这番话,既是告知,也是定调。萧启的命运,在他踏入天牢那一刻,其实已然注定。
随即,萧君泽话锋一转,目光落在凤遇竹的脸上,语气缓和了些许,带着一种君王对功臣的独特温和:
“此事暂且不提。今日朕唤你来,本是为封赏。”
他微微倾身,目光中带着审视,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朕思虑许久,金银田宅,爵位封赏,皆可拟定。但朕始终觉得,那些皆是俗物,难表朕心。”
“今日,朕想亲口问你,”萧君泽的声音放缓,带着一种推心置腹的意味,“你……可有什么心愿?但说无妨,只要朕能办到,无有不允。”
“朕知你心中牵挂,”似乎怕凤遇竹用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搪塞,他说罢,见凤遇竹欲开口,又补充道,“沾你的光,如今边关稍定,凤老将军的哀荣,朕会命礼部以最高规制操办,必不令忠魂受屈。边关将士,所有阵亡者厚恤,存活者重赏,朕已责令兵部、户部加紧办理。”
他将凤遇竹可能为外人请赏的路一一堵死,目光灼灼地凝视着她:
“朕问的,是你。”
“朕要你,不为旁人,只为自己,求一道恩典。”
凤遇竹闻言,静默了片刻,终是离座,于御案之前端正跪下,冲上座之人躬身一拜:
“陛下仁厚,赏赐已极尽荣宠,护国乃臣之本分,本不应再有他求。”
“但,陛下既垂询,臣确有一事,萦绕心头久矣,望陛下成全。”
她略微停顿,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臣别无所求。”
“唯恳请陛下,为臣与朝阳乡君柳烟桥——”
她朗声道,
“——赐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