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7章 杨少川现身!(2/2)
“我来晚了吗。”
空气仿佛凝固了片刻。
看着眼前这张熟悉又带着几分风尘仆仆的脸,阳凡紧绷的心弦骤然一松,几乎是本能地,一股酸涩直冲鼻腔,眼眶瞬间就红了,温热的液体在里面不受控制地打转。
此人正是杨少川,而且还是他本人模样出现的。
她猛地吸了一口气,强行将那股泪意压了下去,长久以来独自支撑的坚强外壳不允许她在此刻碎裂。
杨少川瞥了眼别墅,随后拉着阳凡回到了巷子中,手掌一挥,许多金粉落在周围,那些诡异瞬间消散。
“刚才那是我的一种能力……你不要在意。”杨少川见阳凡盯着他的胳膊看了一会,于是微微一笑说,“辛苦了,那么久一直一个人待在这里,遇到了很危险的东西吧!”
“你……”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迅速调整后,语速快而清晰,“阿葛死了,刘拖把重伤,苏简……被那个面具男抓走了。”
接着阳凡告诉杨少川,[人间道]发生了大事,许多地方都产生了变异,甚至连那些人都变得怪异无比了,虽然这里是阴间,可现在看来……变得像[地狱道]一样。
她紧紧盯着杨少川,随后问出了压抑在心底最深处的疑惑:“陆尧和那个面具男,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他们……是什么关系?”
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仿佛希望从杨少川这里得到否定的答案,毕竟他曾经……
“我不信……我不信他会变成那样,以前的陆尧,虽然有时候会说些疯话,但他……本质不坏的。”
杨少川沉默了一下,眼神复杂。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低沉地开口:“我去了他在羊城的家。”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语:“了解到他很多童年的事,还有……他母亲去世的详情。”
这个消息像一块沉重的石头投入阳凡心湖,激起的不是波澜,而是深沉的、无声的窒息感。
她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被什么东西堵住,发不出任何声音。
原来……是这样吗?最近发生的种种变故,同伴的伤亡,陆尧可能的转变……所有情绪混杂在一起,化作一股难以言喻的苦楚,在她胸腔里弥漫开来。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此刻,杨少川站在了她身边。
“走吧,”杨少川的声音打破了沉重的气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既然苏简被抓进了这里,我们两个人联手,一定能救他出来。”
他说完,率先转身,迈步走出了阴暗的巷子,阳凡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心绪,紧随其后,再次走向那栋孤零零的别墅。
别墅静静地矗立在昏黄的天光下,外墙爬满了干枯的藤蔓,像垂死生物的血管。
与他们预想的戒备森严不同,这里没有任何明显的防御措施,大门甚至没有上锁,轻轻一推,便在令人牙酸的“吱呀”声中向内敞开,带起一阵微小的尘埃。
内部空旷得可怕。
巨大的客厅里一无所有,只有灰尘在从高窗透进的、微弱的光线中飞舞。
地面积着厚厚的灰,每一步踏上去,都会留下清晰的脚印,在死寂中发出空洞的回响。
整个空间里,只有一条通道向内延伸,深邃不知通向何方。
诡异的是,随着他们的前行,通道两侧墙壁上老旧的壁灯,会一盏接一盏地自动亮起,昏黄的光晕勉强驱散前方一小片黑暗,仿佛在为不速之客引路。
而当他们走过,身后的灯光又会依次熄灭,将退路重新吞没在浓郁的阴影里,只留下前方被照亮的、唯一的路。
这种被引导、被监视的感觉让阳凡脊背发凉。
他们别无选择,只能沿着这条被“安排”好的路径深入。
最终,通道尽头是一扇厚重的、看起来像是金属材质的大门。
就在他们停下脚步,警惕地打量这扇门时,它竟无声无息地、缓缓地向内滑开了,仿佛早已等候多时。
门后的景象映入眼帘,让阳凡的呼吸猛地一窒。
房间中央,是一个冰冷的不锈钢手术台,台上无影灯投下惨白刺目的光,周围摆放着一些闪烁着不明读数的仪器和器械托盘,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和某种难以名状的腥甜气味。
病床上躺着的便是苏简,他佩戴着呼吸机,像睡着了一般,任由旁边的男子摆布。
而更让杨少川心头巨震的是这熟悉的布局——手术台,惨白的光,冰冷的器械……这画面与他曾经在恢复异能时,那个预知梦中看到的片段惊人地重合!
一股寒意瞬间窜上他的脊梁。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手术台旁的阴影里传来,带着一种复杂的、仿佛混合了叹息与某种期待的语调:
“小凡……你来了。”
阳凡的身体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突然变得僵硬无比,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尽管她早已在心中预演过无数次这样的场景,但当真正听到那个声音时,还是感觉有一根无形的刺深深地卡在了喉咙里,让她难以吞咽,甚至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滞涩起来。
在阴影的遮蔽下,那道身影显得有些模糊不清,但随着他缓缓转过身来,逐渐清晰的轮廓却让阳凡的心跳愈发急促。
当他的目光终于越过阳凡,落在她身旁的杨少川身上时,那一瞬间,他明显地愣了一下,似乎对杨少川的出现感到有些意外。
然而,这种惊讶只是稍纵即逝,很快,他脸上原本的些许复杂情绪就如同被一阵寒风吹过,迅速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沉的冰冷。
他的步伐稳健而缓慢,从暗处一步步地走出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阳凡的心上,让她的心跳愈发地慌乱。
惨白的灯光逐渐照亮了他的脸,也让阳凡终于看清了他的模样——竟然真的是陆尧!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一双眼睛死死地锁定在杨少川身上,其中所蕴含的敌意和冰冷,没有丝毫的掩饰,仿佛要将杨少川生吞活剥一般。
桀桀桀……
空气仿佛在陆尧那声癫狂的笑声中凝固。
惨白的手术灯照在他脸上,映出扭曲的阴影,与他身上那白大褂形成诡异而压抑的对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