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8章 我没办法了…(1/2)
一张简单的方桌摆在了船舱中央,兄弟二人相对而坐。
桌上几碟章若愚方才炒就的家常小菜,虽不及宫廷御膳精致,却热气腾腾香气扑鼻,透着一种难得的温馨。
易年起身,从角落翻出上次剩的两坛酒放在桌上,语气带着一丝歉意:
“船上条件简陋,就剩这些了,将就一下…”
章若愚浑不在意地咧嘴一笑,拍开泥封,豪爽道:
“这年月,兵荒马乱的,能有口酒喝就是天大的福气,还挑什么?”
说着,便给两人面前的海碗都满上了清澈的酒液。
“来!”
章若愚端起碗。
“来。”
易年也端起碗。
两人相视一眼,无需多言,同时仰头,“咕咚咕咚”几声,便将碗中烈酒一饮而尽。
辛辣的酒液如同火线般滚入喉肠,瞬间驱散了雨夜的寒意,也让气氛更加热络了几分。
章若愚哈出一口酒气,咂了咂嘴,习惯性地调侃道:
“不过这酒嘛…确实比不上咱们在青山的时候喝的那些带劲儿!”
那些被他们喝掉不少的酒,是钟万爻不知埋藏了不知多少年的私藏。
即便原本不是顶级佳酿,经过岁月沉淀,也早已变得醇厚绵长,远非寻常酒水可比。
然而,这句无心的话刚一出口,章若愚便猛地顿住了。
桌上的气氛瞬间有些凝滞。
青山…
竹园…
小院…
那些埋酒的地方…
青山早已在惊天动地的一战中化为废墟,连同那片承载了无数回忆的小院都已不复存在。
或许后屋地窖深处还有几坛侥幸未被波及的老酒,但历经浩劫恐怕也早已变质,不能再喝了。
而最重要的,是埋下那些酒的人。
钟万爻,已经不在了。
这个名字像是一根无形的针,轻轻刺破了此刻看似轻松的氛围。
钟万爻对易年意味着什么,章若愚再清楚不过。
那是亦父亦师的存在,是易年修行路上的引路人,更是他心中最沉重的牵挂与伤痛。
而对章若愚自己而言,钟万爻同样是恩重如山。
他一个几年前还无法修行的普通农人,竟被钟万爻以通天手段硬生生提升至归墟境界。
更将圣山至宝山河图相赠,此等恩情如同再造。
章若愚虽未亲眼目睹青山竹园前那悲壮决绝的一幕,但通过易年的神情,通过山河图那日的哀鸣与异动,也早已猜到了一切。
脸上掠过一丝懊悔与歉意,小心翼翼地看向易年,低声道:
“咳…看我这张嘴…喝酒,喝酒…”
易年的眼神确实黯淡了一瞬,但并未流露出任何责怪之意。
只是轻轻摇了摇头,示意自己并不介意。
师父的离去是师父自己的选择,是为了守护更重要的东西。
这份悲痛与思念早已深藏心底,不会因此而迁怒于无心之言的兄弟。
主动拿起酒坛,再次将两人的酒碗斟满。
“喝酒…”
易年轻声道。
两人再次碰碗,只是这一次沉默了许多。
酒水依旧辛辣,却仿佛多了一丝苦涩的余味。
接下来的时间里,兄弟二人就这样一碗接一碗地喝着,说着话。
话题依旧小心翼翼地绕开着所有现实的沉重,只在那片名为“过去”的相对安全的领域里打转。
回忆着青山镇的鸡毛蒜皮,回忆着少年时的糗事趣闻。
彼此像是试图用过往的温暖来烘烤此刻潮湿的心情。
谁都没有去提眼下离江对岸的妖族大军,没有提北祁内部的焦头烂额。
更没有去问易年为何变成如今这副模样,为何将自己封闭在这艘船上。
那份默契的回避既是保护对方,也是保护自己暂时逃离那令人窒息的压力。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章若愚的酒量本就不及易年,走喝的多,此刻已是满面通红,眼神开始发直,说话也有些大舌头了。
胡乱地摆了摆手,身子有些摇晃:
“不…不行了…打小就喝不过你…现在…现在更白给…嗝…去,给弄碗醒酒汤来…快…”
易年看着章若愚这副熟悉的醉态,脸上不禁露出一丝笑意。
这一幕,太过熟悉。
以前在青山的时候,每次章若愚喝多总是这样嚷嚷着让他去弄醒酒汤。
虽然现在根本不用汤药醒酒,但习惯就是习惯,改不掉。
“等着…”
易年起身,语气自然,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轻车熟路地走向厨房,找出几样常用的醒酒药材,生火、烧水、熬汤…
动作流畅而熟练,仿佛这个动作已经刻进了骨子里。
很快,一碗热气腾腾散发着淡淡药香的醒酒汤便做好了。
做菜不怎么样,但这汤煮的倒是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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