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7 三多二少 轻重缓急（1/2）

“大麻花？你这是……一直在门外站着？”撒子看着进来的大麻花问。

大麻花冻得一张脸通红，眼睛也红红的，站在门口低头说道：“我没跟她说义王的事情。……没想到皇妃如今还会这样相信我。”

“我不是相信你的人品，”皇妃看着被挠的满脸花的大麻花，强忍着笑说道，“我是相信你够懒。一个油瓶跌倒也懒得扶的人，肯定是问你什么你说什么，不会给自己找事的。”

众人看着大麻花那个样子，也是强忍着笑，如今听皇妃这么一说，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大麻花本来是眼泛泪光语气哽咽，也似哭非笑哎呀了一声。大家更笑得厉害了。

“可她知道皇子是半道来的这里，没有去大荒山。”大麻花擦了把鼻涕说道。“如今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也是大家担忧的，一时脸上的笑容都凝固住了。

“那她去过大荒山吗？凭什么说这里就不是大荒山呢？”皇妃问，“我们反正没去过，也没人给我们领路，这里后面都是山，又这么远，我们还以为这里就是大荒山呢，所以才会在这里落脚。那官兵来了要说不是，那就让他们再领着我们去呗？”

“皇妃这话说的，还真让人挑不出毛病来。”撒子笑道，“只是怕官兵不会相信。”

“事到如今已经顾不得他们信或不信了。”应皇子道，“我们这几个人事小，还有滩里的这千百号人。他们既是投奔到这里，就得让他们有食果腹，有地安身。说话就要下雪了，要赶紧领着人给田里上肥，不能耽误明年的春耕。”

“嗯，我明日便领着人去。”撒子道。

“我也去。”大麻花道，“滩里如今家家户户都有沤肥，只是不愿平白拿出来给大田里用。得我去诈唬才行。”

“你这脸还是养几日再出去吧。要是冻着了一时半会的可好不了了。会结疤啊。”老夫人道。

“他这张脸不要也罢，还怕什么结疤。”撒子斜眼看着大麻花道。

“趁着没下雪，让每家每户出一个人去林子里搂些树枝树叶。”应皇子又道，“要不这一下雪都没得烧了。”

“这个好说。只要吆喝一声，他们自会抢着去。”撒子道。

义王一直默默的看着应皇子。心里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滋味。他做梦也想不到应皇子会有今天这样的作为。这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人，他教他谋略，教他心术，从小就给他灌输阴冷无情的毒液，可还是无法改变他良善的本性。最颠覆的是尽管应皇子良善仁厚，却丝毫没有妨碍他成为一个受人敬重的好头领。他来的这些天，看到人们都那样敬重应皇子，听命于他。这让义王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固有的观念——原来民心并非只能靠威服这一条路来获取。

第二天，美枝就在滩里消失了。人们都说她是回了张进桥了，可去过张进桥的人说，张进桥也没见过她。倒是张进桥有一个赌客也没声没响就没影了。又说那人以前也是美枝的老相好，还说走前跟张明儿借了好些银子，张明儿也没以为他会走，还以为他是又看中了哪个姑娘，便借给了他，谁料没出两日，人就不见。人们便说肯定是跟美枝一起跑了。

大麻花虽然满脸血印，可也没有一蹶不振，每日挨家挨户上滩里收肥。每家按照人口定量，粪肥灰肥都行，反正家家户户烧的都是草叶秸秆这些的，都能拿来沤肥。有知道的故意问他脸上是怎么回事，他就说让你婆娘挠了。众人就笑。可虽然干活不误，却还是不肯过来这边吃饭，皇妃便每天让黄芽端了饭回去吃。

这天一吃过饭，韶华便抢着帮王妈洗碗。王妈推让不过，便洗了手让开。皇妃看王妈好像并不领韶华的情，还是闷闷的。便悄悄问王妈怎么了，王妈回头看了看韶华，对皇妃摆了摆手。皇妃情知有事，但也没有多问。这时丸子回来，一边跑嘴里还唱着：“大红公鸡尾巴长，娶了媳妇忘了娘。大红公鸡尾巴长，娶了媳妇忘了娘……”

皇妃便问：“你这又是跟谁学的？出去把身上的土掸了再进来。”

“我掸了！”丸子道。说着走到韶华跟前又唱，“大红公鸡尾巴长，娶了媳妇忘了娘……”

“又跟滩里的那些野孩子学！”韶华擦了手就要抓丸子。丸子一躲跑开了，嘴里还是接着唱。

皇妃知道滩里那些孩子唱的那些不成调的小曲都不是瞎唱的，都是有所指。再看王妈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便对韶华说道：“你们两个别闹了，去看看黄芽他们吃完了没有。”

韶华便穿了衣服领着丸子去了。皇妃这才又问王妈：“你们这是怎么了？不会这么几天就闹起婆媳矛盾了吧？”

“唉！不关媳妇的事。”王妈叹气道。

“那是怎么了？”皇妃道，“这滩里就娶过韶华这一个新媳妇，孩子们唱的不是他们两个吗？”

“唉，这些孩子真是！那天云山在路上顶呛了我两句，让他们看到了，就给编出曲儿来。”王妈道。

“云山为什么顶呛你啊？”皇妃问。

“唉，不过就是些鸡毛蒜皮的事。”王妈道，“老话讲哪有牛犊不顶母的，没事的皇妃。”

王妈嘴严，皇妃就没有再问下去。王妈把炉子加好，把柴火都抱回来便回去了。没一会儿韶华和黄芽回来了。皇妃看两个人都空着手，便笑道：“怎么？你爹连盘碗也一起吃了？怎么不拿过来洗？”

“我已经洗了。”黄芽说着低下头，红着脸说道，“嗯，……，我想问干妈，能不能，把那两个碗给我们？我们家的碗都让那个女人打碎了，我爹渴了，屋里连个喝水的东西都没有。”

“渴死他才好呢！”韶华骂道。“让他再敢去招惹那些野女人。”

“我爹知道错了。小姨你就别再说他了。”黄芽扯着韶华的衣角说道。

“唉，大麻花命好啊，先是有云儿那样的好媳妇，如今又有这样的好闺女，这才多大，却能说出这话。懂事的让人心疼。”老夫人道。

“傻孩子。”皇妃抚摸着黄芽的小脑袋说道，“两个碗有什么能不能的。明天让你小姨再找些盘碗，你都拿回去。以后家里缺什么，只管来这边取。”

看着黄芽去了，皇妃和韶华都上了炕。皇妃便问道：“今天怎么那么勤快，抢着替你婆婆洗碗？又打什么小九九呢？”

“哎呀皇妃！人家不是心疼她嘛，你怎么这么说人家！”韶华道。

“哎呦哎呦！成了亲这才有几天，就把那些狐媚子的招数都学会了。还人家！”皇妃道。“怎么以前没见你这么心疼婆婆？你那点小心眼还能瞒得过我吗？还不从实招来！”

“哪有瞒着皇妃。”韶华说道：“本来就是要跟皇妃商议的，可皇妃偏不等人说！真是的，长那么尖的眼睛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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