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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9性别之分(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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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态度并没有让女仆长有丝毫慌乱。

在宫廷里行走了几十年,她见惯了各位权贵的阴晴不定,王太后这点冷遇,比起她曾经历过的那些严苛场面,实在算不得什么。

她心里跟明镜似的,太后大约是猜到了她的来意,才会这般冷淡——毕竟这个时辰前来,多半不会是什么让主人舒心的消息。

尽管心底对这份疏离有些许不适,女仆长还是轻轻吸了口气,压下喉咙口那点淡淡的涩意,恭声回话:

“陛下决定与帕里德夫人共度良宵。他请我代他向您道晚安。”

“……”

话音落下的瞬间,房间里的空气仿佛被一颗无形的手榴弹炸开,又在下一秒骤然凝固成冰。

王太后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原本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弧度的嘴唇,此刻猛地抿紧,紧紧地抿成一条直线,最后甚至塌陷成一个几乎看不见的点,像是要用尽全力咬住即将脱口而出的怒火。

她的眼神骤然黯淡下去,方才眼中还跳跃着的火焰,像是被一盆冰水兜头浇灭,只剩下灰烬般的死寂,可那死寂深处,又藏着翻涌的岩浆,仿佛下一秒就要冲破地壳。

她的呼吸看似平顺,胸腔却在微微起伏,幅度越来越大,那气息里藏着的,是压抑不住的火热怒意,带着灼人的温度,让周围的人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出。

其实,她如此愤怒,并非是因为托勒密为了另一个女人而“抛弃”她。

毕竟她此刻身怀六甲,腹部已经微微隆起,太医早就叮嘱过,本就不适合与他有肌肤之亲。

这点理智,她还是有的。

让她无法忍受的是那份被轻视的感觉。

按照宫里的惯例,无论他夜里歇在哪个妃嫔宫里,睡前总要先来她这里坐一坐,哪怕只是说上三两句寒暄的话,问问她的身体状况;或者说,以她现在的状况,托勒密理应主动来看望她才对——她是他的母亲,是怀着他骨肉的人,难道连这点体面都换不来吗?

可显然,是阿萨兹德勋爵那个最小的女儿,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像根毒刺似的扎在托勒密身边,让他在这趟本该来看她的行程里,选择了逃避,连一句当面的问候都吝于给予。

王太后的手指死死攥着身下的锦垫,指甲几乎要嵌进那柔软的布料里,脑海里忍不住浮现出帕里德夫人那张看似温顺的脸——哼,又是阿萨兹德的人,这群像苍蝇一样围着托勒密的蛀虫!

她仿佛能听到托勒密对帕里德夫人温言软语的模样,能看到他们相谈甚欢的场景,而自已,却像个被遗忘在角落的旧摆设,连一句“晚安”都要由别人代传。

一股巨大的委屈和愤怒交织在一起,像毒蛇似的啃噬着她的心脏,让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房间太远了。陪着我。你今天已经见过她了,对吧?我没空……呜呜……呜呜。”

她仿佛能听到托勒密敷衍的借口,那些话像针一样扎进耳朵里,让她的太阳穴突突地跳。

“你到底要跟她说什么?晚安?就一个字?走了这么久?真的没必要。让安娜说吧。”

这轻飘飘的话语,更是像在她的怒火上浇了一桶油。

是啊,在他眼里,跟她说句话都成了“没必要”的事吗?

“来吧,主人,说‘啊’呀。”

少女的指尖捏着颗紫莹莹的葡萄,汁水仿佛要从饱满的果皮里渗出来,她仰着小脸,眼尾微微上挑,声音甜得像浸了蜜,“让我喂你吃。这些可都是我爸爸今早刚从葡萄园里摘的,带着晨露呢。”

活泼里藏着几分狡黠的年轻女孩,就用这样亲昵的姿态缠绕着她的男人,那双亮晶晶的眼睛里满是纯粹的笑意,让他轻易就觉得,这不过是情人之间再寻常不过的娇憨问候,没什么深意。

而此刻,宫殿的另一处,太后西利玛的指节正死死攥着锦缎扶手,指腹几乎要嵌进丝绒里。

她对那个小子早已怒不可遏——为了另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孩,他竟敢一次次忽视自已的召见,把太后的威严当成了可有可无的摆设。

可她只能忍着,毕竟眼下的局面,她还不能真正替他解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在错误的泥沼里越陷越深。

然而现在,他甚至连睡前见一面都不肯了。

西利玛深吸一口气,胸腔里翻腾的怒火像即将喷发的火山,滚烫的岩浆在血管里奔涌,她知道,一切都快要到爆发的临界点了。

“不好意思!祝您晚安,殿下!”

女仆长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她眼角的余光瞥见太后紧绷的下颌线,那线条硬得像块冰冷的石头。

她太聪明了,瞬间就察觉到这房间里的气氛已经像颗上好弦的炸弹,定时器正在滴答作响,而她可没兴趣留在这儿等炸弹炸开。

于是,这位在宫廷里摸爬滚打多年的成熟女士,以一种近乎完美的弧度快速鞠了一躬,转身时裙摆带起一阵微风,脚步轻快得像怕被什么东西追上似的,等西利玛的目光扫过去时,她已经走出了房间,快得让人来不及阻止。

点击。

门锁扣上的轻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像一根针轻轻刺破了紧绷的空气。

被困在房间里的空气似乎在这一刻突然冻结到了最低点,连带着温度都降了几分,甚至连一向沉稳的亚历山大,也开始下意识地放缓了呼吸,目光小心翼翼地瞟向太后。

他太清楚了,现在的西利玛就像是一头被关在笼子里的野兽,眼底翻腾的怒意几乎要化作利爪,谁都知道,这绝不是和她说话的时候。

砰!

一声巨响猛地炸响在房间里。

王太后终于爆发了,她抓起手边的水晶球,那球面上还雕刻着精致的缠枝花纹,是前朝留下的珍品。

可此刻在她眼里,它不过是个发泄怒火的工具,她猛地将它砸向石墙。

“哐当”一声,水晶球瞬间摔得粉碎,碎片溅得到处都是。

她站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牙关咬得咯咯作响,极度的愤怒让她的脸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

那件水晶球的价值几乎与同等重量的黄金相当,可此刻,看着西利玛那双像要喷出火来的、焊接般灼热的眼神,谁都明白,这点损失在她眼里根本不算什么。

实际上……

砰!

她又从旁边的酒盘里抓起一个金杯,杯壁上镶嵌的宝石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冷光。

这一次,她怒火中烧,手臂猛地一扬,金杯带着呼啸的风声被扔了出去,擦着亚历山大的耳边飞过,“哐当”砸在后面的柱子上,酒水溅了一地。

“啊!”

一直垂着头、沉默寡言的伊纳亚夫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猛地低下头,肩膀微微颤抖,发出一声细弱的尖叫,像受惊的小鹿。

她其实内心向来胆怯,此刻看着怒不可遏的王太后,心脏在胸腔里怦怦乱跳,像要撞破肋骨逃出去似的,惶恐不安的情绪像潮水般将她淹没,连指尖都在微微发颤。

“……”

随着这阵混乱,房间里的空气仿佛被点燃后又瞬间熄灭,变得越来越低沉、压抑,像一块沉重的巨石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只剩下西利玛那粗重而狂野的呼吸声,在寂静中一进一出,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没人敢打扰她,连大气都不敢喘。

每个人都只是用自已的方式紧绷着身体,喉咙里像堵着什么东西,只能发出含糊的咕噜声。

就连刚才还在为亚历山大轻轻按摩肩膀的侍女,也早已停了手,僵硬地站在一旁,眼神里满是惊惧。

“这……是个问题。”

最终,房间里唯一的男人——亚历山大,决定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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