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昏黄的记忆（2/2）

洛明沐的思绪短暂的回到了自己在进入这个游戏没多久的一个午后。

记忆里的书房总是笼罩在一种恰到好处的昏暗之中，厚重的暗红色天鹅绒窗帘阻隔了大部分阳光，只允许一片朦胧昏黄的光晕渗透进来，如同陈旧蜂蜜的颜色。

空气是凝滞的，混合着陈旧书页的霉味、优质皮革的鞣质气息，以及一丝若有若无、却始终萦绕不散的昂贵雪茄烟叶的冷香。

他的主人不常回到这里，总是像个幽灵一样行踪不定，而洛明沐嫌麻烦也不怎么过来，偶尔来一次，也是在毛利兰与柯南都去上学的极小概率日子才来这里找找乐子。

对于飘忽不定的组织boss，和随心所欲的玩家而言，如果不是刻意的偶然能够在这里相遇属于极小概率的事件，但还是发生了。

男人坐在书房中央那张宽大的爱因斯坦扶手椅里，一本装帧精美的古籍摊开在他膝上，修长的手指正轻轻搭在泛黄的书页边缘，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在昏黄光线下泛着玉石般温润的光泽。

而那时的洛明沐，，像一只被无形界限圈养的猫，随意地窝在在扶手椅旁那触感柔软厚实的波斯地毯上。

他低着头，浓密的眼睫在脸颊上投下小小的扇形阴影，全部注意力似乎都集中在手中对方前来之时带给他结构精巧的金属鲁班锁上。

灵巧的手指拨动着冰冷的构件，发出细微而规律的咔哒声，成了这间寂静书房里唯一的节奏。

“最近认识了一些……挺有趣的人。”洛明沐忽然开口，目光依旧黏在锁具上，声音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好奇，打破了沉寂。

“他们很普通，生活规律，为些小事烦恼，但又好像……不太一样。”

他试图找到一个准确的描述，但最终只是含糊地带过。

男人翻动书页的动作没有丝毫停滞，目光依旧流连在墨香四溢的文字间。

“哦？想不到你会对侦探这个职业感兴趣。”

洛明沐手上的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顿，随即又恢复了规律的操作。

他抬起眼，望向椅子上方那张轮廓分明的侧脸，语气里带上了一丝真实的困惑“你好像……不介意我和他们混在一起？”

这确实出乎他的意料。

虽然不在意，但以对方表现出来的渗透入骨的控制欲和近乎偏执的谨慎，这种与普通世界、尤其是与一位知名侦探及其社交圈的过密接触，本应是被明确限制甚至禁止的。

虽然洛明沐提出这件事的原意就是想告诉这个装年轻的老登，自己就是想跟侦探混在一起，你别管太多，但对方这种轻轻拿起又轻轻放下的举动多少还是让他有点好奇理由。

回应他的，是厚重书籍被合上时发出的“啪”的一声轻响。男人缓缓转过头，那双冰蓝色的眼眸彻底聚焦在洛明沐脸上。

“我为什么要阻止？”他反问，语气平稳得可怕。紧接着，那句让洛明沐怔住的话便落了下来“他们把你教得很好，不是吗？”

“……教？”洛明沐真正地愣住了，手中的鲁班锁发出一声轻微的错位声响。他眨了眨眼，重复道，语气里充满了真实的困惑。

“知善恶，明是非，懂得权衡利弊，也看清了不可逾越的界限。”他的语气依旧平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仿佛在陈述物理定律般的笃定。

他的目光扫过洛明沐略显怔松的脸，最后落在他那双总是带着几分疏离和好奇的眼睛上“他们用那种……纯粹到近乎愚蠢的热情，和自以为是的‘正义’，像打磨一颗原石一样，让你更清晰地折射出自身的光泽——而你，看起来很享受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光，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